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们就是要来打扰你的学习!
我咳嗽了一下,故意装着介绍观赏鱼,身体靠近他:“这叫荧光斑马,热带来的。它们在月光底下,鱼皮会发光,游动起来非常漂亮,浪漫系列中的佳品。今年泡妞不送礼,送礼就送观赏鱼。兄弟,你买去送女朋友或老婆,她肯定非常喜欢。”
晓婉这个没心没肺的,听到我胡咧咧,竟然噗呲一下笑了。
我感受了一下胸前的净明护体神符,常温。
墨镜男显得非常无语,不理我,转了个身,继续口中在疯狂地念着英语单词:“bitch,bitch,婊子婊子,形容词,用作定语……fuck,fuck,动词,用作XX……”
卧槽!
高考会考这些单词么?!
我一把将他的身子给扯正了:“这叫蝶尾兰,非常容易养活,吃鱼食的时候身体会发出香气,让人心情舒畅,如沐春风。”
墨镜男被我一而再地打扰,显得非常烦躁:“哎呀!你真的烦死了!你这样严重耽误我参加高考!”
参加高考?
他不是老师。
“兄弟,高考不是刚结束吗?再说,你这年纪,按道理博士都应该快毕业了吧?”我好奇地问道。
没曾想,我如此正常的一句话,墨镜男似乎却受到了极大的刺激,突然起身,对我大吼道:“我参加明年的高考,不行吗?!我总有一天要博士毕业,你别瞧不起我!”说完,他收起书,气乎乎地出了铺子。
我都被这家伙给吼懵了。
晓婉秀眉紧蹙地走过来:“哥,发现什么没有?”
我回答:“搞清楚了!这家伙被脏东西附体了。他站在门口时,脏东西附身,鱼神以为脏东西要进铺子,水变红了。他在鱼铺门口哆嗦了一下,证明脏东西压根不敢跟着他进鱼铺,被鱼神给吓跑了。他进来之后,鱼缸里的水恢复常色,而且,我身上有道符,刚刚故意去拉他,他并没有任何反应,说明他在铺子里时,是一个正常人。”
“可他为什么老来铺子学习呢?”晓婉问。
这事儿我也觉得奇怪。
他二十七八岁模样,早就过了高考年纪,怎么还一天到晚寻思着参加高考?网上倒也有年纪一大把去参加高考的,可人家都自己家待在家复习,他干嘛非得向上班一样,每天准时跑到鱼铺?
“不知道啥毛病,估计脑子有点问题。明天他要再来,我直接赶出去。”我说。
晓婉闻言,松了一口气。
吃完饭,我送晓婉去美甲店上班。
单独回到铺子之后,门口站着一对六十来岁的男女,看样子两人是夫妻。他们穿着非常之朴素,一身衣服估计浆洗的发白,还打了补丁。
我正准备开口问他们啥事。
没曾想。
这对夫妻竟然莫名其妙地指着我鼻子破口大骂。
“你就是鱼铺老板呢?看起来人模狗样的,怎么这么小气!”
“要是耽误了我儿子学习,我们一定掀了你的破铺子!”
“全民都在为高考让路,你咋这么没爱心呢!我儿子每天在你铺子里就学习半个小时,碍着你什么了?!”
“现在离明年高考倒计时还有二百零三天十二小时,你刚才把我儿子气走了,他现在在家里哭呢,至少浪费他三四个小时,你说这事到底该怎么算?!”
……
整半天,我总算听明白了。
他们是墨镜男的父母。
我简直无语了。
不过,他们在鱼铺门口大吵大闹,隔壁店的人纷纷跑出来看热闹,搞得我好像干了什么大缺德事儿一样。
我赶紧把他们让进了铺子。
“大叔大妈,你们这是为哪般呀?铺子是我的,咋我还成了王八蛋呢?”我皱眉问道。
女的说:“我告诉你,我儿子从小优秀,铁定是明年清北大学的准大学生,你刚才差点耽误了一个祖国栋梁之才知道吗?!”
男的接茬道:“你一个卖鱼的,人生也就这样了。但我儿子成才之后,未来可期,也许到时带领地球人移居海洋,与鱼做邻居也有可能。”
我被这对奇葩家庭给气乐了。
他儿子身上带着脏东西,傻逼乎乎的不自知,每天来我鱼谱蹲点学习。父母把自己儿子夸上了天,还因为我不让他们儿子待鱼铺,特意跑过来兴师问罪。蛮不讲理还如此心安理得,也是活久见!
“冒昧地问一下,你们儿子今年多大了?”我问道。
“二十八……你他妈什么意思,嘲笑我儿子呢?!我儿子虽然参加了十年高考,但每次都是因为运气不好,不然现在早博士毕业了!”男突然的大吼道。
我被他吼得吓一跳,退了两步。
半晌之后,我弱弱地问道:“不是不是……大叔大妈,我其实也看出你们儿子确实是天才,但咱能讲点道理不?我,鱼铺老板,有没有权力决定谁能待在店里?”
“每天借用鱼铺半个小时怎么了?高考那几天,一路都是爱心车,你不会学一下他们?你心胸这么狭窄,没一点格局,注定做不了大生意,一辈子活得窝窝囊囊!”女的愤愤地说道。
这话算是惹毛了我。
哥们活得窝不窝囊,也轮不到他们像对待龟孙一样训我。
同两个无知而无畏的人讲道理,我刚才也是忘吃脑残片。
我恼道:“行行行!我没格局,现在请你们出去,不然我马上报警!”说完,我已经开始用手机摁上110三个键。
夫妻两个顿时愣了。
估计在他们概念中,世界上还从来没有不为高考让步的人出现过。
电话嘟了两下。
他们见我竟然玩真的,互相对视了一下,又冲我怒目圆瞪了几眼,骂骂咧咧地走了。
真特么出门踩到屎,怎么遇上这么奇葩一家!
我本以为过了今天,墨镜男不会再来了。
可第二天晚上,他又来了。
同样。
他先是在鱼铺门口站了一下,身上的脏东西被吓跑之后,他晃了晃脖子,准备踏步走进铺子。
我可不像晓婉那么善良,直接拎了一根棍子,凶神恶煞地挡在门口,喝道:“滚!”
墨镜男懵了。
起初傻在原地,没作出任何反应。半晌之后,他竟然“哇”地一声,哭了,并且坐在了铺子门口,双脚反复地摩擦着地面,嘴里呜哇呜哇的,像极了一个丢了棒棒糖的小孩子。
这一下。
我被整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