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妈姓兰,她是正宗的苗族后裔。
她找到了家乡的老苗婆,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给讲了。
这个老苗婆与兰妈沾一点姑奶亲,属于苗巫五仙教的正宗传人。
苗巫五仙教与之前我所遇到的苗疆御厨有所不同。苗疆御厨属于三十六洞的教派,擅长下毒、放蛊。而苗巫五仙教则更加神秘,以巫蛊之术来追求人的长生(金庸笔下曾写黄衫女修炼九阴真经,这黄衫女便曾拜习苗巫五仙教)。按照辈分来算,兰妈还要称老苗婆为姑奶奶,据说,老苗婆已经有一百三十多岁了。
老苗婆属于苗巫五仙教硕果仅存的传人,她已然退出江湖多年。在那个区域,知道她是五仙教派传人的人寥寥无几,仅存在于亲戚之间口传。她到底会不会巫术,也没人真正见过,毕竟,以她的年纪,熬都把当年见过她耍巫术之人给熬死了。
可兰妈却坚信老苗婆一定会五仙教巫术,在老苗婆的门口长跪不起,请求老苗婆教给她一种巫术,她学到了之后,好为卢巧星复仇。
兰妈足足跪了三天,膝盖已经跪得稀烂。
老苗婆见她心诚,便对她说道:“老太太已经退隐江湖多年,教你用巫术杀人不可能,否则,老太太明天就会被老天给收了去。但你所讲得事,老太太实在看不下去。那女娃出事到现在,还没过头七。头七那天,女娃的魂体会回魂归尸,老太太可送你一份养尸胎的药,你在头七那天,刨开棺材,喂在女尸的嘴里,锁住她的魂体。”
“今后,在每月中旬的月圆之夜,你都要喂一粒药丸在女尸的嘴里,她肚子里面的胎儿便可以成为尸胎。待到足月,尸胎就会聚集女尸的怨念而生,至于尸胎出生了之后,它会不会去找它的亲生父亲报仇,老太太则管不着。”
兰妈一听,顿时兴奋不已,狠狠地磕了几个头,拿了药丸。
在头七那天,兰妈按老苗婆的吩咐,扒拉开了卢巧音的坟,将药丸给她喂了下去。
至于养尸胎的个中原理,实则各门自有各门法,五仙教派中的古怪法门,难以窥探。
本来,如果潘总在卢巧音车祸死了之后,直接解雇了兰妈,则完全没有了后面的事。
但潘总栽就栽在他谨慎又装逼的性格之上,一方面,兰妈跟卢巧音关系情同母子,潘总不知道兰妈有没有窥探到卢巧音死亡的秘密,压根不敢放她回四川,打算将她纳入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长期监管着。另一方面,潘总为了维持自己伪君子的儒雅形象,也为了避免卢巧月起疑心,特意留下了兰妈,彰显自己的仁义。
因此,潘总没有解雇兰妈,反而给兰妈涨了工资。
从此之后,兰妈继续在潘家当扫地保姆。
要说兰妈为了复仇,也确实能忍。
她平日里不动声色,像往常一样将活干得利利整整。而且,她开始假装有一种老胃病,每个月都会借口请假回一次四川老家,找当地土郎中抓脉拿药。其实,她每次回去就是喂养尸胎。
潘总见她勤勤勉勉的,近一年来也没发生任何事,也就对兰妈彻底放松了警惕。
兰妈却越来越欣喜,因为坟地里卢巧音的尸体竟然不会腐烂,而且肚子越来越大。足月之后,兰妈按照老苗婆交待的方法,用刀刨开了卢巧音的肚子,从里面抱出来了一个浑身枯树皮一样,如同大耗子大小的小孩。
小尸胎被抱出来之后,也不哭,一双眼睛死死地瞪着兰妈。小尸胎取出之后,卢巧音的尸体立马腐烂不堪,恶臭不已。
兰妈连夜将小尸胎抱到了老苗婆的家里。
老苗婆看了看小尸胎,直摇头:“怨气滔天,那姑娘对男人的仇恨,全转移在它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