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胖子一听到老盘叔说曾见过黄三太奶,神情显得非常激动,催他赶紧说说。
老盘叔讲了一件事。
谷底林场之前还没有改制的时候,林场里有一位寡妇,她汉子上山打猎时摔山涧死了。正所谓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寡妇那会儿也才三十多岁年纪,她男人死了几年之后,寡妇开始想男人了,想得不行那种。
但林场的人大多比较迷信,觉得寡妇克死了丈夫,沾不得,也没人敢去撩刺她。
某一天,寡妇半夜起床,去上茅坑,大便拉到一半,她竟然听到茅坑门外悉悉索索的,好像有人正在偷窥。
寡妇心里那叫一个乐啊,寻思这到底是林场的哪家男人呢,大半夜馋自己的身子来偷腥了。寡妇心里虽乐,但硬忍着没吱声,打算看一看这偷腥男下一步有啥动作。
正在此时,茅坑门突然打开了。
外面出现乐一头黄鼠狼。
它头上顶着一块人的头盖骨,浑身死黄死黄的,支愣着身体,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寡妇,活脱脱像一个小孩。
要说大山里的娘们,性情就是彪悍。
平日里,寡妇见野兔、麂子、野猪、黄鼠狼等畜牲多了去,她根本不害怕。
寡妇失望之余,张口问它:“你一对贼眼珠子瞄啥呢?”
黄皮子却冲她讲起了人言,反问寡妇:“你看我像个人不?”
寡妇一听,原来这是修成了精的黄皮子在向自己讨口封呢。
东北大山里的人,对黄皮子讨口封的事,耳朵听得都磨成茧了。
修炼到了一定年份的黄皮子,会想变成人,但变人这事儿毕竟有违天地纲常,所以它们需要讨口封,也就是张口问过路的人,它到底像不像人。个中缘由,有点“众口铄金”来点化的意思。假若你说它像人,它就能规避天谴变成人,假若你说它不像,它就变不成人。可五大仙中,就属黄皮子这玩意儿最邪门,心眼也贼小,你说它像倒也罢了,但若说它不像,它口封没讨成,就会卯足了劲来报复你。
有人问了,遇上了,你就封它成人不就行了。
倒也不是这个理。万物遵循天理,人去口封畜牲,相当于把自己居于神位,谁命格能扛得住神位?本来要落在黄皮子身上的天谴,就会落在口封它之人身上。
这么一来,封也不行,不封也不行,事情便陷入两难的境地。
不过,智慧的东北百姓,为了对付黄皮子讨口封,倒想出了一句标准答案,一般回答:“你要办好事就像人,你要办坏事就不像人。”
等于加上了一个前置条件。
可寡妇觉得,自己等了大半夜男人,竟然等来一个讨口封的死黄皮子,心里非常不爽,反而冲它恼道:“我看你像个几巴!”
黄皮子听了,气得脸都变成了猪肝色,将头盖骨猛地砸在茅坑里,溅寡妇一身屎,跑了。
扁毛畜牲修炼不易,它好不容易到了讨口封的大关口,却被寡妇一句烂话,回去以后,发现自己身体果然越长越像男人那玩意儿,简直气得肺都要炸了。
它开始对寡妇报复。
寡妇咒它像什么,它就用什么来报复。
从此,它每天半夜溜进寡妇家……最后寡妇被开了膛、破了肚。
老盘叔说:“寡妇死那天的惨叫声,整个林场都听到了,十几个精壮汉子冲了进去,去逮那挨天杀的死黄皮子,当时我也在。但它非常之灵活,一下窜到了屋檐上,还冲我们竖起了中指,转身跑了。从此之后,我再也没见过它。”
我听得目瞪口呆。
与老盘叔口中的黄皮子相比,苏城的张大仙,算是禽兽中的良民了。
肖胖子眉头紧皱:“叔,你这儿不是黄三太奶啊!黄三太奶是母黄鼠狼,你这是公的!”
老盘叔叼了一块腊肉进嘴嚼动,打着酒嗝,满眼迷瞪而又无比兴奋地问道:“咋滴?你还有母黄皮子的故事啊,它是不是被男人给办了?”
卧槽!
他这神情,妥妥的老色胚!
敢情这货是喝多了。
但凡再加盘花生米,老盘叔也不至于醉成这样!
我们也吃饱了,躺炕上睡着,一夜无话。
翌日一早。
我们赶到了小熊家里。
小熊已经将上山的野营物件给准备妥当,身后还背了一杆猎枪。若不是她耳朵边那个肉瘤子,真是一个飒爽英姿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