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照片摆堂中央,两侧站满身着黑色衣裤人。
占东擎进去,霍老爷子视线望过来,周正火化后就准备入葬,墓园选了御洲好地段。
占东擎上前上香,苏凉末伸手想替,霍老爷子坐边上道,“这种事照例女人是不能进。”
占东擎自顾接过香,完全没将霍老爷子话听进去,待上完香后才带着苏凉末走到他跟前,“老爷子,我现已经对外承认她是我女人,一经确认过,别说葬礼就是每次堂会她都可以出行,这规矩您又不是不知道。”
霍老爷子眯起眼睛,目光自苏凉末身上逡巡,他想这小女生到底有什么魅力,她也不过才2出头,刚从学校里面出来,可做一桩桩事却都不简单。
“是,既然你确认过了,就无妨。”
占东擎带着苏凉末坐到霍老爷子身侧。
苏凉末这样角度,正好能看到跪着流简,黑色衬衣将男人脊背衬得笔挺有力,他面色冷峻,这么多人上香他甚至连看都不看眼。苏凉末能感觉得到从他骨子里面散出悲伤,她环顾四周,并没看到苏宛。
霍老爷子沉口气,“周正死得还真是惨。”
苏凉末只是听说,但想到那个场面心里不由一阵发堵。
霍老爷子又问,“东擎,你看这事是谁做?”
占东擎目光扫过诸人,又掉过头看向霍老爷子,语气沉沉稳稳,“老爷子,你说这件事会不会跟沈心黎有关?”
霍老爷子脸色一阵难看,“怎么说?”
占东擎视线定格他脸上,“先是沈心黎出事,后又相孝堂周老大惨死,我看这两件事关系颇深。”
霍老爷子看向跪着流简。
外堂有人进来,冲进去二话不说一脚踹向流简肩膀。
男人身体往前冲了下,并未跌倒。
“老大是你害死,当晚就你知道他要去望天楼,连保镖事先都不知情,流简,老大平时对你不薄。”
流简跪地上没动,苏凉末如坐针毡,四边都是这种压抑黑色,相孝堂人分成两拨,情势越渐紧张。
霍老爷子拄着手杖,微微眯起眼睛。
占东擎也只是看着。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一个男人被推进来,浑身是血,“二哥,他招了。”
流简动作迅如猛虎,蹭地起身过去揪住男人衣领将他拖拽向前,他挽至肘弯处袖口下能看见绷起青筋,流简将那人狠狠按倒香案前,“说!”
那一声怒吼,似乎连脚底下都感觉到能发颤。
“二哥,我我……消息是我传出去,可我不知道对方是谁,正哥事先跟我说去望天楼,我……我要是不告诉他们,他们枪已经顶到我脑门上了,我没想到会出这种事。”男人吓得瑟缩发抖,流简按住他头,眼里通红,方才踹他人也走上前。
“我看这事没这么简单。”
原本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把流简拉进去,“他可能就是个替罪羊。”
“你什么意思?”推那名男人进来人道。
“什么意思你们清楚,周老大现死了,谁得利?”
接下来就是相孝堂家务事,占东擎放下搭起长腿,冲苏凉末道,“我们走吧。”
也许会有血腥场面,可别脏了眼睛。
苏凉末跟着他走出去,占东擎应该是要去医院,可上了车却让司机回家。
苏凉末见方向不对,“去哪?”
占东擎将头搁她肩上,“我想念我们那张床了,医院怎么住怎么不舒服。”
“不行,你手还需要治疗。”
“我就住一晚。”
司机早已按着占东擎话乖乖将车往青湖路开。
苏泽近跟着保姆玩,也没粘着苏凉末,小孩子好哄,几样玩具买回来就能让他乐得找不着北。
占东擎进了卧室,让苏凉末给他脱衣服。
苏凉末发懵,“你大白天脱衣服干嘛?”
占东擎吃力地解开粒扣子,“我好几天没碰你,医院也不方便。”
说什么呢!
苏凉末看着他逐渐敞开胸口,“我们才从追悼会回来。”
“周正死了关我们什么事?难道还要吃素禁欲吗?他死他,我们做我们。”占东擎说完,已经将后一个扣子解开,“相孝堂和我们一直势不两立,你忘记他差点杀了你事?”
“那也是你把我送进去。”
占东擎笑着挑眉,“还很记仇,过来,给我脱。”
苏凉末走上前,占东擎拉着她手放向自己裤腰,“这种事见惯也就不惯了,你先把眼前火灭掉再说。”
苏凉末握着那冰冷皮带头不放,“我就给苏泽脱过裤子,你不是自己有手吗?”
“这叫情趣知不知道?”占东擎贴近上前,按着苏凉末手往下,“你是要给我脱还是让他自己出来?”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流氓?”
占东擎推着她手,“床上不流氓这男人就废了。”
苏凉末解开他皮带,啪嗒声传入耳中,她耳根后都红了,占东擎不见她有别动作,他将拉链往下拉,然后将裤子扯开道缝,“要看看吗?”
苏凉末喉咙口冒烟,其实……
这玩意,她还真没好好研究过,每次她都让关灯,即便占东擎不情愿,但她很少去看加很少去碰触。
苏凉末走近上前,往里探望一眼。
“这样怎么看得清楚?”占东擎忽然扣住她脑袋将她往下按,里头玩意自然是一目了然了,苏凉末惊叫声,退开好几步远。
男人忍俊不禁,“你又不是没看过。”
“好丑。”苏凉末皱眉。
“丑?”他哪里想到会得到这样评价。
苏凉末一直就没觉得它长好看过,她上前被占东擎拉一个趔趄,“你再看看清楚,难看吗?”
“我说就是实话,”苏凉末威武不能屈,“有几个人能夸它长得好看啊?”
占东擎搂住她腰将她往床上压,“你看得还不够清楚,我让你近距离看看?”
“不要!”苏凉末皱眉,“我知道,它……”
“它怎么了?”
“它还有股味道。”
占东擎眉头皱紧,“什么味道?”
“言情小说都这么形容。”苏凉末碍着他手伤也不敢有大动作,她见小说描述过,说是男人那玩意有股膻味,具体怎样她不知道。
“你看什么小说呢?黄书吧?”
苏凉末双手抵男人胸前,“别闹了,我回它长得丑话还不行吗?”
“不行!”占东擎较真起来真要命,他坐起身,褪下裤子,膝盖撑苏凉末两侧往上挪动,她逃也逃不开,眼看就要亲身体验。
“看清楚了吗?”
苏凉末忙不迭点头,心里一慌,没想到话也说错,连发音都变了,“嗯,清粗,清……粗。”
占东擎本就蓄势待发,这会听到这撩人话哪里还忍得住,男人都有股子霸占欲和自大欲,清楚两字没什么,关键都清粗了,能不卖力吗?
苏凉末还顾及着他手,占东擎早已如脱缰野马,不驰骋不罢休。
他精力极好,苏凉末被磨得头发都散了,慵慵懒懒靠着枕头只顾喘息。
“够吗?”
她脸绯红,直点头,话都说不上。
苏凉末直到被吃干抹都没搞清楚男人怎么会突然来这一顿发情。
“够粗吗?”他冷不丁冒出句。
苏凉末身体被刺激一紧,占东擎颈间扬长弧度无一不彰显出力与性感,他双臂撑苏凉末头顶,将她视线笼罩他结实有力胸膛间,这股暧昧和热情逼得苏凉末无法逃避,只能迎合着。
窗外,耀眼阳光打出一个个光晕,苏凉末伸手拉过占东擎手,将他受伤左手贴到自己胸口。
他让他碰触着自己柔软地方,那也是贴近心地方。
占东擎埋下身,脸贴紧她,苏凉末抚过他小指,“东擎?”
“嗯?”男人懒洋洋应声。
“你有想过漂白吗?”
占东擎薄唇贴她耳际,“为什么这样问?”
“言情小说里面都写着,男主会为女主漂白,从此过上干干净净能见光幸福日子。”
耳边传来阵笑意,轻微而细致,占东擎却又叹息声,他抬起头看着身下苏凉末,“酥酥,你果然是小说看多了。”
他一喊她酥酥,她就浑身酥麻,也不知为什么,苏凉末哪里还有心思想别。
激情过后,阳光泄了满地。
占东擎拥着她直接睡过去,苏凉末再次睁眼时已经很晚了,她看向窗外,月亮爬上树梢,怪不得感觉肚子饿。
苏凉末轻推占东擎,声音有种沙哑慵懒,“东擎。”
男人并未睁眼,手臂横过去搂住苏凉末腰,他手肘撑着床侧,人再度往她身上压。
苏凉末精疲力,扭着腰想躲开,占东擎却不依不饶,苏凉末忽然身子一怔,用脚往他身上踢,“你爸。”
占东擎原本睡意惺忪,这会陡然清醒,他身体没动,“你别想用这招。”
“真,他还挥手来着,想打你。”
占东擎起身,苏凉末还是只顾着自己,反正占东擎身体占松年眼里不值钱,男人光着身坐床上,一把扯过被角盖住下半身。
苏凉末缩起双肩,“你爸意思,可能是说你不老实,他应该看到你伤口了。”
占东擎面色带着些尴尬,他伸手拨下头发,“以后出来能不能挑个别时间,每次都选这种时候。”
“你爸抡拳头了。”
“那小鬼也?”
“嗯。”苏凉末用被单环住身体,“小小兽学会写字了呢,我看看。”
她凑近上前,想到让小小兽跟着占松年学写字,好通过小小兽传递一些有价值线索,苏凉末盯着一地方看,“这是什么字?怎么看不懂?”
“写了什么?”占东擎也跟着挨过去。
苏凉末抬头,忽然脸上带着紧张疼惜,“伯父,你别敲他脑袋啊,小小兽还小,他之前阿拉伯数字都认不全呢。”
“就应该敲,这么笨。”
苏凉末伸手推下占东擎,“赶紧跟你爸说说,别欺负小小兽,怎么以大欺小啊?”
“他到底写了什么?”
苏凉末让占东擎伸出手掌,然后照着小小兽纸上笔画描上去。
占东擎又自己写了几遍,然后不确定地看向苏凉末,“是广吗?”
苏凉末抬起脑袋,“是,点头了,可他干嘛还敲小小兽脑袋啊?”
“我爸性子急,什么时候跟个小鬼这么墨迹过,广?应该是跟这件事有关联人。”
“也有可能是地名吧,或者别?”
占东擎出神地盯着自己手掌心,他一手握紧,然后抬头,“爸,妈回来过。”
苏凉末伸手落向占东擎肩膀,“他带着小小兽走了,似乎不高兴。”
“凉末,你说有天我爸会不会不再出现?”
“我不知道,”苏凉末语气渐沉,却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我觉得他们都有他们应该去地方,包括小小兽,我知道我会舍不得,可是真到了那天,没办法。”
占东擎见她神色低落,他扯了下被子,“每次只顾你自己,就让我给那小鬼看。”
苏凉末想到刚才事,一时没忍住笑出来,“你知道吗?小小兽想过来掀被子来着,他肯定好奇你跟他有什么不同,还是被你爸给揪住领口,他一往外蹦就想冲你腿间看。”
占东擎脸上说不出表情,这死小鬼,活该被揍。
苏凉末卷着被子,“你是男人看看怎么了,我才怕,你说你爸出来也不打个招呼。”
“放心,他没兴趣看你。”
苏凉末见他光着身体站起来,她惊喝声,“又回来了。”
占东擎无动于衷,压根不相信她话,“那你问问你那小鬼儿子,我比他大吗?”
“说什么呢,”苏凉末嘟囔声,“小小兽长得很可爱,别教坏他。”
占东擎拿过旁边浴袍,苏凉末上前给他小心翼翼穿好。
“饿了,下楼吃东西吧。”
苏凉末也不打算出去,就穿着件吊带丝质睡衣,外面披一件薄衫,两人来到餐厅,保姆将准备好晚餐给他们端上桌。
苏泽听到声音,拿着模型枪从卧室冲出来,“姐姐,叔叔。”
占东擎抬眼看下,苏泽冲到苏凉末身侧,双手扒拉着要往她身上爬,苏凉末只得将他抱到腿上。
“男孩子不应该这么粘人。”
苏泽对占东擎话充耳不闻,好几天没见面,他双手紧搂住苏凉末脖子,颇有几分撒娇味道,“姐姐,姐姐。”
这清脆童音听耳中煞是动人,苏凉末心头一暖,“苏泽,肚子还饿不?”
苏泽黑亮亮眸子盯着她,忽然手往她脖子一指,“姐姐你被蚊子咬了,还是好大个。”
苏凉末手按向颈间,脸上除了尴尬还是尴尬。
占东擎一本正经道,“苏泽,你要是不听话也会有大蚊子来咬你。”
“切。”苏泽扬着手里枪,“叔叔你别骗人了,我们王老师有天来脖子上也有这个,我同桌说是被蚊子咬,我可不相信,哪有蚊子这么大啊?我就举手问王老师,王老师说这是爱痕迹,以后我们也会有哦。”
占东擎差点被嘴里饭给呛到,现幼儿园性教育都普及这么早了?
苏凉末伸手推下苏泽,“睡觉去。”
“姐姐,我们王老师还说了,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叔叔阿姨,姐姐,你为什么和叔叔一起啊?”
他意思,就是这辈分不对啊。
苏凉末说不过这个小鬼头,谁让苏家出来各个牙尖嘴利呢。
苏宛站别墅大门口,她已经这等了两小时。
今天是周正葬礼,流简并没让她去。
但她知道他心里难受,苏宛穿了条黑色裙子,脸上还有明显巴掌印。
她今天回过家,但被一巴掌打了出来。
她噙泪望向路口灯光,坚持而倔强地等着她男人。
约摸半小时后,几辆车从远处相继驶来。
苏宛退到边上,流简是门口下车,他看上去精疲力,车子一辆辆都停外面,流简还是穿着出去时衣服,见到他平安回来,苏宛总算缓口气。
“简。”
流简拉住她手往里面走。
苏宛眼里匿不住惊喜,她回握住流简,两人进了客厅,苏宛跟随他脚步,“简,要吃点东西吗?我让厨房准备了宵夜。”
流简本来是要往楼上走,他硬生生卡住脚步后点头。
苏宛进了厨房,没多久端出几样小菜。
流简吃得狼吞虎咽,他几天没有好好吃了,苏宛安静地坐他身侧,不时给他夹菜,他虽然吃得急,但吃相不显难看,苏宛看着忽然就觉得心疼,她宁愿流简跟之前那样没事呛她两句,也别看他这幅魂不守舍样子。
“我今天去医院看过嫂子了,医生说用得都是好药,只要静卧到生产,应该没有大问题。”
流简也没应答,苏宛给他盛汤,“你慢点吃,我上去给你放洗澡水。”
她说完要起身,流简忽然唤住她,“你这坐会吧。”
苏宛闻言坐了回去。
他填饱肚子后,起身往楼上走,苏宛又跟着。
到了卧室,见到流简躺大床上。
苏宛去给他准备换洗衣服,她给他放好洗澡水,出来时流简正坐床沿,见到苏宛,他开了口,“我今天又杀人了。”
这话听着应该是麻木了,可苏宛看到他眼里透漏出一种难以掩饰哀戚,心酸像是吃了还未发育梅子,苏宛眼泪忍不住,“没事,那是因为他们都该死。”
流简忽然勾起唇瓣,“苏宛,你也变了。”
她走上前,双手环住他脑袋,让他靠自己胸前,“简,别想了,好好睡一觉。”
“出卖正哥是他司机,平时正哥一直很相信他,没想到……”
“他该死,他该死,”苏宛说不出别话,“简,你别这样,我看着难受。”
“你相信我吗?”
苏宛眼泪淌出来,“我当然信你。”
流简伸手搂住她腰,“还有那些人,他刚死,他们就想着相孝堂老大位子,一个个都想除掉我。”
苏宛手指穿过男人栗色短发,“你太累了,洗个澡,我们明天一起去医院看大嫂好吗?医生说要多添加营养,我让保姆明早去准备个乌鸡,简你别这样,难受人现还医院躺着呢。”
这话起了很好安抚作用,流简起身去浴室洗澡。
他难受,她知道。
他没法面对黑暗,没法这么睡过去。
他床上使劲折腾苏宛,流简后悔当时为什么没有多加劝阻,说不定他执意不去,周正也会改变主意。
他又想到苏凉末,他很想将心里难受告诉她,可她却要跟他撇干干净净。
流简手下狠狠用力,苏宛痛得咬紧唇瓣,身上眼看着一处处淤青,他掐她胸口,手因用力而泛白,苏宛疼,眼泪冲到了眼角处,可她却双手抱紧流简,她不觉得难受,他如果能将痛苦转嫁到她身上,她甘之如饴。
欢爱过后,流简注意到苏宛满身伤,他没像以往那样视若无睹,“痛吗?”
苏宛点头,“痛。”
“为什么不喊出来?”
“痛并不代表我难受,简,我觉得很开心,真,我陪你,我陪你一起照顾活着人,你还有相孝堂,他是你。”
流简将脸埋入苏宛颈间。
他不爱她。
一点都不爱。
初只是因为想要个女人,他也提出过让苏宛离开,可她性子倔,这点她们两姐妹都很像。现,周正走了,流简不想回到家面对着空荡荡大房子,苏宛,好歹有人跟他说说话。
自己是什么样人,他心里清楚。
流简想,他可能是真没办法爱上苏宛。
占东擎手还需要接受治疗,苏凉末跟他回到医院,他私自出院也没人敢管,他看到护士给他挂水。
占东擎动了下手指。
“疼吗?”
“使不上劲。”
苏凉末放包里手机响起,她走过去接通,“喂?”
是公司那边打来。
“苏小姐不好了,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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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我不就欺负我女人,找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