许菀昨夜一夜都没有合眼,她想尽了办法都没能联络上周世媛,后来,她鼓足勇气给萧靖川打电话,可根本没有人接听,等她第二次打过去的时候,他的电话已经没有办法打通了。
许菀实在忍不了心底的煎熬,昨夜凌晨强撑着不适出院,开车去周世媛租住的公寓找她,可和她合租的女孩儿说,周世媛根本没有回来。
许菀又去了世媛上班的那家报社,但到了楼下,大楼保安就拦住了她,她询问后才知道,下午时,世媛上班的报社就被查封了。
许菀回到家,奔波大半夜,身体早已吃不消,但却依旧没有任何睡意,就这样睁着眼到天亮。
她知道自己该休息,毕竟再这样折腾下去,肚子里那个脆弱的胚胎,孱弱的母体根本没有办法护住她了。
但她又怎么能安睡?
许菀打起精神,去洗手间洗了个冷水脸,又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拿了车钥匙出门。
她驱车往京都最繁华的地段而去。
萧氏的承玦集团大楼,就坐落在那里。
数日前,许菀来过这里一次,但是没能见到萧靖川。
她不知道这一次,她能不能见到他,但是,她必须要去试一试。
许菀车行一半,手机忽然响了。
她看了一眼,竟是世媛打来的,许菀忙将车子停在路边,滑动接听。
周世媛裹着一件男式浴袍,神情倦怠的窝在沙发角落里,她一头浓密乌黑的长卷发随意披散在肩上,雪白双足赤着,踩在一双男式拖鞋上,她握着手机,眼神却有些空洞茫然。
那张过分艳丽的脸容,此时却因为眸底的那些茫然和空洞,添诸了几分的楚楚。
“世媛?”许菀开口那一瞬,声音就颤抖了。
周世媛怔怔回神,许菀声音入耳那一瞬,她那双迤逦的眼瞳,骤然就红了:“菀菀,是我,世媛。”
“你在哪?你还好不好?有没有出什么事?有没有受伤……”
周世媛强忍住心头悸痛,摇头,声音微微有些发紧:“你别担心,我没事,现在很安全,也没有受伤……”
她一边说着,一边却看向不远处,巨大的落地窗边,那个闲适坐在单人沙发上的男人。
他背后是一整面墙的巨大落地书柜,他面前的茶几上,也散乱着几本厚厚的书,但仔细看就会发现,那些书几乎都没有开封。
似是听到她说话的声音,男人抬头看了她一眼。
世媛像是被踩到尾巴的小猫,立刻移开了视线。
沈从诫往后一靠,抬手摸了摸下巴,有些不羁的唇角,却露出了一抹略带餍足的笑。
周世媛下意识的又往沙发角落里缩了缩,浴袍领子散乱开,露出她身上大片散乱的红痕,颇有些吓人。
“那你现在在哪里?我过去找你好不好,世媛,我好担心你,从昨天开始一直联系不上你……”
许菀说着说着声音里就带了哭腔,“都是我不好,是我连累你了世媛……”
“我真的没事,现在也很好,我,我这会儿在一个朋友那里,也是朋友帮了我……”
周世媛说着,又忍不住看了沈从诫一眼,他此时已经起身走到窗边,正在抽烟。
周世媛看着他挺拔瘦削的背影,微微松了一口气。
她向来胆子挺大的,也没怕过什么人,毕竟她能逃离那个可怕的原生家庭,在京都上学,工作,有了方寸立足之地,少不了是因为自己倔强的性子和从来都不服输不怕事儿的性格。
但她现在很怕沈从诫。
毕竟,都过去大半个上午了,她身上还疼的厉害。
昨夜在这间屋子里,在沈从诫的大床上,他简直要把她骨头都一根根拆了。
周世媛简直想不通,他这个年纪的男人了,哪来的这些龙精虎猛的强悍体力。
“朋友?是不是在言默那里……”
世媛长的漂亮,追她的男人很多,但许菀知道,周世媛对感情挺慎重的,她身边一直也只有言默一人,她也从来没有依靠色相往上爬的念头,要不然她也不会过的那么辛苦。
周世媛忙摇头:“不是,不是他,菀菀,你先别问我了,我就是怕你担心我,给你打个电话报平安,我这几天应该都会住在朋友这里,嗯,这次的事儿,他差不多也帮我摆平了,你就别担心了,你好好保重自己,照顾好自己,我还有事儿,以后再给你联络,先挂了啊……”
周世媛不等许菀开口,就匆匆挂了电话。
沈从诫抽完烟已经过来了,站在她身后,微微倾身下去,亲了亲她脸颊:“电话讲完了?”
周世媛‘嗯’了一声,有些不自在的想要避开,沈从诫却已经捏住了她的下巴,逼她望着自己:“你要给你闺蜜打电话报平安,我已经答应了,那你答应我的事呢,世媛?”
周世媛忍不住剧烈颤了一下,旋即却死死咬紧了嘴唇,她双手揪着身下的沙发座套,根根手指攥的死紧,手背上的青筋都绽了出来。
可她迟疑一秒钟,沈从诫掐住她下巴的力道就重一分。
到最后,周世媛忽然闭上眼,仿佛泄了力一般,软软的垮下了双肩,她张了张嘴,轻声的喃了一个字:“好。”
沈从诫松开手,有些粗糙的指腹,来回摩挲着周世媛下巴上的红痕,好一会儿才移开:“乖女孩儿,给他打电话吧。”
周世媛手指哆嗦着拿起手机,她翻出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却久久不愿拨通。
沈从诫倒是也没有逼迫她,只是站在她身侧,似笑非笑看着他。
身居高位的成熟男人,想要拿捏一个无权无势却美丽异于常人的年轻女孩儿,简直易如反掌。
他有数百种办法,将她办的老老实实服服帖帖。
可在沈从诫看来,周世媛这样的女孩儿,就是因为带着刺,才有意思,如果没了这些逆鳞,和那些花瓶又有什么区别?
周世媛到底还是拨通了言默的电话。
到了这一步,挣扎,痛苦,又有什么用呢?
她的身子已经不干净了,她也必须要仰仗沈从诫才能逃脱牢狱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