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死苦(1 / 1)

足足休养了一周,沈清眠堪堪恢复了元气,就被周先生告知要进入下一个环节锻造身体了。

当她听到周先生用锻造这个词时,觉得自己像是块被烧红的铁,在石头上被敲得叮当响,想想都觉得疼。

周先生瞧出了她的不安,安慰道,“沈小姐,最艰难的一环过去了。余下的那几天,不会再让你那么疼了,你放宽心吧。”

沈清眠无力地应了声。

最艰难的那一环,她没怎么经历。

余下的那几天,她是不能作弊了,要硬生生的承受下来,她放不宽心。

同样是那间暗室,正中间放了一个浴桶。

她探头往里面看了一眼,有黑色的液体在里面翻滚着,散发出一股难闻的味道。

她听周先生的话,秋末的季节,穿了件睡裙,外面套了件宽大的风衣。

“沈小姐,把外套给脱了,麻烦你进到浴桶里坐好。”

“好。”开弓没有回头箭,她知道她只能默默受着。

沈清眠把外套交给了钟寒,踩着凳子走到了浴桶里,踩下去后才发现,里面还存在着像烂泥一样的东西,黏黏糊糊的。

她坐了下来,只露出了半个头,难闻到让她想要呕吐的气味在鼻尖萦绕着,还在它是温的,她不会被冻僵。

她问周先生,“周先生,这里面放了什么”

周先生说“你不会想要知道的。”

这里面的东西,大概是让人难以接受的。

她还是不问比较好,免得被恶心到或者是被吓到。

“要泡几个小时才结束。”

“一天八个小时。足足要泡上二百四十个小时,这一环节才会结束。”

沈清眠把头靠在了木桶壁上,说“我知道了。”

她算了算,也就是三十天。

在木桶里泡药水澡,比沈清眠想象中好一些。

八个小时泡完,她也没有感受到一点疼痛。

只要忽视脚下的粘腻,以及鼻尖的恶臭就好了,以及忍受饥饿。

她让钟寒随便给她找了一部剧,当做打发时间用。八个小时,过得无比的快。

她并没有感受到一丝痛苦,她以为是昨天那个诡异仪式的缘故,让她对疼痛麻木了。

周先生见时间差不多了,“沈小姐,出来吧。”

说完,他就背过了身子。

在这浴桶里坐了那么久,沈清眠手脚僵麻了,撑着木桶边缘坐起来的时候,腿一软,差点摔倒。

钟寒及时扶起了她,一点也不介意她身上黑乎乎的药渣,把她抱出了浴桶,裹上了风衣。

沈清眠靠在钟寒身上,“腿软,让我缓缓。”

“我抱你回房,”钟寒一个公主抱,轻松地抱起了她,对周先生道,“我们回去了。”

周先生点头,“洗个澡好好在床上躺一会儿。家里六点准时开饭,记得来饭厅。”

“好的。”

足足洗了一个小时的澡,沈清眠才觉得把自己洗干净了,臭味也消散的无影无踪了。

她看了看自己的皮肤,并没有被泡的皱巴巴。

这黑色液体里面放了什么,她还是有些好奇的。

饭后。

周先生喝着清茶,,“晚上药效会发作,你会觉得有些冷。”

“怎么个冷法”她不会认为周先生说的冷,是普通的冷。

“从血液、骨头到皮肤,你会觉得一寸寸结成了冰。这种冷,只能靠自己克服。泡热水澡、敷热水袋什么的,没有任何用。”

“哦。”

重头戏在后头,她还是太乐观了。

钟寒握住了她的手,“我会陪着你的。”

沈清眠朝他笑笑,垂下了眸子,有些欲哭无泪。

陪着她有什么用,有本事帮她承受痛苦啊

寒冷在晚上十点的时候降临在了沈清眠的身上,她感受到了周先生说的那种感觉,血液慢慢凝滞,冻结,从里向外蔓延开来,从骨头再到血肉皮肤,都散发着深深的寒意。

她觉得自己被埋在了雪山里,冷的浑身发疼,她明白了何为刺骨的寒冷。

最难熬的是,她身体里似乎起了一阵风,在冻结的体内游走,如无数根细针在狠狠地扎着她的身体,阵阵刺痛。

她紧紧地抱着抱枕,疼的浑身发抖,下唇被咬出了血,连眼泪都流不出来,她体内的水分统统被锁住了。

系统,我都疼到这个份上了,给我屏蔽痛觉吧。

系统也很抱歉,不行,没有达到屏蔽痛觉的临界值。

咱俩共事那么久,友情屏蔽个吧。

我也想,可我没有权限。

沈清眠疼的想骂人,你个垃圾系统,除了谈恋爱,还会做什么

我刚想说我可以给你去申请。

,沈清眠,我开玩笑的,您是个好系统,是我见过最敬业、最爱护宿主、最帅气的系统。我祝您和您另一半幸福、和美到老。好系统一生平安,好系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宿主受折磨,好系统身高十八厘米。

系统十八厘米

啊不是,两米八,不对天有多高,你就有多高,沈清眠有些疼糊涂了,她直接唱起了曾经听过的歌,把里面的称呼换成了系统,好系统不会让心爱的宿主受一点点伤,绝不会像阵风东飘西荡在温柔里流浪。好男人不会让等待的宿主心越来越慌,孤单单看不见幸福会来的方向。

别唱了。

心里太多苦太委屈

系统无奈答应,以前怎么不知道你那么谄媚,上面批下来了,我给你屏蔽。

我爱你,亲爱的系统。见到你心就慌张

系统给你屏蔽了,不用唱了。你唱的我心慌慌,就像谁要来索命一样。

不唱了不唱了,发现她感受不到疼痛了,她喜滋滋地道,系统,我这算不算冰肌玉骨

钟寒陪了会儿沈清眠后,发觉药效暂时没有发作,就回屋洗了个澡,进屋后发现她蜷缩在被子里,紧皱着眉头一脸痛苦的样子,嘴唇都被咬出了血。

他扔下了给沈清眠准备的果盘,三两步走到了她的床前。

钟寒坐上了床,并把她扶了起来,紧紧地抱着她,“眠眠,我知道很疼,请务必坚持住,我在这儿陪着你”

沈清眠被系统屏蔽了痛觉,该装还是装。

她一张脸煞白无比,说话气若游丝,“钟寒,我好冷还疼有无数根针在扎我”她仰头看他,乌黑缠绕着白皙纤细的脖颈,眸子里满是水意,似破碎的星光,整个人看起来脆弱无依,“我想死,想到我的命关于着你的命,只能忍下来,”她紧紧的抓着他的胳膊,“你以后一定要对我好,不然”

钟寒一双黑眸弥漫着水汽,眼神执着坚定,望着她道,“我这条命是你给的,会用我余生来还。”

沈清眠痛苦地闷哼一声,“我记住了。”

说得好听没用,还是涨点好感度实在。

好感度加五。

沈清眠露出了更加痛苦的表情,“钟寒,你跟我说说话吧。说什么都行,转移我的注意力。”

钟寒应了声,伸出了他的手,“眠眠,你疼的话,就咬我的手吧。”

“你是不是傻,”沈清眠扯出了一抹笑,“我咬毛巾就好了,咬你干嘛”

“我想感同身受,把你受到的痛苦,发泄到我的身上吧,”他从后面拥抱着她,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在她耳边柔声道,“我陪你一起痛,好不好。”

沈清眠疼的咬紧了牙关,摇了摇头。

“眠眠,别心疼我,”说着,他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张开了嘴巴,亲手把手放到了她的口中,“咬吧,把痛发泄在我的身上。”

沈清眠她不疼啊,都是装的,怎么发泄

她含含糊糊道,“不要这样”她十分费尽的抬起了手,放在他的手腕上,试图拿开它。

见它纹丝不动,她对着他摇了摇头。

“不用对我心软。”钟寒坚持着。

沈清眠既然如此,她就不客气了。

她狠狠地咬了上去。

攻略了快两年,为了他出生入死,好感度才高过杀意值一点点。

每天都对她笑吟吟的,她一点都看不见他的内心,杀意值说涨就涨。

这次若不是系统在,她绝对会疼死过去。不对,这些天受的苦算是她活了那么多年的总和了

想着想着,沈清眠火气就上头了,咬钟寒心安理得了起来,把这些年的郁闷统统都发泄了出来。

钟寒吃疼,闷哼一声,没有挣扎半分,反而笑了起来,“咬的好。”

沈清眠忽然就觉得没劲了,一直咬着牙也疼。

没过会儿,她就松开了手,“够了就这样吧”

“不够,我知道你还疼着,继续都发泄出来吧。”

门未锁,周先生就站在门外。

听到这个声音,他犹疑了一瞬,他是不是不该在这个时间点来

他想了想,沈清眠的身体承认能力还没强到这种地步。

可万一呢,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他象征性的敲了敲门,让他俩有了心理准备。

周先生清了清嗓子,“我进来了。”

他又在门边站了三分钟左右,估摸真要有什么事,也该收拾好了。

于是,他推开门走了进去。

他看到俩人衣服整齐的坐在床上,沈清眠则咬着钟寒的手。

悄然松了口气,是他误会了,场景一点都不尴尬。

周先生走了过去,“沈小姐,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沈清眠要说话,钟寒自然的拿开了手,她声若蚊蚋,“疼,那感觉就像钢针扎在了身上。”

“什么时候开始的。”

“十点左右,我也记不清了。”

周先生拧着眉心,喃喃道,“不应该啊,半个小时差不多了。”

沈清眠一听,忙问系统,系统,你现在有帮我屏蔽痛觉吗

没有了,早在十分钟前,你的痛感就消失了,我就给你撤了。

沈清眠下次记得提醒我。

她白着一张脸,“大概是药效太强了。”

“应该吧。”

周先生抓住了她的手腕,闭着眼睛,曲起两指在她皮肤上点着,过了会儿,他松开了手,“吸收的很好,明天继续泡。”

“明天还要”沈清眠身体微微抖着,惧怕这难捱的痛苦。

周先生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心软了些,“等你习惯了它们的存在,痛感会一点点降低的。辛苦了,孩子。”

沈清眠闭了闭眼晴,不抱期待地道,“但愿如此。”

又过了会儿,沈清眠觉得时候差不多了,有些高兴地道,“钟寒,我好像不疼了。”

“那就好,那就好”钟寒见她脸色没有刚才那么难看了,稍稍松了口气。

周先生在旁边道,“时候不早了,钟寒,我俩回去吧。让沈小姐好好休息,明天要继续泡药澡。”

“嗯,”钟寒扶着她躺了下来,并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了一吻,“辛苦你了,明天见。”

“晚安。”

沈清眠见俩人走出了房间,并给自己关上了灯。

屋子里一片黑暗,困倦感如潮水般袭来,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之后的一个月,沈清眠重复经历着泡药澡,忍受“刺骨之痛”这两件事。

也不是没有收获,钟寒看她为他做了那么大的牺牲,还毫无怨言,甘之如饴,又给她涨了几点好感度。

在周先生家呆了将近一个半月后,钟寒带着沈清眠回家了。

沈清眠的脸色比之前白了些,也比以前怕冷了,走几步就有些气喘,体质是真的变弱了。

她不解,这样做让钟寒活的长久的原理在哪里,这究竟有个什么意义。

回到家,没过几天就过年了。

过完年,离高考愈发近了。

沈清眠拉下了一年的功课,希望钟寒给她补上。

她不是个喜欢半途而废的人,已经学了两年知识了,她希望把剩余的知识也给学完。然后去参加考试,从而获得相应的回报。

她在和钟寒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时候,提出了这件事儿。

没想到被钟寒拒绝了,“眠眠,你现在身体不好,不要做会耗费你心神的事情,”他温声道,“你不去上学上班都没关系,钟家养的起你。”

“我热爱学习,学习使我快乐,”一直是热爱学习的人设,沈清眠说这话一点也不脸红,“我努力了那么久,不想轻易放弃。我还想上大学,工作。人生必经的阶段,我都想经历一遍。”

“眠眠,我不想让你过的那么累。”

“我不会累的,做这些让我高兴,不会让我遗憾,”她看向钟寒,“你不是希望我过的快乐吗”

钟寒脸上是标志性的阳光笑容,“是啊,我想让你活的快乐纯粹,”他习惯的摸着她虎口的软肉,“你答应我一件事儿,我就教你。”

“你说吧,只要我能做到,一定答应你。”

钟寒缓缓道,“以后的志愿一定要填在本地,上大学也要住在家里。我不想你离我太远,我舍不得。”

“没问题,”沈清眠露出了一个有些苦恼的笑容,“也不知道能不能考上c大呢。”

“一定可以的。”

在钟寒的悉心教导下,沈清眠把高三的课程都给上完了,顺便把高一高二的重点又过了一遍。

学习的日子过得充实又飞快,眨眼间就到了高考的日子。

钟寒送沈清眠去了学校,在他学霸光环的照耀下,沈清眠试题做的很顺利。

对钟寒来说,考试对他并无用处,也不去占别人的录取名额,所以他没有去参加考试。

考完试后,沈清眠彻底放松了。

她整日待在家里,颇有些无所事事。

高考结束没几天,就是沈清眠的生日了,是她和钟寒两个人过的。

过生日无非就是两件事,吃蛋糕,许愿,平平淡淡的。

待她洗漱完毕,准备躺床上睡觉的时候,门被敲响了。

等她打开门,见到了穿着浴袍的钟寒,乌黑的头发还滴着水。

“钟寒,有事”

他弯了弯嘴角“先让我进去吧。”

“好。”

俩人对坐着,“眠眠,你成年两年了。”

“嗯。”

“也该彻底成长了。”

沈清眠眨了眨眼睛,脸颊泛起了红晕了,“你的意思是”

钟寒点头,“两年前,你告诉我,你没准备好,”他双眸含笑,带着如水的情意,“你现在准备好了吗”

沈清眠垂下了眼眸,睫毛微微颤抖着,绞着手指道,“我准备好了。”

两年前就准备好了,可她准备好了有什么用,他不是那方面有问题吗

钟寒起身,拉起了她的手,微笑道,“眠眠,我们去床上吧。”

“嗯。”沈清眠低着头不敢看他。

俩人来到了床上,钟寒把大灯给关了,只留下了一盏小台灯。

之后是迷乱、疯狂、而又激情的夜。

拥抱、激吻、爱抚。

进攻、接纳、交融。

一曲生命的乐章从午夜开始演奏到了天亮,不知疲惫

沈清眠在累晕过去的那一刹那,明白了这些年她一直误会了钟寒了。他不仅能,还能的很。

在昏迷前的一刻,她看到了钟寒眼睛里闪过了一丝红光,来不及多想,她就失去了意识。

醒来时,沈清眠觉得浑身散架了,像被车轮碾压了一遍,酸软无力。

她看了眼床头柜上的闹钟,下午一点了,真是够能睡的。

她翻了个身,打算再赖十分钟就起床。

她发觉钟寒还睡在她身边,脖子上还有暧昧的抓痕,是她昨天在失控的时候留下的。

他眉眼狭长,眼窝深,睫毛长又翘,有一种少年感。

她在心里叫了声睫毛精,抬手碰了碰他的睫毛,收回手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脸颊。

一愣,他的脸好冷。

沈清眠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她的手都在抖,试探地把食指放在了钟寒的人中上,查看他是否还有呼吸。

她嚯地坐了起来,瞬间清醒了过来。

完了,钟寒好像被她榨干了。

不对,榨死了。

任务怎么办

该怎么向钟家人交代

她又该怎么办

沈清眠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看着身旁没了呼吸的钟寒,有些崩溃。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了,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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