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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淮走后,门又重新合上了,余潇在这时坐起来,手一挥,在屋中布上一道结界,才向半空中点一点头道:“前辈。”
尹梦荷的身影缓缓浮现在空中,只不过这次不再是林想想的形貌,而是她本尊元神。
她脸色阴沉,将余潇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通,冷笑一声道:“你倒是捡了个大便宜,我的菱角养了足一千年,方淮居然把它的妖丹喂给了你!”
之前在幻境中,从背后偷袭方淮的妖蛇,正是尹梦荷带在身边的灵宠。
那叫作菱角的妖蛇,是灵蛇中一种罕见的珍品,被尹梦荷饲养了千年,体内的妖丹灵力浑厚,况且尹梦荷斩杀洞中白蛇后,又将白蛇的妖丹喂给了自家宝贝灵宠,更为其添了不少修为。
但万万没想到,菱角居然自己偷跑出尹梦荷的宝囊,溜出来觅食,想要吞吃方淮,结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连方淮的衣角都没碰到就被魇兽杀了,连妖丹都被剖出来,让方淮喂给了余潇。
纵使尹梦荷收藏饲养的珍宝灵宠无数,但千年来费心培养的灵蛇蛇丹就这么便宜了旁人,也令她肉痛不已。
要是换做旁人,她说不定气得直接把人杀了,可偏偏是余潇,她还要靠这小子找出武夷金丹的下落,只能打落牙往肚里吞。
余潇道:“晚辈无意伤害前辈的灵宠,只是那时候总要做个样子给师兄看,蛇丹也只好吞下了。”
尹梦荷甩袖道:“好了!”这事越想越气,不说也罢,她看向余潇:“你的事了结了?是时候该随我去太真宫了吧?”
她紧紧盯着方淮,而后者将目光从床边矮架上的玉鼎上收回来,点了点头。
“你再将当日的情形仔细回忆一遍,可有什么值得注意的细节?”
掌门的天枢宫中,方淮站在阶下,威严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方淮略加思索道:“当时我抱着余师弟,身后爬来一条蛇要袭击我,那条蛇似乎不大寻常。”
“你且说来。”
方淮道:“那蛇浑身鳞片是漆黑的,但放着异样的光彩,而且头上长着一顶金冠。”
“身放异彩,头顶金冠么……”
大殿在座的真人长老中有一位长老道:“掌门,这弟子说的莫非是玉虺?”
掌门颔首道:“嗯,极有可能。”
方淮道:“弟子孤陋寡闻,不知这玉虺是怎样的妖兽?”
那位长老道:“这种名为玉虺的妖蛇,专门只在沥州一带深山生长,而沥州正是魔修的地界。”
掌门道:“嗯,看来此事,是魔修做下的无疑了。”
又一名真人道:“不知是哪个魔修这么大胆,潜入仙界也就罢了,还敢伤我昆仑弟子。”
先前那名长老接着道:“这玉虺的修行较之其他一般灵兽要更缓慢,喜好食人魂魄。以精血饲喂后,头顶便长出金冠,它身躯虽小,却是凶兽,极易反噬主人,正派修士即便有这个能耐,也一般不会收这东西作灵宠。”
他说到这,便问方淮道:“你见到的玉虺有多长?”
方淮道:“约是弟子手臂的两倍长。”
长老便吃了一惊道:“呀!那可起码是千年的玉虺了,一般道行的魔修哪敢饲养这样的灵宠!”
掌门道:“依玄玢师弟看,怎样道行的魔修才能做这玉虺的主人。”
长老看了一眼掌门道:“不是我夸大其词,若真要制伏这玉虺的主人,恐怕得山中深居坐关的那几位老前辈出手才行了。”
众人哗然道:“这如何可能!”
又有一人道:“沥州,沥州境内可有哪个有能耐的魔修的老巢?”
他这一提大家立刻回想起来:“沥州,那不是正是风烟城,太真宫……”
尹梦荷。
方淮早在余潇在幻境中对他说出“林师妹”三个字时,便想到了尹梦荷。
这样一来,林想想为何会因为他触碰了那具玉像而动怒,也说得通了。因为林想想根本就是尹梦荷假扮的。
假扮,或者说,是夺舍?方淮看过不少记载,以往至今,魔修夺舍的例子太多了。这样一想便出声,将林想想在洞中的异常举动也说了出来。
众人闻言便道:“难道真是那女魔头……”
长老长叹一声,对掌门道:“这女魔头和我昆仑的恩怨,真是没完没了。”
先前那名真人又道:“弟子林想想的下落至今不明,她又是峨眉出身的弟子,这事不光关系到本门的颜面,也要给峨眉一个交代。”
掌门沉吟。一时间殿内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商量起对策来。
方淮的话已问完,长老便对方淮道:“你且回去,好好照顾那叫……”
方淮会意道:“余潇。”
“对,那叫余潇的弟子。”长老念了念这名字,忽然想起什么,问旁人道:“这个余潇可是那母亲是魔修的……”
“正是……”
长老也不欲在方淮面前讨论此事,对方淮道:“你去罢。”
方淮领命离开,临走前听到掌门下令:“传和林想想同来昆仑的峨眉弟子问话。”
他回到玄圃的小屋,进屋之前打定主意,还是要传消息给远在太白的爹娘和师叔师叔母,此事若是尹梦荷做下的,或许她是得到金丹的消息所以找上了余潇,但她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杨仙乐的师父,杨仙乐是从太真宫叛逃出来,如果让尹梦荷发现了踪迹,上一世的悲剧岂不是又要重演?
一定得传信回去给师叔和师叔母提个醒。
他这样想着,立刻取了一只传信的纸鸢,简明地写下事情经过后,放了出去。
等纸鸢借着风一路飞远,方淮才吐了一口气,转身踏进了屋子里。
一走进屋子,他立刻发现不对劲,快步走到床榻上,上面已经空无一人。
屋子里窗户紧闭,寂静无声,小僮和白虎都在外头,方淮只觉得身上根根汗毛倒竖了起来。难道尹梦荷已经潜入了昆仑?!
他急忙去查看床边的玉鼎,那是一件用来保护和示警的灵器,他将手伸进玉鼎的机括中一探,心立马凉了。灵器已经被破坏。
就在这时,耳边忽然传来一声轻笑。
“还在担心你的师弟?”
方淮背脊一僵,回身时,只感到扑面而来的威压仿佛有千钧重,压得他浑身僵硬。
方淮感觉到有烟雾般的东西爬上他的四肢,缠绕着,像枷锁一样将他困住,而他自始至终都不能动弹,甚至没法出声。
而那近在咫尺的笑声化作讥讽的话语:“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又是天枢宫,被召唤来的峨眉弟子退到一旁,被带进殿内的是一个有些惊惶的小僮,和身边一只半人高的金睛白虎。
领他们进来的弟子先行礼,而后对小僮道:“你把你见到的一五一十说来。”
小僮连忙点头,跪伏在地上,咽了咽口水道:“约莫一个时辰前,我本来在公子屋外和大白玩耍,大白就是……”他看了看身边的白虎。
掌门道:“你接着说。”
威严的高高在上的声音,让小僮愈发低下头去,额头几乎触到冰冷的石砖,道:“正玩着,忽然大白就吼叫了一声,然后就朝屋子里跑,我想原本公子吩咐了,不要轻易进去打搅余公子休息的。就连忙跟在它身后想拉住它,可是它力气大,我怎样都拦不住。”
“大白撞开了屋门,我只好跟着进去,才发现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公子和余公子都不见了。我连忙屋前屋后找……”
长老问话道:“大白天,难道屋子的门窗都禁闭?”
小僮道:“是。因为屋里点了贵重药材制成的香料,所以叫把门窗都关严实了。”
长老道:“还有什么发现不曾?”
小僮忙道:“还有。屋里床边的玉鼎被人弄坏了,那是公子留在房中镇守的灵器。”
前去屋子查看过的弟子亦道:“回禀掌门,那灵器是上上品阶的法宝,看得出来方师弟十分小心。”
“可纵是如此,还是被人得了手。”长老脸色也不大好看,毕竟堂堂第一仙门的昆仑,居然被人这样有如来去无人之地一般,接连掳走三名弟子,实在是一件耻辱。
更何况这三名弟子,分别来自峨眉和太白。已经不是门派内部能够解决的了。
“那魔女,当真不把堂堂昆仑放在眼里了么!连着掳走我三名弟子……”
“不只三名弟子。”
众人中一人出声,却是那峨冠博带,不苟言笑的秋水君。
他道:“因要务外出的娄长老,突然和门派断了联系,信鸢放出去十来只,都没有回信。”
他这一说,更是雪上加霜,殿中议论纷纷,除了痛斥魔修所为之外,也想不通为什么她要这样大动干戈地掳走三个名不见经传的弟子,而娄长老若也是落在她手中,又是为的什么?
先前询问方淮的那名长老沉思片刻,对掌门道:“师兄,依我看来,此事还得从我派和那女魔头的旧怨上推断起。”
掌门深深皱眉道:“你指的是埋在雪冢的……”
长老点头道:“两百年前,那位小师叔金丹被盗一事,果然还是埋下了祸根。”
旁边一位真人道:“依晚辈看也未必。”此人正是丁白的师父玄凝真人,从娄长老处听说了不少消息。他面向望过来的大殿众人道:“晚辈曾听说,被掳去的弟子余潇乃是魔女之子,而那魔女好巧不巧,正是太真宫的弟子,而他们一家正是从风烟城逃出来的。”
“如此说来,莫非是尹梦荷前来清理门户?”
“要说清理门户,也该从太白宫起……”
线索乱成一团麻,此时的大殿中,唯一没有满心疑惑的,只有那卧在地上的白虎,它身后尾巴轻轻摇动,先前发现主人不见的躁动已经渐渐平息,一双兽瞳漠然地注视着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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