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越怜顺利地考上了C大,她对上哪所大学是无所谓的,不过温家人希望她能考C大,那她就考C大好了,她从不反抗他们。
杨越怜读大学后,莫恒安在网吧结识了朋友王同,三个人经常混在一起。偶尔杨越怜也会和他们一起打游戏,大抵是从小看莫恒安打游戏的影响,她游戏玩得也十分厉害。
但杨越怜对游戏并不感兴趣,大多时候他们在打游戏,她在一旁看书复习,准备各种各样的考证,除了莫恒安与她说话她才回答之外,任何叨扰她都能隔绝在外。
所以王同经常觉得杨越怜和莫恒安太相配了,他们是同一个世界里的人。
再后来,莫恒安经一个朋友介绍去了一个俱乐部做青训生,这家战队简直不把人当人,莫恒安没日没夜地打训练比赛,一个月难得见到杨越怜一次。
杨越怜记得很清楚,有一次快两个月没和莫恒安见面了。那天她没课,在学校的图书馆看书。
到了饭点,她出去吃饭发现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烟雾朦胧。C市的梅雨季节让她已经习惯了去哪儿都带着伞。
她撑开伞,一眼就看到了没打伞的莫恒安,他站在人群里显得尤为突出,他很瘦,显得身影有些单薄,面容俊逸却很清冷,惹得周围有不少撑伞的女生在偷偷打量他。
但他眼里什么都没有,只神色茫然地不知在找什么,直到找到她的那一刻,他瞬间就笑了,眼睛都亮了,笑容温润,一扫这几天熬夜打游戏的疲惫。
他朝杨越怜跑过来,笑着说:“你果然在图书馆。”
杨越怜撑着伞,也飞快地跑过去,抿紧的唇有些惊讶:“不是要训练吗?怎么来了?”
莫恒安接过她手上的伞:“提前结束了,所以就过来看看你。”
杨越怜道:“那你怎么不回去休息,或是给我打个电话我去找你。”
“不。”他停下脚步,偏头望着杨越怜,“我想见你。”
杨越怜怔了怔,不知怎地,她的手好像在轻颤,连带着心脏的都颤了颤,她垂下头,小声问:“你怎么了?”
莫恒安抬眸望着模糊的雨幕,声音在淅沥的雨中也有些朦胧,可杨越怜还是清楚分明地听到了。
“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杨越怜一愣:“什么?”
莫恒安抿了抿嘴,脸颊已经升起了薄红:“我好像从来都没对你说过这句话,我以为不说,我们俩的关系就是默认了。”
今天,战队有个队长打赢了比赛跟女朋友求婚了。
他和围观的群众疯狂地吼叫,为这对情侣欢呼。可同时他的心里也想到了杨越怜,这个比他大,将他照顾得无微不至的女孩,尽管身边的朋友都默认了两人是情侣,可他好像从来没有正式对杨越怜说过类似我们在一起的话。
在这个下雨天,他想郑重地给她一个关于相爱的承诺。
莫恒安在心底呼了一口气,看着杨越怜,神色郑重,用力地说:“以后让我来照顾你好不好,等你毕业了,等我努力挣钱,买属于我们的房子……”他停了几秒,认真地说,“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那天的雨略有些清冷,雨伞很小,莫恒安的肩膀湿了一半。但雨伞隔绝了外面的世界,静得听不到一丝惊扰。
杨越怜站着,她被莫恒安护得很好,连细雨都没有飘在肩头。她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他,过了许久,她什么都没说,只是踮起脚尖,一个轻柔如羽毛般的吻落在莫恒安的嘴唇上。
这是两人的一个吻。
杨越怜习惯看书时吃薄荷糖提神,那个吻带着淡淡的薄荷味儿气息,缠绵在两人的唇齿间。
那是后来莫恒安再也忘不掉的味道,只要闭上眼就能想起杨越怜,她是那么的好,好到让他为了她,什么都愿意去做。
从那以后,杨越怜对温家人撒谎来出租房更勤了,但每次莫恒安都在呼呼大睡,她也不叫醒他,打扫完卫生就去附近的菜市场买菜回来做饭。
莫恒安醒来直接吃饭,他那时话还很多,一边吃一边叽叽喳喳夸她厨艺好:“小怜,你真的太厉害了,读书厉害就算了,随随便便一个菜就能炒得和饭馆的大厨一样,我以后再也不会和大通去下馆子了。”然后将几个菜扫得精光。
杨越怜被夸得脸都红了:“莫恒安!你别恭维我了。”
莫恒安乐滋滋:“我夸我女朋友怎么了嘛,我女朋友做饭天下无敌好吃。”
杨越怜:“……”
让杨越怜很无奈的是,莫恒安不止私下夸她,在王同面前也将她夸得天花乱坠,惹得王同一听他句式开头“小怜怎么怎么……”,便立刻散了个精光。
偶尔王同也会过来蹭蹭饭,要是莫恒安不打比赛,没有训练,几人就带上烧烤架子去河堤上烧烤。
那时候两人的日子过得十分悠闲自在,尽管累,没有钱,但快乐。如果要说有什么令莫恒安不满的,那就是莫恒安知道温家人并不喜欢他,也瞧不上他。因为杨越怜每次来看他都像是做贼,和他也一起时如果温母打电话来,她会撒谎说和室友在一起。
杨越怜还希望他对两人的恋情保密,所以除了王同外,没有人知道两人在谈恋爱。因为杨越怜怕这件事儿传到温家人耳中,她并不是不想带莫恒安见温家人,只是她觉得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
每次想到这些,莫恒安只能握紧拳头,咬着牙关希望自己再争气一点儿,多挣一点儿钱,这样两人就能光明正大地谈恋爱了。
但天有不测风云,俱乐部——倒闭了。
那天晚上,杨越怜让室友给温母打了一个电话,撒了一个室友生病了她要照顾的谎话。然后去找莫恒安。
杨越怜进来时,就见莫恒安颓然地靠在床边,坐在地上,怔怔地发呆。
她放缓了脚步小心翼翼地走过来,莫恒安难堪得垂下了头,所有想说的话都堵在了嗓眼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