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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你的屁!“仲瑛自有意识以来,这把锈剑从未离身,几乎成了他身体手臂的一部分。他边骂边爬起来,飞身就要扑过去夺剑。
女人看着仲瑛,冷哼一声,将锈剑往不远处的地上一掣,剑身没入地里。
仲瑛扑上前将剑拔出,还要再战,却听她道:“小子,还见你娘不见了?”
仲瑛顿住。鹊散人一拂袖,小院东边的屋子门开,她抬步进了屋。
仲瑛提着剑,蹒跚地跟了进去。
屋里一切都蒙着白纱,鹊散人一挥袖,白纱落地,显现出原来的陈设,原来这是一间小小的书房,屏风前面,对着北窗是画案,南窗是书桌,屏风后,窗下是一张榻,旁边是书架,塞了满满的书册竹简。
南窗旁边的白纱褪下,仲瑛一眼看到墙上悬挂的画轴。
画中是一个年轻女子,还是未成婚时的发髻,右手反手握着佩剑,左手拿了一枝花枝,含着微笑,双目有情。
仲瑛看着那幅画许久,心中一片空落落的,心想,这就是我娘?
他对于父母的念想,几乎只有手中紧紧握着的那把锈剑。而画里这个含情脉脉的年轻女子,尽管十分传神,却显得陌生而遥远。
鹊散人从南窗下的书桌内摸出一个玉简,转身向仲瑛走来:“你的内功也罢了,只是招式实在乏善可陈。想必你爹娘去时,连一本剑谱都来不及留给你。“
仲瑛转过身,鹊散人信手一扔,他接过玉简,只见表面两个小篆,写着“落英”。
其实他那从未谋面的爹娘,也不算什么也没留给他,除了手里的锈剑之外,记得自他懂事起,有几句心法口诀,就像天生带来地一般,不停地在他脑中回响,重复了成千上万遍,待他更懂事一点的时候,便能够根据那几句口诀修习心法,否则他一个无人照拂的孤儿,如何懂得修炼?
“凝神静气,意守丹田。”鹊散人沉声道。
他握着玉简,依言照做。刹那间,眼前似有无数花瓣飞舞,他站在一颗参天古木之下,枝条随风,落英缤纷。
那场景不过是一闪而过,旋即便有无数的文字,图画涌入他脑海里,犹如江海之水涌入了一个小池塘。走马观花,一直到脑海里的剑诀图画简直要满溢出来了,仲瑛才身体一震,睁眼回到其身之所处。
仲瑛一阵恍然,心中百般思索回味,犹如凡人遇到一座从天而降的宝山,山上金银珍宝数不胜数,应接不暇。
“心法你已算练得纯熟,今后就好好参悟剑法。这落英剑法,结合你所炼的内功心法,是你爹娘毕生合创的心血。”鹊散人走到那一轴画前,望了一会儿,回头看向正握着玉简思索的仲瑛,“你在昆仑,悬钩子那老儿待你如何?”
仲瑛放下玉简道:“师父对我很好。”
鹊散人哼了一声:“那其他人呢?可曾欺侮你?你爹师门的人待你如何?你那两个师伯对你如何?”
仲瑛道:“我不怎么和人来往。”听到鹊散人说他”两个师伯“,道:”你说的是风柏真人?我进昆仑时,师父带我见过,但平时不曾往来。“
鹊散人道:“还有方至青呢?”
”谁?“
“你说的是范柏,还有方至青呢?”见仲瑛一脸不知所云,鹊散人眉头一蹙,“方至青是你爹的师弟,你爹师兄弟三人,范柏是大师兄,你爹第二,方至青第三。悬钩子没带你去见过他?”
“没有。”
鹊散人和仲瑛对视,不语半晌,旋身道:“你在这里好生修炼,其余什么昆仑尹家,都用不着你操心,若有一丝懒怠,我定代你爹娘教训你。”说完,身形已消失在屋外。
仲瑛心里仍时方才灌入他脑海中的剑诀剑招,他当下依照自己的领悟,配合从前的剑法,在院中练了起来,只觉越练越流畅,犹如天然画成的一个圆,从前尚缺了哪里,此刻却是补得圆满了,只是还需要不断练习精进。看来鹊散人所说是真的,这落英剑法就是一直以来自己所练习的剑法,和自己的内功心法相辅相成。
仲瑛一个旋身收剑,在庭院里站了许久,才缓缓走回屋去。
参天古木,落英花海。
无数花瓣在眼前潇潇洒洒地飞舞,从参差拂动的枝条望去,一个佩着长剑、穿着碧青色衣裳的身影立在十余丈外,脚尖踩在一根树枝上,枝头微弯。
“尹姑娘,我们已经打了十来天了,何不坐下来好好谈谈怎么解决此事呢?”一个男声徐徐道。
“有什么好谈的。”女子转过身的同时拔出长剑,看向这边,双目明亮,声音里有种充满战意的愉悦。
“道士,接我这一招!”
仲瑛在院子里练剑,尹梦荷在杏树下的石桌坐着,仲瑛练剑已毕,将剑挂在腰间。尹梦荷笑道:“仲公子,方才我见你使的几招,和我在家学的有些异曲同工之感呢。”
仲瑛道:“这剑法是我娘创的,她也曾是尹家人,也许是在自创剑法的时候,糅进了一些尹家剑法的诀窍。”
尹梦荷点点头,起身道:“不如我们比划比划?或许可助你领悟这落英剑法的精髓。”
仲瑛眉毛一动:“当真?”
“当真。”尹梦荷解下佩剑道,“只比剑招,不拼内力。”
“当然,你先请。”
“那就不客气了!”
杏花满地的院子里,两人的身影交错往还,拆解起招式来。
微风拂过,屋子里,金龙仍在榻上沉睡。
两人走了百余招。仲瑛正面刺出一剑,尹梦荷正要使尹氏剑法中的一招化解,忽然手腕一虚,没了力气,被这一剑逼着往后倒退两步,眼看就要倒下。
仲瑛上前一把抓住尹梦荷手腕:“你没事吧?”
尹梦荷被仲瑛一拉,摇摇晃晃地差点倒到他怀里去,幸而及时稳住了,两人靠得极近,尹梦荷不免红了脸:“我……我没事,还是那老毛病。”
仲瑛松手道:“老是这样也不行,白总管也替你看过了,没有什么问题,应该不是那伙魔修动的手脚。”
“我也觉得不是。”尹梦荷顿了顿,道,“似乎只要往西走,病情就会加重。”
仲瑛道:“找个机会,我问问城主。”
尹梦荷点点头,两人一时不语,尹梦荷忽然看了一眼屋内道:“龙君它还是……”
仲瑛点头,亦望着窗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来。”
半个月后。
“城里的妖修,速速叫你们城主出来!”
城墙上,一字排开了背负着弓箭的弟子,肃穆地看着城外浮在半空中的一行人。
与城墙对峙的一群人以一个中年男子模样的修士为首,身上的衣裳绣着华美的凤纹,正是尹家派遣出来追捕仲瑛等人的人马。
为首的修士面容冷肃,两手笼在袖子里,声音不大,却在城墙之上徐徐回响:“城主若不肯现身,我等便只好硬闯了!“
“嗖嗖——”
数百只上百支箭羽带着幽幽的翠蓝光芒,自远方的城郭疾驰而来!
众人脸色一变,修士双掌一推,飞到近处的箭矢犹如刺进了水面,荡开泛着烈火颜色的波纹!
修士双掌一收,箭矢统统化为齑粉。
他身后小辈道:“三伯,不必和他们废话了!”
尹三伯眯着双眼,抬起右手,一只火焰形成的箭矢,在他右掌一推之下,发出清越的鸣叫,化作火凤凰展翅冲向城门!
城墙上弟子匆匆运功,城墙之外一道淡淡翠色的屏障显形,然后火凤凰一头刺入,毫无阻碍地穿过屏障,城墙上众人大惊失色。
火凤凰的鸣叫愈发高昂,就在即将撞上城门时,忽然痛苦地鸣叫了一声,刹那间火焰燃尽了,在空中迸发,湮灭。
一枚翠羽悠悠落地。
“不让进就硬闯,尹家人好大的架势。”
女声自城墙上空响起。
“我等前来只为捉拿叛族的罪人,请城主通融。”
“什么罪人?”
“叛徒尹梦荷,还有昆仑弟子仲瑛。”
“这二人我都不认得,也不在我城中,请回吧!”
“城主说笑了!我等是追随踪迹而来,在不在,总要进城搜一搜才知道!”
“我看你才是说笑!我管辖的城内进了什么人我不晓得?还用得着你的人来搜?”
尹三伯的脸色一沉:“城主这是不肯通融了?”
“呵呵,你这是要跟我摆仙门大家的架子?这里不是大陆中原,更不是人修的地盘!轮不到你们来作威作福!”
尹三伯身后的年轻弟子按捺不住,道:“尔不过是一妖修,龟缩在如此污秽卑贱之地,还敢如此无礼,还不快将我们大小姐放出来!”
女声呵呵大笑道:“你尹家是仙界至尊,难道我燕乌城就怕了你了?我的万妖之都既然污秽卑贱,怎么尹家的大小姐还肯贵步临贱地呢?我倒听说,尹家大小姐放着龙凤联姻不要,反和昆仑的一个穷小子私奔了,看来你家的大小姐,也是个贱骨头啊!”
尹家弟子怒不可遏,纷纷拔剑道:“三长老!不必和这妖修废话了!”
“这就让她瞧瞧厉害!”
尹三伯阴沉着脸不语,这时他身边跟着的后辈林裴上前,低声道:“三伯不可,此地实在有古怪,越靠近此处,咱们的法力被抑制得越厉害,这女妖方才一枚翎羽破了您的火凰决,只怕此地于我们有害,于她却反而有益。“
尹三伯自然更明白他所说的道理,事实上方才一招交手,他就明白了对方和自己的实力悬殊,若自己法力未受限制,还有几分赢面,可现在十成修为只使得出五成不到,其余人就更不用说了。
尹三伯语气稍软道:”……其实我等前来只为追捕逃犯,对城主和城中诸位并无恶意,城主何必呢?“
鹊散人无比嘲讽道:”并无恶意?尹长老怕是忘了,百年前尹家人对我姐姐姐夫的嘴脸,和如今可没什么两样!我姐姐又做错了什么?你们为了抓她回去,竟不惜使诈,将她金丹击碎……“
尹家弟子俱感诧异,纷纷低声议论道:“百年前?”
“这女妖的姐姐又是谁?”
“难道是我们家的人?”
“好了!”尹三伯一声喝,弟子们立刻寂静,尹三伯面沉如水:“既然城主执意如此,我等只好改日再来请教了,告辞!”
尹家众人调转头,离开了城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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