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的房子,死了她也带不走,其实也没损失什么……”郝巧心虚地说道。
钟老师见我骂郝巧,不干了,气乎乎地说:“喂!你怎么对我老婆说话呢?我们已经烧了十几亿面值的纸钱给老太太,什么冤亲债主,债早还了!”
我差点背过气去:“债还了,那你们还找我干嘛?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去住啊!你们死不死?!”
郝巧立马用眼睛狠狠地瞪着钟老师:“你少说些没用的,要不是你窝囊,让我过不上好日子,我能去赚这笔钱吗?!”
钟老师被骂得不吭声了。
末了,郝巧又哀求道:“左易,你救救我们吧!人鬼殊途,你们干阴行不是要维护天地纲常么,我们总不能被活生生被鬼给弄死啊!”
我问:“你们去过老太太的坟地,给她倒过歉没有?”
郝巧夫妻互相对视一眼,脸色开始变得非常惶恐。
郝巧支支吾吾地解释:“我们猜出房子里可能是老太太没走之后……本来想去老太太的坟前磕头道歉来着,但是……我后来打听了一下,不敢去了。”
“怎么不敢去?”
“据村里人说,小老表背老太太的尸体回村之后,在后山做了一座简易的土坟埋了。可几个月之后,雨季发洪水,把坟头土冲刷了,老太太尸体露出了,竟然栩栩如生,就像是睡着了一般,压根没腐烂。而且,指甲、头发变得老长,就像还在生长似的。小老表也觉得奇怪,又重新堆了点土,把老太太尸体给重新埋了起来。可这种情况,我们哪里还敢去道歉?”
我顿时心下骇然。
冤亲债主,老太太死前房子被骗,胸前一口怨气下不去,尸体根本不会腐烂。此事若始终得不到解决,估计老太太要尸变。届时,恐怕全村人都要遭殃!
我最初非常厌恶郝巧夫妇,不想管。后来,她出价到十万,我在犹豫。待她讲完前因后果之后,我本已彻底丧失了帮他们的想法。但此刻老太太尸体这种情况,我一下心焦了。
这已经不是郝巧夫妻的问题,而是涉及到全村人的性命。
那个小老表仁义,把老太太的尸体给弄回了村,没预料到,却可能给村里带来了一个大灾祸。
爷爷曾告诉我,走阴行,若独脚走钢丝,手中必须抓牢一杆平衡杆,才不会被摔死。
我当时问他:“手中的平衡杆指什么?”
老头子回答:“忠信仁义。”
老太太之事,我如果不去处理,手中就丢失了爷爷说的“平衡杆”,承负报应会非常之大。
事情耽误不得。
我立马打了个电话给老贾,可老货的电话却关机,我转头对郝巧夫妻说:“我并不想帮你们,但老太太之事牵扯太大。我得赶紧去找我朋友,你现在抓紧时间送我过去!”
郝巧夫妻忙不迭地答应。
依然是钟老师开车。
车快到路口红绿灯时,郝巧对钟老师说道:“左转,从平安路过去,那里虽然会堵车,但可以省下近七块钱。”
钟老师忙点头,打起了左转灯。
我心急如焚,她竟然还在算计路程,我顿时热血冲顶:“走直线!去你妈的!”
郝巧被我骂得非常尴尬,但不敢作声,只好对钟老师道:“走直线吧。”
他们送我到老贾家,我让他们在楼下等,自己上到七楼去敲门。
敲了好一会儿,老贾才穿一条内裤,拉开了一丝丝门缝。
他脸色非常古怪地问道:“你咋来了呢?”
“十万火急,快让我进去!”我忙道。
老贾闻言,反而“砰”地一声把门给关了,在里面说道:“等我半个小时!”
卧槽!
他在搞什么飞机?!
我继续狂打门,但老贾硬是不理会。
过了两分钟,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出来了,缕了缕头发,白我一眼,下楼而去。
我一阵无语,顿时知道老贾在房间里干什么了。
进去之后,老贾已经穿戴整齐,他讪讪地说道:“那什么……本来老哥我还能战斗一小时,但看你火急上房的样子,应付一下她就得了。”
我没空理会他吹牛逼,赶紧坐下来,把郝巧夫妻的事儿一字不漏地说了。
老贾听得嘴角直抽抽:“小左,你这样做有点过份了!赚钱的时候不找我,现在处理不了了,倒他妈找上门了。”
“我压根不想帮郝巧,但老太太老这么待着,村里的尸体一旦尸变,那村民就糟糕了。”
“你在村里有老相好啊?”
“滚犊子!屁话不要多讲!郝巧愿出十万块,你六我四。”
“这还差不多!我们现在就去益丰小区,把老太太的鬼魂先给处理了。再到村里,处理尸体的事。”
我一听,顿时愣在原地。
“咋了?”老贾问道。
我说:“老贾,这次事不比你上次给田星光作法行骗!可涉及到全村人命,你有多少斤两我还不知道?老太太不怕护体神符,能炖阴鱼,我们两个人去,送人头吗?赶紧叫上盈姑娘啊!”
老贾闻言,白了我一眼:“小看我了吧?益丰小区的老太太鬼魂,我自己能对付!”
“你咋对付呢?”
“小鸡不尿尿,各有各的道!”
尽管我无限怀疑,但见老贾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我又不得不相信。老货江湖老油子,不可能主动去送命,必然有他独特的办法。
出门之时,我告诫老贾,老太太其实挺可怜,不要打散,能送就送。
老贾回答知道了。
出了门,郝巧夫妻接到我们,直接往益丰小区赶。
到了小区门口,老贾却神神叨叨地在车上拿出来几道黄纸,上面写满了符文,并咬破自己的手指,画在符上,用打火机点燃了,一路往车窗外丢,嘴里还念着古怪的咒语,一直将符纸洒到十七栋楼下。
我不知道他在做什么,非常好奇:“你刚才干嘛呢?”
老贾嘿嘿一笑,答非所问:“我刚才洒符纸的样子帅不帅?”
“帅个屁!人家都用道力催符火,你用个打火机就点了,算怎么回事!”我无语。
老贾说:“用道力催符火是在装逼!打火机多省力!”
“得得得,你不会就别吹了!现在到底要怎么做?”我问。
老贾看了看17栋楼口,说:“你们看,老太太拄一根拐杖来车边向我们磕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