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秦山林秋娘恨不得撕了方氏,但是今日是周老太六十岁大寿,方氏也被撵回娘家反省了,两口子没有再为这件事置气,就是心里依然不痛快。
林家人也很不痛快,尤其是林春生和林大嫂十分愧疚,甚至动了让林大志休妻的念头。这些年方氏没少闹事,让外人看足了笑话,他们也受够了。
只是顾及几个孙子孙女,他们无法狠下心把方氏撵出林家,这一次方氏闹的太大了,让他们想睁只眼闭只眼都做不到。
时辰尚早,离拜寿还有一个时辰,秦笑笑陪林家二老说了会儿话,就被三房的一个表妹拉出去玩了。
这个表妹名叫林幼兰,是三房最小的女儿,比秦笑笑还要小一岁。她性子活泼,跟谁都玩的来,因此对一年到头来不了林家几次的秦笑笑也很热情。
“表姐,稻场上正唱大戏呢,唱的可好听了,咱们过去看看吧!”林幼兰自来熟的挽着秦笑笑的胳膊,兴冲冲的拉着她往稻场上去。
那稻场离林家不远,站在巷口就能清楚的听到热闹的戏曲声。
“你慢点,仔细脚下。”秦笑笑不太适应她这股热情劲儿,改为牵着她的手往稻场上走:“吉祥戏班要连唱三天,不用着急。”
“我、我怕晚了抢不到好位置嘛!”林幼兰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整个人俏皮又机灵:“表姐,看戏太难得了,今儿个稻场上来了好多人,跟集市一样热闹。”
秦笑笑微微一笑,加快了脚步:“那快走吧,吉祥戏班的戏不错。”花旦不仅长得美,嗓音也好听。
如林幼兰所说,来看戏的人确实很多,好点的位置已经没有了。看到方家人为了争个好位置竟然在跟人吵架,两人默契的没有上前。
发现找不到合适看戏的地方,秦笑笑想了想,拉着急的额头冒汗的林幼兰朝戏台后面走去。
戏台后面另搭了个小台子,是戏子们上妆换衣的地方。此时,吉祥戏班的班主正在催促几个武生,让他们抓紧时间准备登台。
回头看到秦笑笑站在门口同守门的小童说什么,顿时满脸堆笑的走上前:“什么风把秦姑娘吹来了,您快请您快请!”
“黄班主客气了。”秦笑笑微微一笑,指着林幼兰说明了来意:“这是我表妹,她找不到看戏的地方,所以就带她到这里看看,希望没有打搅到你们。”
黄班主一听,连忙说道:“不打扰不打扰,我这就让人带这位姑娘过去。”
说着,他抬手招来一个武生,吩咐他把林幼兰带到了声乐师傅们弹奏的角落里。
这角落侧对着戏台,是离戏台最近的地方,不怕吵的话倒是个看戏的好位置,且有幕帘挡着,不会被台下看戏的人发现。
“谢谢表姐,谢谢黄班主。”林幼兰也不认生,向秦笑笑和黄班主道了声谢,就欢欢喜喜的过去了。
秦笑笑见她老老实实的坐着看戏,并没有打搅到声乐师傅们,不禁点了点头对这个表妹添了几分好感。
寒暄过后,黄班主才知晓秦笑笑是雇主的外甥,立即表示不收林家的钱,当是祝贺周老太花甲之喜,被秦笑笑客气的拒绝了,只道这是三个舅舅的一番孝心,不可辜负。
就在这时,台下响起震天的叫好声,黄班主眼珠一转,近乎谄媚的奉承道:“咱们吉祥戏班能有今日的光景,全是秦姑娘的功劳,要不是秦姑娘出手改了《孝子奉母》,吉祥戏班怕是已经没落了。”
秦笑笑无语,实话实说:“班主过奖了,有莺歌在,就算没有我改的《孝子奉母》,吉祥戏班成名是迟早的事。”
只有好戏曲没有好嗓子,这吉祥戏班也不可能有今天。之前她愿意帮吉祥戏班改戏,也是一时兴趣,没想到能让吉祥戏班有这般造化。
“秦姑娘太谦虚了,自打《孝子奉母》唱出了名气,不少人问我打听秦姑娘,要是让他们知道是秦姑娘,定会捧着银子求秦姑娘帮忙。”黄班主继续拍马屁,意图已经很明显了。
秦笑笑假装不懂他的暗示,摇摇头说道:“我志不在此,不会再帮人改戏,更不会编戏。”
黄班主想说他会出高价,但是一想到她有个当官的叔叔,有个秀才堂兄,根本不缺银子使,不禁遗憾道:“秦姑娘大才,可惜了。”
秦笑笑倒不觉得可惜,便笑了笑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有人来找黄班主。黄班主跟秦笑笑说了一声,就急匆匆的忙去了。正好《孝子奉母》也唱完了,莺歌带着浓艳的妆容下场来到台后。
看到秦笑笑居然在这里,他意外了一瞬,脸上扬起真切的笑容:“笑笑姑娘!”
秦笑笑放下茶杯,站起身赞道:“几个月不见,你的戏更好了。”
“笑笑姑娘谬赞了。”这样的赞美莺歌听的太多了,却依然为秦笑笑的一声“好”而高兴,浓妆下那张绝色的脸愈发生动。
在秦笑笑的记忆里,她与莺歌相识于苗老太五十大寿,被莺歌出色的容貌和唱功所吸引。由她改编的《孝子奉母》被莺歌唱出了名气,让她对莺歌又多了份惺惺相惜。
莺歌则不一样,他清楚的记得与秦笑笑第一次见面是在湖安村安家,他捉弄了秦笑笑。第二次见面是在京城的酒楼,秦笑笑救了陷入绝境的他。
单凭这份恩情,就足以让他记秦笑笑一辈子,哪怕她早已经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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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还记得莺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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