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眯起布满皱纹的眼睛道：“听说是在学校直接接走的，根本就没来过村里，家里的东西都没要了。小怜走后，那破茅房就被一个收破烂的给住了。”
晏修和周炎向老人道了谢，然后又去见了李越怜的亲戚朋友，李家妈妈娘家的亲戚朋友并不多，李父去世后，李家人这边就当没这个儿媳妇和孙女一般，根本不管这母女俩。
两人只好去李越怜和莫恒安曾经就读的学校。
在路上，晏修猜测道：“那个开大奔的人会不会就是接走小怜的人？”
周炎说：“很有可能，两家的亲戚朋都没管母女俩，这些年来也只有开大奔的人来找过李家妈妈。”
辗转多次，终于找到了李越怜当时的班主任，班主任已经退休了，听到这个名字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李越怜？那孩子挺聪明的。当时要高考了，她转学走了也挺好的，在大城市里教育也好点儿。”
“高……考？”晏修和周炎对视了一眼，莫恒安是十五岁辍学，按理来说，李越怜也应该是十五岁左右，可李越怜是第二年转学走的，那十六岁高考，会不会太早了？还是说跳级了？
班主任点点头：“对啊，李越怜那年刚升高三，就有人来给她办了转学手续。”
“李越怜跳过级吗？”
班主任摇了摇头：“没有，正常升级的。”
晏修隐隐有些激动，他忙问道：“那您还记得莫恒安这个学生吗？”
“莫恒安？”班主任摇了摇头，“这孩子我就不记得了。”
晏修提醒道：“莫恒安不是你们班吗？成绩还挺好的，每次考试都是学校前几名。”
班主任又想了想，还去翻了翻历来的毕业照，然后很肯定地说：“这孩子不是我们班的，我们班聪明的学生我都记得，像李越怜这样十分聪明的，我就记得更清楚了。”
听到这里，晏修终于反应也能明确地确定，在他惯有的思维里，认为莫恒安和李越怜同级，但不是。也就是说李越怜比莫恒安大，并且高两级。
晏修压住了这个关键点，然后继续问关于李越怜的事儿：“那您知道李越怜转学去了哪儿了吗？”
“好像是C市吧，具体是哪所学校我就不知道了。那个年代转学手续也不像现在这么麻烦，不用调各种资料，人走就行了。”
晏修：“是谁给她办理的转学手续呢？”
“一个男人，还开了车过来的，看起来应该是个挺有钱的亲戚，车牌照也是C市的。”班主任记得很清楚，“我听李越怜叫他叔叔，他走的时候还往我手里塞了一个红包，说是麻烦我照顾李越怜这几年，我不要，他硬是塞给我了，后来我打开看的时候，里面竟然有五百块钱！”
“五百？”晏修有些惊讶，这么说来这男人应该是很有钱了。十三年前的五百块，可不是一笔小钱了，更何况这笔钱还是给李越怜的班主任。
晏修继续问：“李越怜有没有什么较好的同学和朋友？”
班主任回想几秒，然后说：“好像没有，你们知道的她家庭条件不好，一边要学习一边还要照顾生病的母亲。所以她不像那些爱玩闹的孩子，经常独来独往，每天就抱着课本看书刷题。”
“读书改变命运。”班主任郑重地说，“那个年头的穷苦人家，想要改变命运，那就只有这一条路走了。”
晏修点点头，表示赞同。
……
“李越怜转学去了C市，莫恒安也去了C市的俱乐部，成为了一名电竞选手。那说明两人很有可能在C市相遇了，我觉得，莫恒安在直播间说有女朋友并且认识了十年，不像是在开玩笑。”晏修分析完，然后得出结论，“如果我们没有猜错，这个女生应该就是李越怜。”
周炎：“李越怜可能就是莫恒安的秘密女友。”
“所以……？”
两人看着对方：“要调查出李越怜现在在C市的哪里，现在在干什么。”
两人回C市的途中，魏梓文就把李越怜的资料发了过来。晏修看了两秒就有些懵：“为什么只有十七岁以前的资料，十七岁以后的呢？”
魏梓文说：“我也觉得很奇怪，十七岁后没有任何踪迹了，教育、医疗这块儿也没有找到任何信息，仿佛这个人失踪了，可关键是，上面也没有挂失踪或是死亡……”
晏修：“出国？留学？改名字？”
魏梓文叹了叹，说：“也不是没有这几种可能，早些年户籍信息还不够统一共享，很多人移民入籍后也没有销户，所以导致国内的户口还留着。当然，这种户口实际情况下是失效的。”
晏修和周炎无语地靠在椅背上，前一秒是甜头，后一秒就是重击。两人跑了一天，累得快要虚脱了。
晏修喝了一口水，然后说：“我觉得有可能是改名加移户了。”
周炎摊了摊手：“茫茫人海，这要从何找起啊！”
魏梓文在电话那边听着，然后问：“有照片吗？”
晏修摇头：“没有。李越怜转学时刚升高三，还没有拍毕业照。”
“初中？”
晏修：“没，学校说是没有照相机，就没拍。”
魏梓文道：“那就难办了。”
晏修道：“只能从莫恒安这边下手了，现在可以确定莫恒安身边有这么一个女人，只要存在过就会留下蛛丝马迹。对了，莫恒安以前住的地方找到了吗？”
魏梓文道：“找到了，等你们回来可以去看看，但也许……这么多年过去了，东西什么的早就没有了。”
晏修一听就来了精神：“总好比什么都没有的强。”挂了电话，脚踩下刹车，一路疾驰回C市。
墨色浓黑下，晏修把车停在车库，提着包装袋上来。祝渔刚从法医室出来，她低着头在走路，晏修一把将她拉在怀里：“往哪儿走呢？”
祝渔闻言惊喜地抬头：“你回来了？”
“下班了？”
祝渔点点头：“正准备回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