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众世家纷纷表态,卫安拱手道:
“仲道在此谢过诸位,诸位慷慨解囊,此事当立功德碑。”
“仲道会将诸位的功德一一铭刻于上,以供后世之人瞻仰。”
“另外,本郡守宣布,捐粮十万石以上者,可从其家族中挑选两名子弟出仕,郡守府自会量才而用。”
“以一月为期,若是本郡守在一月之内没能解决城内疫情,则诸位不用捐一粒粮食。”卫安补充道。
见卫安侃侃而谈,众人自然都是吃惊不小。
这疫情来势汹汹,一月之期解决疫情,这可能吗?
而且这郡守大人的胃口还真是够大的,不是一般的大!
不过,如果瘟疫不除,这常沙城就算是毁了,那自己家族的产业,即便再多又有什么用处?
何况,若是疫情不除,那这粮草自然也就不用捐!
念及于此,魏和起身拱手道:
“既如此,我魏家愿出粮二十万石!”
“我们甘家愿出粮草十万石。”
“我们史家愿出粮草十万石。”
“我们候家愿出粮草十万石。”
“我们韩家愿出粮草十万石。”
其余各家族也都纷纷响应,捐粮竟是没有低于十万石者。
此时的人比较重名誉,对于功德碑,自然也都很重视。
况且捐都捐了,达到十万石,家族子弟还有出仕的机会,那自然是不能低于十万石的。
卫安闻言大喜,命主薄一一做了记录。
次日,华佗在衙差带领下,来到前郡守张机府上。
这张机便是医圣张仲景。
张仲景出生在一个官僚家庭,十岁就开始学习医术,后举孝廉出仕,出仕后仍潜心钻研医术。
虽然张仲景的医术非常高超,但有些病他也不能医治,比如这瘟疫。
东洲末年,战乱频繁,导致瘟疫流行,很多人丧生,其中尤以死于伤寒病的人最多。
张仲景的家族,原来有两百多人,瘟疫发生后不到十年,就死了三分之二,其中大部分是死于伤寒病。
因此,张仲景决心要根治伤寒病,从此潜心研究治疗伤寒杂病的方法。
华佗此行,正是受卫安所托,想请张仲景出任东洲医学院副院长之职。
“故友华佗来访,见过张常沙先生。”华佗拱手见礼道。
因曾经担任常沙郡守,张仲景又被友人称为张常沙。
张机正翻阅一卷名为《素问》的古籍,听闻故友华佗来访,连忙放下手中书卷,亲往相迎。
“哈哈哈,原来是华神医到了,快快里面请。”
“兄长见笑了,华佗当不得神医之名,上次一别,匆匆数年,张兄别来无恙啊。”
张机拱了拱手笑道:
“青春易逝,年华易老啊。”
“兄长所言甚是,人生苦短,我辈当有所为啊。”
顿了顿华佗又道。
“兄长之魄力,华佗不及也,兄长为拯救天下苍生,不惜辞去郡守之职,专研医学一道,华某佩服之至。”
“哪里哪里,如今这常沙城在瘟疫中煎熬,愚兄痛心疾首,却又束手无策,实是惭愧之至。”
说着,张机长叹了一声。
“兄长勿忧,华佗此番前来,正是受郡守卫安大人所托,为东洲之民求医来了。”
“哦?......为东洲之民求医?”
张机闻言煞是诧异,心道华佗这是唱的哪一出?
华佗看了张机一眼笑道:
“无它,乃是请兄长出山来了,恳请兄长出任东洲医学院副院长一职。”
张机闻言顿时来了兴致,抬起头颇为矍铄的望着华佗。
“卫安?可是那个新晋状元郎?”
“东洲医学院?......贤弟快请详细说说。”
“卫郡守以救人救天下为己任,还没上任便着手东洲医学院的筹建。”
“华佗此番前来,正是想请兄长出山相助。”
“嗯,眼下东洲所面临的最大敌人,非是灾荒,而是这肆虐的瘟疫,瘟疫猛如虎啊。”
“这卫安果然是有见识。”
迟疑了一下,张机又问:
“那这大汉医学院的院长又是哪位?”
“院长正是郡守卫安卫大人,兄长和华佗都是副院长之职。”
“哦,看来这卫安对医学院颇为上心啊。”
卫安以常沙郡守之身份,出任东洲医学院的院长,足见其对这东洲医学院的重视程度。
华佗又递上一封书信给了张机道:
“这信乃是郡守卫大人亲笔所写,还请兄长过目。”
张机接过了华佗递过来的信,打开看了看,却见信上只有一个方剂。
此方正是《伤寒杂病论》里治疗伤寒病一个有效验方。
此验方在后世的中医门诊里应用甚广,只不过此时的张机还没有研究出此方。
“我观此方剂中的君、臣、佐、使几味药都有了,此方配伍颇为严谨,难道是华神医的验方吗?”
中药的配伍颇为讲究,讲求君、臣、佐、使相互配伍。
起主要作用的乃是君药。
协助君药发挥作用的是臣药。
制约药物毒性,或增强君、臣药疗效的被称为佐药。
而引导药物直达病灶,并起到调和诸药作用的被称为使药。
张机越看越觉惊诧,看似简单的一张方剂,却是颇为讲究。
不仅体现在配伍上,更体现在用量上。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张机通过这张方子,便能看出此人对各种药材的药性颇为熟悉。
“非也,此方乃是卫郡守所出,以供兄长参照之用。”华佗拱了拱手说道。
“卫先生真乃大才也,竟也精通医术,真乃吾之知己也。”
“只是此方实际疗效还需验证一下,贤弟还请先回府,三日之内,张常沙自有答复。”
华佗见状无奈,只得先回府禀报。
张机从医颇为谨慎,毕竟治病救人不是儿戏。
当然,对于那东洲医学院的副院长之职,张机也是颇感兴趣。
只是当下最急切的乃是常沙的瘟疫,城中每天都在死人,医者仁心,张机对此心疼不已。
张机得了卫安的方子如获至宝一般,内心激动万分,当下命徒儿按照配方配制了几副药。
次日坐诊,一位妇人扶着自己奄奄一息的丈夫前来就诊。
张机见其症状完全符合,便试用了新药。
“大郎,来喝药了。”
可能这妇人的丈夫在家排行老大,便被唤作了大郎。
“大郎慢些喝,小心,烫。”
但见患者以手扶碗,颤颤巍巍一口一口的喝着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