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听懂方累在嘀咕什么,但是武神也并没有在意这些细节,毕竟每一个文明都有每一个文明的特色,即便是神灵也不可能理解全部的内容。
对于武神来说,他能理解方累大概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就可以了。
看着一脸恍然的方累,武神自顾自的说道:
“所以,主神的秘密就是将神国转化成完全属于自己的国度,尽可能的和不属于自己的规则绝缘。“
“一旦成功,规则将完全被主神所掌控,到了我这个境界,从某种角度来说,我已经具备了某种唯一性。“
“这种唯一性并非是武道的唯一性,毕竟武道这东西,太过浩瀚了,哪怕我是武神,也无法一人独占所有武道。这种唯一性是武魂一脉的唯一性,任何修炼武魂一脉的修士,最终都会在我的压制之下。“
认真的聆听着武神的解释,方累不断点头,而后感慨了一声:
“当真是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书……不过虽然主神的本质是这样,但是成就主神的过程,应该还是很困难的吧?“
武神闻言,颇有些感慨的笑了笑,赞同道:
“说的没错,规则的世界是玄奥的,尤其是对于想要晋升自己层次和本质的神灵来说。“
“从真神晋升到主神,我摸索了一千多年,消耗了大量的宝物,才有了今天的成就。“
“具体的秘法,因人而异,从来不固定,我只能说将我这一千多年的经验传递给你,让你少走一些弯路。“
一千多年!
方累听着,暗自乍舌。
要知道,一千多年可是一段非常漫长的时光了,一个皇朝的覆灭都用不了一千年,大明朝也不过存在了不到三百年而已。
一千多年的时光,让方累对神灵这个角色有了一种全新的认知。
神灵长生不死,但是不代表枯燥无聊,沉浸在规则的世界里,时光的流逝就变得飞快起来。
也许,这也是为什么神灵会培养自己的神系。
因为只有一个完整的神系,才能神灵在闭关的过程中,文明的发展依旧在既定的框架和路线内,而不会因为神灵闭关的空档期导致文明跑偏或者灭亡。
若是那样,神灵一出关可就要哭了。
打野发育上千年,好不容易发育完了,一身神装出山,结果水晶都特么让人推没了,这还怎么玩?
而从这样的角度去思考,武神那一千年多年积累下的经验,就显得特别珍贵了。
虽然每一个神灵走的路都是不一样的,但是武神的经验完全可以被方累借鉴,一些明显是弯路是死路的方法,一开始就可以避免。
如此一来,大量的时间也就节约下来了,大量的变数也就提前规避开来了。
“那就多谢了!”
方累郑重的朝着武神道谢,虽然这不过是自己支援武神的交易的一部分罢了。
但是对于武神来说,他完全可以只给自己秘法,不给自己辛辛苦苦总结出来的经验。
但是武神还是给了,不管是出于感谢还是出于武神的武道精神,方累这个受益者,道一声谢是应该的。
这也是一位真神,对主神级别强者起码的尊敬。
获得了梦寐以求的法门,人间的战争也成了定局,方累也就不在武神这里多做逗留了。
毕竟武神这里有一堆烂摊子要处理不说,自己的文明也需要自己坐镇,以防止出现变数。
最关键的是,只有回到自己的文明境内,确定一切都还在正轨,方累才能放心大胆的开始尝试武神分享给自己的法门。
彩虹桥的七彩虹光之下,群星文明的信徒们被空间的伟力从这片异域战场之上带走。
战争向来是残酷的,哪怕是群星文明的神灵最终取得了胜利,对于文明本身来说,战争依旧残酷。
数不清的战士死在异国他乡,有些甚至连尸体都成了肉泥,这样的死亡对于他们的亲友来说,无疑是天大的打击。
好在,信徒们坚信作为群星的孩子,只要虔诚的信仰伟大的众星之主,他们每一个人死后都能升上天堂。
在这样的情况下,悲伤好歹能被冲散一点。
当然了,战后抚恤和舆论引导这种事情,是需要众星圣殿和石天昊代表的王城联合起来去解决的,方累相信老嬴政可以妥善的处理好这些事情。
对于这些事情,方累下达的神谕只有一个,那就是绝对不能让跟着自己远征的信徒们受了委屈,若是有人敢对这些抚恤和封赏方面乱伸手,暗殿绝对不会留情面的。
回到朱雀大陆,方累在简单的了解了朱雀大陆还算平静之后,便迫不及待的回到自己的神国之中。
看着神国内因为战争而充斥着的大量信徒,方累叹了口气,随后身影显化在神国之中,散发着无量的光辉,让每一个信徒都虔诚的朝着那伟大的身影拜服下去。
“我的信徒们,战争里我感受到了你们的虔诚。”
“因为你们虔诚,所以你们才会出现在这里,你们是群星的孩子,永远不需要畏惧死亡。”
“死亡并不是终点,在神国之中永生,才是你们的归宿。”
“作为群星的主人,我能感觉得到人间之人对你们的思念,离开这里吧,在天使们的护送下去和亲友们告别,告诉他们你们还活着,告诉他们你们因为虔诚的信仰将会永生。”
“告诉他们……不需要悲伤,群星会庇护每一个孩子。”
方累的声音回荡在自己的神国之中,所有战死的信徒,全都兴奋而又感动的赞美起伟大的众星之主。
随后,神国之门打开,大量的天使护送着信徒们的灵魂前往人间,去和自己的亲友做的道别。
于是,整个朱雀大陆之上到处都有神国的大门在神圣的歌声之中洞开,俊美的天使护送着战死者的灵魂,从神国大门之中走出,来到那些哭泣的亲友身边。
这是神迹!
是前所未有的神迹!
是让每一个信徒,都真切的看到信仰群星而不死的神迹!
战死亲友的叮嘱和对神灵的感恩,让每一个有神迹诞生的地方,信仰都飞快的升华着。
圣经记载,人们亲眼所见,为主战死者的灵从神国归来,天使护送着他们。
他们降临人间,逢人便说,不用悲伤,不用哭泣,神是仁慈的,是伟大的。
生死不过是短暂的离别,信仰群星,终将会在神国之中再次相见。
足足持续了一个月的神迹,被教廷记载在已经成为信仰神器的原始圣经之上,被通传整个天下。
而这样笼罩了整个大陆,涉及到生死和感情的神迹,也让大陆上的信仰前所未有的凝聚起来。
大陆的文明已经如同大树一样,在群星文明的主干上发展成了一颗参天大树,
不同的修炼主干,演化出不同的修炼支脉,甚至再延展出不同的派系和势力。
就如同群星文明的树干上,一枝名为太阳的枝干,延展出诸如神光,烈阳,纯阳等等分支,分支上又长满了诸如光明山,纯阳宫,大日宗诸多势力一样。
本来按照这样的文明架构,信仰越往下应该是越稀薄的,至少时间久了肯定会变成这个样子。
但是方累一波天使护送信徒灵魂重返人间的神迹,让整个世界都看到了神的伟大和全能。
于是,哪怕是最邪恶的,最自私的门派,对众星之主的信仰也变得坚定起来。
甚至在他们自己的小本本上,也记载了众星之主的伟大。
文明的万世之基……就这么在一番无心插柳的操作下,隐约间有了雏形。
虽然仅仅是雏形而已,但是方累相信,自己的信徒们会小心呵护这个雏形,让文明本身变得坚不可摧!
神迹断断续续的持续了一年,一年之后所有的信徒和天使全都返回了神国之中。
给自己的信徒和属神降下了神谕之后,方累便封闭了自己的神国,继续参悟起从武神那里得到的法门和经验。
所谓的法门和经验,实际上就是武神在用自己的规则替代天地本身规则的过程中的尝试和心得。
哪些成功了,哪些失败了,哪些无伤大雅,哪些会埋下隐患,哪些会产生直观的后果……这些东西都被方累所掌握。
方累只要避免犯武神犯过的那些错误,就可以节约大量的时间。
“替代规则……虽然不是创世纪那般伟大,但是也可以看做是一个站在世界的基础上,经营自己的小世界的过程。”
“因此这个世界必须严谨,天地和万物必须有着和谐而又完整的联系,每一个规则的应用都要恰到好处才行。”
“武神的道,在于以武演法,最终形成真武之乡这个完全属于武道的世界。”
“而我……应该基于群星的浩瀚,以群星的规则重新规划我的神国。”
“同时……能够穿梭两界是我最大的优势,因此在改造我的神国的时候,必须要让这种规则能够同时适用于两个世界才行。”
“虽然已经凝聚成实体的神国,承载了这方天地的群星规则,无法和我一同穿梭两界,但是我置身于两界群星规则之中沾染的规则烙印,却是可以让两个世界的规则互相取长补短。”
“现实世界凝聚了无穷想象的规则,可以让我在异世界掌握的规则更加完善。而异世界真正的神之规则的烙印,反馈到现实世界,也能让现实世界的规则变得愈发真实。”
“所以……同时塑造了我的国度的规则,必须要能够同时适应两个世界才行。”
神国之中,方累整个人处于一种玄妙的状态当中,置身于浩瀚的星空规则之中,他不断的整理着自己所掌握的力量,也不断的思考着自己未来的方向。
一个个念头在脑海之中生成,不断的推演演化,最终和武神的经验互相印证,又被方累一一放弃。
在这种状态之中,方累近乎是整个人都沉浸在规则和信仰的世界里。
他超越了生命本身的位格,成了更高维度的存在,从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去观察着世界的运转。
日升月落、风吹雨降、火烧雷鸣、土中蕴金、山川水流、凝水成冰……
自然界中种种全然不同的现象,在如此维度的方累的眼中,全都成为了自然而然的规则运转。
方累如同一个旁观者一样,静静的观察着规则的演化,同时心中也在不断的推演,属于自己的规则之中,到底有哪些是可以替代自然规则的。
越想,方累就越茫然,面对的问题也就越来越多。
水从哪里来?水凝成冰要吸收热量,冰从天空掉落会有阻力,会有势能,还会有惯性……
火的本质是什么?火焰燃烧过后,为何会产生灰烬?
风又是什么?热气上升就能产生风?那魔法中的风刃又是什么?
一个又一个问题,化作无穷无尽的念头,将方累整个人包围,密密麻麻的根本无法完全解决。
但是方累的眼睛却是一点点的清明起来,大量的问题摆在那里,有着武神的经验作为参考,放在方累的眼中,那些问题却是在不断的融合在一起,化作一个个更加深奥,却直指本源的问题。
“问题太多了,根本不需要这么多问题。”
“就像盖房子一样,每一处都考虑好,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不如先从地基和框架搭起来。”
“那么……这个地基是什么?框架又是什么?”
“什么样的存在,才能算是一个世界的根本构成?”
方累喃喃自语,他的眼睛之中却是绽放出明亮的光芒。
世界,在这一刻在他眼中变得不一样了,他已经隐隐知道了,自己的世界应该怎么去演化。
“属于我的世界啊……”
方累感慨了一声,所有的执念全都消散了,摆在他眼前的,只有那被世界规则搭建起来,而后承载着群星规则的神国。
玄而又玄,直指本源。
“既然如此复杂,那索性便不看不想,从最源头开始改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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