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楠眸光一沉,止住脚步。
前面带路的冷言似乎也注意到了,她几乎同时止住脚,转眸看向苍楠。
“仙君?”她问:“您怎么了?”
“……”苍楠环顾四周,她道:“这里……并非去潼华殿的路吧?”
说罢,只见冷言眼底闪过一丝狠厉,虽是稍纵即逝,却也被苍楠尽收眼底。
“仙君多虑了。”冷言笑笑:“这条路确实很少人走,但也是去潼华殿最近的路,您大可放心。”
说罢,她退至一旁,道:“仙君请。”
“……”苍楠沉默着,心中虽有疑惑,但是为了不打草惊蛇,她还是乖乖的朝着前面走去。
苍楠摸了摸手腕,唤出附着在手腕上的一朝,以防万一。
果然,越是往前,地方便越是偏僻,四周长满了杂草,废弃的屋子看起来很是破旧。
苍楠再一次停下脚步。
“好了。”她冷声道:“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身后的人一听,微微愣了愣神。
苍楠转身,就见她一脸错愕的看着自己。
“应该不是苏御城让你来的吧。”苍楠道:“你应该,也不是冷言。你到底是谁?”
见伎俩被拆穿,那人也不再伪装,一改刚才和颜悦色的样子,她冷笑一声,指尖运起灵力的瞬间,脸上的容貌也顷刻间发生变化。
下一刻,苍楠眸光一寒:“芍药?”
芍药冷笑,手腕一转,袖中滑出一把锋利的短剑。
苍楠一震,下意识后退几步,她拧了拧眉:“官娘子让你来的?”
“……”芍药沉默着,手里握着短剑步步逼近苍楠。
她狡猾一笑:“你猜啊。”
说罢,她猛地冲向苍楠,手里的短剑狠狠地刺向她的小腹。
苍楠心头一惊,下意识的闪躲,只听“咣当”一声,利剑同一朝化成的屏障相撞,帮苍楠挡下一击。
“碍事!”芍药已经红了眼,势必要取苍楠性命了。
她手上掐诀,几乎使出全力狠狠地落在屏障上,屏障瞬间破碎。
苍楠心头一惊,手腕一转,迅速将一朝收回。
芍药的眸光一抬,落在不远的苍楠身上,她掐了个瞬行术,眨眼功夫就出现在苍楠面前,只见她举起手中的短剑,狠狠地刺向苍楠。
就听“滋啦”一声,四周的一切仿佛都停滞了一般,疼痛感,从胸口逐渐蔓延到四肢,鲜血逐渐扩散。
她的身体太弱了,就这么一下,她只觉得眼前发黑,身子就已经不听使唤的往下沉去。
芍药猛地将短剑拔出来,后退一步,苍楠瞬间失去支撑点,跪坐在地上。
鲜血迅速涌出,没一会儿,就将她雪白衣服染红。
她强忍着,捂住伤口,一手撑住地面,好一会儿,眼睛才能勉强看得清东西。
苍楠面前抬眸,看向芍药:“为什么?”
他们明明无冤无仇,她明明并没有理由害她,可是,为什么?就因为苍楠和苏御城,有关系吗?
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拖延时间,想办法找人来救她。
想着,广袖中,苍楠摸到先前故渊给她的传音哨,这哨子是传递信息用的,就算是不吹,灵力催动,也能唤人。
可是她现在并没有灵力,唯有借助一朝的力量,但,一朝刚受重击,需要时间恢复。
芍药什么也不说,拿着短剑缓缓地朝着苍楠逼近。
苍楠心下一横,抓起手边锋利的石头,朝着芍药扔了过去。
芍药本能躲开,趁着她闪身的功夫,苍楠迅速起身,拔腿就跑像一旁废弃的楼阁。
她必须寻找障碍物,以及方便躲藏的地方。
等芍药反应过来,苍楠已经进了废了楼。
芍药狠狠地捏紧手里的短剑,手上掐了个决,瞬间到了阁内。
这费楼已经荒废很久了,各种陈设都应有尽有,就是杂乱无章,还铺满了灰尘。
苍楠迅速进门,芍药就已经到了院内,苍楠躲在房门后,抄起一根断裂的木棍,等着芍药进来。
果然,站在院内的芍药,瞥见了地上的血迹进了屋,她手里握着短剑,小心翼翼的走进去。
站在屋内,芍药一转头,就见一记闷棍朝她劈了过来。
芍药心下一沉,下意识抬手一挡,只听“啪”的一声,木棍狠狠的砸在芍药手上,早已腐朽的木棍也瞬间端做两节。
芍药只觉得小臂一阵酥麻,苍楠猛地发力将她推开,迅速冲出门。
芍药穷追不舍,苍楠只得先上了楼。
若是平地,她更容易被抓住,无奈,她到了二楼,将破旧的门关上,下一刻,只听“嘭”的一声,门被撞开。
苍楠一回头,利剑瞬间划过眼前,鲜血飞溅,她一个重心失调跌坐在地上。
脸颊上的伤口一处鲜血,苍楠满眼惊恐的看着她,芍药丝毫不给她喘息的机会,猛地举刀扑了过去,苍楠一个闪躲,芍药的短剑瞬间扎进苍楠身下的木板里。
顾不上脸上和身上的伤,苍楠勉强站起身来,趁着她拔剑的空档,连忙逃走。
可没一会儿,芍药便又追了上来,苍楠继续往楼上跑。
这阁楼,至少有四层,只要她能找到可以藏身的地方,就能争取时间。
想着,苍楠拼了命的往上跑,直到前面已经没了楼梯,她才停下来。
一转头,却见芍药已经追了上来,她来不及多上,推开面前的门。
身后的芍药一个瞬移到了苍楠身后,一挥刀,“哗”的一声,庆幸只是将她的衣服划破了。
苍楠跑进屋子,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可以藏身的地方,除了桌子椅子,就是已经破旧的,连门都没有的柜子和一些已经损坏的帘子。
看着逐渐逼近的芍药,苍楠下意识的后退。
“为什么……”苍楠喘着粗气,显然已经是精疲力尽了。
芍药不说话,只是握着手里的短剑,眼神坚定异常。
她要杀苍楠!
她举起手里的剑,猛地像苍楠刺过去,苍楠来不及闪躲,情急之下,她一把握住剑刃,却被逼的节节后退,直到后背靠上柱子。
巨大的冲击力,让身后柱子上凸出来的尖刺瞬间刺入苍楠的后背。
她疼的闷哼一声,握住剑刃的手却依旧不敢松开,芍药也没有丝毫要褪去的意思。
两人开始了漫长的拉锯战,苍楠有预感,自己不会坚持太久,她心下一狠,头一偏,手一松,短剑狠狠地刺入她身后的柱子里。
苍楠找准时机,迅速抽身,背后的尖刺被拔出,她疼的瞬间瘫软在地上。
来不及缓神,苍楠踉跄着爬起来,却被芍药一把薅住头发。
苍楠吃痛,芍药却抓住她的头,猛地磕在阁楼的栏杆上。
只听“哐”的一声,陈旧的栏杆瞬间被撞掉一沉厚灰。
芍药将人扔在地上,苍楠只觉得眼前发黑,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头顶流下来,黏黏糊糊的,带着一点温度。
苍楠努力甩了甩脑袋,才勉强看清一滴一滴滴在地上的鲜红,正是自己头上破开的口子里流出来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