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光头男正坐在凳子上,手中端了一个外形无比古朴的木碗,好像是和尚化缘那种碗,碗壁外沿有密密麻麻的符文,碗里面是乌黑的头发,像一盆面一样。显然,碗里这些头发都是刚才从徐诗的头上给剪下来的。
青衣光头男手执着一双长长的筷子,正在夹着乌黑的头发,往自己嘴里送,尔后,大口大口地吃着那些头发。
这都没什么。
更关键是,他每吃一口碗里的头发,自己那颗光溜溜的脑袋开始长出来一撮乌发,他原本苍白无比的脸也变得红润一些,将碗里最后的一丝头发吃完,他整颗光头已经变成了满头黑发,脸色红润如常人,而缩在墙角的徐诗,皮肤苍白无比,如同一具尸体。
这玩意儿有古怪!
我迅疾扯起手中的道符,朝他猛然打去。
他转眼冷冷地瞅着我,待道符要砸到他时,瞬间消散了。
转头一望,他已经出现在了房间大门边上。
我一把夺过徐诗手里的八眼铜镜,猛然照着他,口中疾速念道:“九真言,八天眼,收七窍,七窍聚镜阴阳萧,混元一气元息谯!”
八眼铜镜刹那间映射出来一道红光,照向了那个青衣鬼。
青衣鬼脸色微便,快速拿起筷子,猛地敲手中那个木碗,像敲木鱼一般,嘴里发出和尚念经的声音:“翁莫列婆娑翁,嗡牟利贝贝轰……”
刹那之间。
他咒语一出,八眼铜镜的红光突然暗淡了下去。
青衣鬼回头冲我双手合十,竟然鞠了一个佛礼,尔后转身,凭空消失。
没错!
再一次凭空消失。
我顿时惊呆了。
这怎么可能?!
未升子老道给我的八眼铜镜,无论是照鬼、打魂,一直以来所向披靡。但凡咒语一出,红光映照,阴魂立马像一支雪糕被加热一样融化,镜子犹如能像吸盘一般将魂体全给吸进去,可青衣光头鬼念了一句佛家咒语,竟然将八眼铜镜的法力给彻底抵消了?!
鬼怎么可能会念佛家咒语!
他吃徐诗的头发,怎么又长到了自己头上?!
我惊得呆在原地,一声不吭。
半晌之后,徐诗方才缓过劲来,见再没了动静,颤声问道:“姐夫……他走了吗?”
我点了点头。
走确实走了。
但事情根本没解决。
我转头看了看徐诗。
她本来长发过肩,但左肩膀其中一缕被剪短了几寸,而且,脸色变得异常苍白,不知道是刚才被吓得还是出了什么问题。
我非常担心那玩意儿再进来,赶紧关了门,门锁已经没用,只好用了两张凳子给堵住。虽然我知道,他要进来,尽管堵了也没用,但毕竟是一种心理安慰。
我问徐诗:“刚才到底怎么回事?”
徐诗心有余悸:“我洗完了澡,拿着镜子在照,那个光头鬼一下把我给扑倒了,然后好像对我说什么,时间已经到了。尔后,他手里拿着剪刀,咔嚓一下剪了本姑娘的头发,坐在那里吃头发,实在太恐怖了。”
“他还干了其他的事吗?”我问。
徐诗摇了摇头:“没有!你说他今天不拿柳枝打我,光剪我头发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时间久了,爱上了本姑娘?”
死丫头缓过了,又开始没脸没皮。
我再仔细地盘问了几句,徐诗也说不出个子丑铆钉。
我转眼瞅到她的手臂,上面的乌青之色更加重了。
拿着净明护体身神符靠近徐诗身体,开始变得无比滚烫。
这种滚烫感,在前几天靠近她的时候还没有,证明现在她阴气侵体已经非常严重。
光头青衣男嘴里说得时间到了,到底是指什么?
我实在想不出来,只得摸出手机打电话给老贾。
这货关机。
隔几分钟又打,还是关机。
我只好转头对徐诗说:“咱走吧!”
徐诗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去哪儿呀?”
“回去啊!”我说道。
徐诗头摇得像拨浪鼓:“姐夫,我现在相信你有本事了!但我可不敢回去。”
“咋不敢呢?”我问。
徐诗说:“实话说吧,之前我虽然一直在梦中见到他拿柳树枝打我,至于到底这家伙是否真实存在,我不大敢确定。但今天在镜子里,把他给瞧了个真真的,我有点害怕了。万一出去之后,他在门口守着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