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残志坚的沈清眠从床上坐了起来,旁边放着干净合身的衣物。
她去了卫生间,把衣服给换上了。
她一边看着身上的伤口,一边骂柳七。
伤口都被处理过了,乍一看还是吓人,牙印已经结痂,周围青紫一片,沈清眠一看就觉得疼。
幸好衣服面料柔软,使得触碰到伤口时显得不那么疼了。
他当时是用了狠劲儿在咬她,一点都不留情面。
柳七唇角沾血,弧度上扬,而那双眼睛却冷漠得毫无感情的模样映入她的脑海,想到此,沈清眠不禁打了个寒颤。
还是不要刻意在床上惹怒柳七了,那时的柳七代替了理智,情绪高涨,大脑没法思考。有些情绪会渐渐放大,极有可能会做出些失了智的事情。
昨天发生的事情,就是一个绝佳的例子。
沈清眠眨了眨眼睛,通过镜子忽得发现柳七就站在自己身后。
这一声不响的出现,差点没把沈清眠吓出心脏病来。
“在想什么这么认真。”柳七道。
沈清眠用毛巾擦了把脸,“没想什么,”她态度冷淡,“你进来的时候,可不可以敲门”
柳七干脆道,“好,我尊重你,”他说,“但你也得尊重我。”
沈清眠说,“我不会不让你进来的。”
即使她拒绝他进门,他也会不管她的意愿进门。她想要有个心理准备,不被突然出现的他吓到。
柳七盯着镜子里的沈清眠,说“我说的不是这个。”
“你指的是什么”
柳七微微一笑,沈清眠本能觉得不好。
下一秒,他的手放在了她的肩膀处,轻轻摩挲着被他咬了一口的牙印,“这里好像要留疤了,真可惜,”他把下巴搁在了她的肩膀上,“仔细想想,又觉得也没什么可惜,这是我留在你身上的痕迹。无论你怎么洗,都洗不掉,”他用手指点了点锁骨处的碧绿蛇身,“不像它。”
不明白他为何突然提起了牙印,见他没有其余动作,她稍稍松了口气。
随后,他用力一抠,把刚结痂没多久的伤口被抠出了血。
放松的还是太早了。
沈清眠太阳穴突突地跳了起来,忍住了骂人的冲动,“你让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像这样折磨我”
“当然不是,我想要努力对你好的,但你从来没有配合过我,”柳七使劲按了按那个伤口,神色淡漠,“我问你,疼不疼”
回想起昨天发生的一桩桩事,她自认为不要太配合。
柳七真是疯了,沈清眠不能和疯子讲道理,只能顺着他,“疼。”
“昨天晚上,你在床上提起曲青的时候,我比你更疼。”意乱情迷时,她本该和他一起投入这场。然而她脑海里想的是曲青,喊得也是他的名字。柳七的满腔热血,一寸寸结成了冰。他眼中似布满了寒冰,“有那么一刻,我真想杀了你。”
沈清眠说到底还是她昨晚故意叫了曲青名字的锅。
她再一次在心里对自己说,以后不要在床上作死了,躺着乖乖享受柳七的服务就好了。
反正得不到杀意值。
柳七缓缓道,“我知道你心里放不下曲青,你脑子里在想什么,我管不了,也不想管,”他顿了顿道,眸子里划过一丝疼楚,“但我不希望从你口中听到他的名字,你得尊重我,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底线。”
“我连他的近况也不能问起”
“我答应过你,会保护好他的安全,自然会做到,你不用担心,也不用问,”柳七是个有原则的人,不会因为曲青是他情敌,就瞒着沈清眠在背后解决了他,他道,“你想知道的话,我也不会不告诉你。只不过你提起他一次,我就会在他的身上划一刀,”他兴致勃勃道,“这样的结果,你还满意吗
“卑鄙,”沈清眠知道冷静下来的柳七,不会朝自己动手,于是自暴自弃道,“你用不着为难他,惹你生气的人是我。你不是想杀了我吗”她仰着优雅如天鹅般的修长脖颈,紧闭着眼睛,美丽而又脆弱,滋生了人心中的摧毁,“现在就动手吧。”
柳七用手指把沁出的血珠涂抹开来,“我怎么舍得杀你呢,我还要好好疼爱你呢,像昨晚一样。”
他稍稍用力扳过了她的头,咬上她的唇角,而后慢慢吮吸着。柔软香甜,和她浑身是刺的样子全然不同。
他又伸出舌尖,想滑入她的口中,沈清眠紧咬着牙关,不肯配合。
柳七笑了笑,另一只手使劲按了按她肩膀上的那处伤口。
她一声疼呼,很快就松了口,柳七趁机与沈清眠的舌尖勾缠起来,攫取着她口中的空气,俩人的呼吸交缠在了一起,炙热不可分,周身的温度在渐渐上升。
向来冷冰冰的柳七,此刻化作了一团火,散发着光和热,把沈清眠热的要融化,她几乎没有了思考能力。脑袋晕乎乎,她被动地配合着他的吻,任凭他攻城掠地,节节败退。她的身体逐渐软了下来,有些站立不稳,双手抓着洗手台支撑着身体。
柳七把沈清眠吻得几乎窒息后,终于放过了她,俩人的唇角牵扯出一抹银丝,暧昧至极。
“味道果然不错,”柳七舔了舔唇角,意犹未尽道。他看着镜子里的沈清眠,双眼雾蒙蒙的,妩媚多情,轻叹道,“不如就在这里要了你吧,透过镜子,让你看看你的样子,是有多么动人。”
“不要。”沈清眠慌乱的摇了摇头,眸子里蓄满了泪水,显得无辜可欺。
太羞耻了,即便是她脸皮变厚了,也受不了这样的场景。
柳七用略显粗糙的大拇指指腹抹去了她的眼泪,声音喑哑了起来,“别露出这样的表情,我怕我会忍不住欺负你。”
沈清眠立马咬出了唇,不发出一点声音。
这样隐忍、可怜又柔弱的样子,更让人想要欺负了。柳七眸色暗沉了下来,看到她裸露在外皮肤上的伤口,微微消退了些。
今天就先放过她了,等她身上的伤口都好了,他一定不会怜惜了。
他看了着镜子里彷徨无依的沈清眠,他嘴角微勾,露出微不可见的笑容。
在镜子前好像是个不错的主意,以后可以试一试。
柳七放开了她,“别在洗手间待太久,洗漱好就出来。”
说完,他转身离开。
等他一走,沈清眠又洗了把脸,摸了摸右肩上的牙印,皱了皱眉头,可真疼啊
托柳七刚才的福,她不留疤也要留疤了。
她除了在心里恶狠狠地骂柳七一顿,什么都做不了。
沈清眠有些迷茫,又有些沮丧。
好感度不用说,柳七就像一只刺猬,给自己穿上了厚厚的盔甲,把刺竖起朝向了她。
哪会露出柔软的肚子,让她接近。
而以柳七现在的情况,想从他身上得到杀意值,比登天还难。
她如今举步维艰,稍有不慎,就会伤到自己。
她看了看她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原本光洁细嫩的皮肤,多了些许伤痕,这就是她一心奔着杀意值去的后果。
她现在想起以前系统劝自己说的话,千万不要对攻略对象心软,他比自己想象中的残忍、无情,有些悔不当初了。
人啊,总要摔几个跟头,才会知道轻重,明白一些道理。
沈清眠觉得自己到了柳家后摔得几个跟头,实在是疼了些。
按照这样下去,在没刷满柳七的杀意值之前,她对柳七的杀意值就要满了,如果系统能显示的话。
她双手的食指放在嘴角两侧,往上提拉了上去,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她对自己说沈清眠,笑着面对人生吧。
往好的方面想,最起码,柳七在床上的功夫还是不错的。
在以后的世界,她估计是睡不到这种长得好看的人了。
妈蛋,可这又有什么用啊
她没有在洗手间耽搁太久,只待了十分钟左右就出去了。
见到柳七还待在房间里,沈清眠微微一愣。
柳七穿了件简单的白色t恤,下身则是黑色的休闲裤。他坐在椅子上看书,高挺的鼻梁上架了副无框眼镜,额前的碎发垂了下来,柔和了脸部线条。
一副岁月静好,与世无争的模样,一点都不像一个帮派的大佬,倒像是去图书馆学习的少年。
“出来了,”柳七抬头看她,“怎么不把头发绑起来”
沈清眠想说他管的也太宽了,对上柳七凌厉的眼神,改口道“这个发型用不着绑头发。”
她留了微卷的中长发,放下来显得婉约柔美。
柳七脸上满是不赞同,“你身上有伤,还是不要碰到头发比较好。”
一是怕伤口会感染,二是头发碰到伤口会痒,会让她忍不住抓破伤口,这样伤口会好的很慢。
沈清眠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如果不是他,她身上会有伤口
他合上了书,颇有些兴致地道,“不如,我给你扎辫子吧。”
沈清眠忙拒绝,“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
柳七朝她走了过来,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口吻道,“可是我想试试。”
拒绝无效。
沈清眠质疑道“你会绑吗”
柳七微微一笑,“你太小看我了。”
她在梳妆台旁坐了下来,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绑吧。”
柳七拿起了一把梳子,把沈清眠的头发梳的柔柔顺顺,随后十指翻飞,给她绑了两只麻花辫,服服帖帖的放在了她的胸前。
他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矮身问道,“怎么样”
“看起来有些嫩了。”不符合她已婚妇女的形象。
柳七的手艺确实不错,证据之一是沈清眠的头皮没有被扯痛。
镜子里的沈清眠穿了件浅绿色的吊带,扎了两只辫子,看起来就像十五六岁的少女,幼嫩的很。
他轻声道,“你本来年纪就小,”他笑了笑,“以后你带着我们的女儿去外面游玩,肯定会有人认为她是你的妹妹。”
沈清眠张开了嘴,想讽刺他几句,比如说她不会怀上他的孩子。
想了想这样说的后果,她默默闭上了嘴巴。
柳七的手掌摸上了她的肚子,小心翼翼,“没准这里,已经有我们的宝宝了呢。”
沈清眠别过了头,沉默不语,任由他做着一家三口,幸福生活的美梦。
她曾经问过系统,她在任务世界生孩子的可能性不大。
所以柳七的梦,注定是要破碎了。
到了楼下,柳七一如既往的给沈清眠煮了面。
她想起她住进这屋子后,还没见过其他人,这屋子似乎就只有她和柳七两个人,连一个打扫的人都没有见到。
她看了看碗里的面,柳七好像只会煮面,她觉得待在沈家的这些天里,天天吃面的可能性极大。
沈清眠记起了三年前的事,柳七问她饿不饿,当她回答饿了后,他就让她自己去做饭做菜。
她发现她还是想的太美好了,依照柳七的个性,让她天天做饭给他吃的可能性比较大,也比较符合他所谓的幸福的三口之家的设想男主人在外打拼,女主人在家乖乖做好饭等他回来,还有个女儿在门口等他。
简直太可怕了,她还要拖着像是被巨型坦克碾压了一遍又一遍、酸软无比的身体,强打着精神给他做饭吗
她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我吃饱了。”
柳七喝了口汤,说“你整个上午没有吃东西,这会儿应该很饿了,”他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是在跟我耍小脾气吗别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好好吃饭。”
“我不想吃面了,我想吃饭。”
一想到她要吃好久好久的面,她就对眼前这碗色香味俱全的面,没了半点食欲。
柳七道“保姆明天就来了,你想吃什么可以跟她说,而现在,”他指了指她面前的那碗面,“把它吃完。”
沈清眠一听明天不用吃面了,消减下去的食欲渐渐回来了。
她十分勉强的点点头,重新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除了柳七,还有其他可以说话的人了,她的心情渐渐轻快了起来。
来柳家的保姆赵阿姨是一个沉默寡言,低头做事的人。
赵阿姨在看到沈清眠身上的伤口时,除了初时有些惊讶后,脸上恢复了沉静。
沈清眠去找她说话,她也不理会,只把柳七看作了主人。
只要是柳七吩咐的事情,都会乖乖做好。而沈清眠对她来说,就如一个隐形人一样的存在。
在柳家,沈清眠除了柳七外,就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了。
而她又不想和他说话,沈清眠觉得自己这样下去,迟早要抑郁。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
沈清眠在柳家的日子,没有想象中那么难熬。
一旦顺了柳七的意,沈清眠就不会受到什么责难。
但对沈清眠来说,这样的日子,无疑是在浪费时间。
她得不到好感度和杀意值,只是把这些日子给混过去而已。
一日晚上,沈清眠给柳七端了夜宵过去。
临到门口的时候,她发现书房的门并没有关上。
柳七在打电话,他不悦的声音顺着门缝飘了出来。
她听到柳七说“你们真是有本事,曲青那么大一个人,都能把他给看跑了”
什么曲青跑了。
沈清眠听得几乎要哭出来了,曲青跑了,她的杀意值似乎又有了那么一丁点希望。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啦,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