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夭夭原本对白离儿挺有好感的,如今知道了她是原文女主,复杂的心情不知该如何形容。
倒不是因此而不喜欢白离儿了,书中作者给女主的人设是有情有义善良聪慧,偶尔的跳脱任『性』总能误打误撞破解危机,她在磨砺中变得沉稳,又不失灿漫阳光,是个人人喜欢的好姑娘。
夭夭只略微犹豫就点头答应了,她戴着面具等在院中,没一会儿白离儿就急匆匆跑来,她手中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连声道歉:“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其实她来的并不算晚,因为跑得太着急额前的发散『乱』,有一缕翘在空中。
女孩子都很爱漂亮,既然夭夭看见了,就顺手帮她把头发捋顺理了理,这也是她惯常对容慎的行为,而白离儿因此睁大了眼睛,她似乎很惊讶,提在手中的东西‘啪’一声掉落在地。
“怎、怎么了?”夭夭收回手,以为自己僭越了。
“没事没事。”白离儿连忙摇头,低头捡东西时耳根有些红。
夭夭弯身帮着她捡,见地上堆着一串用油纸包叠的四四方方的东西,她捡起来问:“这是什么?”
“是『药』草糕点。”
白离儿解释着:“皇后娘娘孕吐严重吃不下东西,所以我特意研究了些用草『药』做的糕点,吃下去应该能缓解她的难受。”
夭夭好奇:“用『药』草做,不会很苦吗?”
“不会的。”白离儿保证道:“我尝试了很多遍啦,里面还加了桂花和蜂蜜,甜度适中味道香香的绝对不会苦。”
夭夭笑了下,“说的我都想吃了。”
“可以呀。”白离儿很健谈,“厨房里还剩许多边角料,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我回去给你送去。”
皇家别院距离皇宫不远,走官道一会儿就能到,两人就这么边聊边走,气氛出奇的融洽和谐。
燕和尘提前通知了南明珠,派人早早等候在宫门前,老太监见到两人,恭恭敬敬行了个礼,躬着身道:“两位随咱家来吧。”
“麻烦了。”夭夭跟在老太监身后,目光落在朱红的宫墙上,眸中多了些不一样的情绪。
恍如昨日。
夭夭随着老太监往后宫走,心中最先蹦出的就是这四个字。
朱墙碧瓦,青石路幽长平坦,夭夭不由想起他们三人入宫的那年,南明珠跟在他们身侧吵吵闹闹。大雪天,夭夭堆了个小小的雪人放在树下,扭头指给燕和尘看,燕和尘靠墙站在廊上,嗤笑着道:“你幼不幼稚?”
容慎就坐在屋内看书,大敞着窗只为能看到夭夭,飘雪入屋,他支着下巴凝视向夭夭,在夭夭投来求助的目光时,深邃的桃花眼缱绻温柔,勾唇笑着帮她,“不幼稚。”
出门为夭夭披上斗篷,他当着燕和尘的面自身后拥住夭夭,以保护的姿态回道:“很可爱。”
“雪人可爱还是我可爱?”
容慎回:“不及你。”
“姑娘,咱们到了。”老太监的提醒打断夭夭的回忆。
夭夭回神,发现这里是他们先前住过的云霞宫,抬头,她看到牌匾上写着‘凤归宫’三字。回忆清晰,可很多东西早已改变。
“你们总算来了。”南明珠已经等她们很久了。
虽然当上皇后怀了孕,但她的『性』格没多大变化,人还未现声音先到,她张口就骂:“让本宫等你们这么久,是不是想被砍头!”
她已经怀孕九个多月,大挺着肚子穿着宽松华袍,被两个嬷嬷一左一右搀扶着。
夭夭衣着简单脸上还戴着一张面具,她的目光从白离儿脸上扫过,看向戴着面具的夭夭愣了下,不太确定道:“你是夭夭?”
蠢还是那么蠢,燕和尘明明都交代过她,对外唤她路遥遥。
感受到白离儿投来的视线,夭夭戴着面具隐晦提醒,“是,我是遥遥,路遥遥。”
“哦对,瞧本宫这记『性』。”南明珠接收到夭夭的暗示,“遥遥,真是许久不见。”
燕和尘在让夭夭和容慎住在他的院中时,特意对白离儿等几位管事解释过,他们两人是燕和尘先前在皇城认识的散修,关系极好,所以路遥遥会认识南明珠并不奇怪。
白离儿为南明珠用心做了这么多糕点,夭夭还以为两人关系极好,等三人见了面,夭夭才发现白离儿与南明珠关系浅淡,更像是大夫与患者的关系。
见了面后,南明珠大多数时间都是和夭夭说话,她对白离儿表情淡淡话也少的可怜,对于白离儿做的糕点,她怔了下道:“劳烦了,你的心意本宫收下了。”
说完她叫来伺候的嬷嬷,“陛下前日不是刚赏了本宫一对血玉耳环吗?你拿出来送给白姑娘。”
白离儿并不想要,但又不知该如何说,她略显沮丧垂下头,“谢娘娘。”
她是真心想让南明珠好,而南明珠似乎对她有很大的敌意。
“我与遥遥许久未见有些私密话要说,白姑娘去御花园赏会花如何?”
白离儿看了看夭夭又去看南明珠,夭夭皱了皱眉刚想说话,白离儿就站起身说了声好。
“你怎么这般对她?”夭夭有些看不下去。
等屋内只剩她们二人,南明珠慵懒放松身子道:“我哪般了,我就是不喜欢她罢了。”
说起来,她们还算情敌关系,“你不会看不出来吧?这位白姑娘喜欢你家时舒。”
夭夭自然看得出来,原文中,就是白离儿先爱上的燕和尘追着他跑,夭夭不解:“她喜欢时舒怎么了?”
“你都成国后了,不会还喜欢时舒吧?”
南明珠张了张口没能出声,她眸中闪过一丝伤感情绪,很快哼了声道:“本宫现在可是容国国后,燕和尘要钱没钱要权没权,我是瞎了才会喜欢他。”
夭夭默了瞬,觉得修仙界和人界果然有壁,南明珠是不知修仙界有多少姑娘暗恋燕和尘。
“倒是你。”南明珠话锋一转,“你就不怕白离儿把你的时舒抢走吗?”
夭夭愣了下,之前倒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大概是有恃无恐,夭夭与燕和尘搀扶成长的感情无人能替,又或是燕和尘对她太好而又只在意她一人,所以夭夭从不担心有人会把他抢走。
她觉得,别人抢不走,燕和尘也不会走。
不虚伪的讲,夭夭对此既欣喜又忧虑,这是一种很复杂的感情。如今经过南明珠的质问,她权衡后真心回道:“我只希望时舒会过的好。”
夭夭已经有容慎了,而燕和尘只有她,可她却做不到永远的陪伴。
“如果有一天,时舒对白离儿的喜欢超越于我,我可
能会有一些小伤感,但我不会生气,我会很高兴很高兴。”
高兴燕和尘终于找到了他的‘小白花’。
南明珠大概理解不了夭夭的想法,啧了声不愿再提这个话题,总归她已经成了容帝的女人,是最没资格『操』心这些事的人。
让夭夭摘了面具『露』出真容颜,她红着眼眶骂,“燕和尘说你失踪了,我派人找了你这么久,还以为你死了。”
那年她亲眼送他们几人离开,至此皇城大『乱』死伤无数,南明珠跟随家人慌『乱』逃离皇城,站在城外,她目睹了逆转法阵噬灵灭城的威力,好多人都说,皇宫内的人死时连骨头渣子都没剩,罪魁祸首是慕朝颜。
慕朝颜。
南明珠庆幸世人记住的是慕朝颜的名字,而非与她南家有利益牵扯的夏贵妃。
之后修者们帮助这里复原,然后几国围攻,国无主、江河岌岌可危,南明珠在这个时候毅然决然选择参军,在那种混『乱』狼狈情况下,无论男女,哪怕是个孩子,只要肯上战场的人都能参军,也就是在那里,南明珠勾搭上的容帝。
是的,就是勾搭。
其实南明珠一点都不喜欢如今的容帝,但她没办法。
遭逢大变后,她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她想平息战『乱』想要恢复平日宁和的皇城,更想坐上那至高之位无人敢欺,于是她帮容帝打江山为他谋权势。南明珠在坐稳皇后之位时,手中还握有一半兵权。
“陛下已经答应我,若我生的是皇子,就立刻下令封为太子,若是姑娘,她将是天下最受宠的公主。”南明珠虽然没能同自己深爱的人在一起,但她不后悔自己现在的选择,在同夭夭说话时,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
夭夭蹲在她身边,小心翼翼『摸』了『摸』她隆起的肚子,青光加护眉心的赤莲印记微微闪烁,夭夭笑了笑道:“那就祝你得偿所愿。”
孕『妇』的情绪时好时坏,南明珠忽然发难:“白离儿来前还知送我『药』草糕点,咱们这么久不见,你明知我怀孕了还空着手来?”
夭夭啊了声,这些日子忙『乱』了是真没想到这一回事。
见南明珠手上还戴着她送的储物戒指,夭夭认真思考,“这次你想要什么?”
南明珠低头温柔抚『摸』着肚子,“就还我一个太平盛世吧。”
“夭夭,这皇城死了太多的人遭了太多的罪,纵使它对不起一人,可它罚也罚过了气数也尽了,城中的生灵都是无辜的。”
夭夭并不知道,在南明珠修书请修者来除妖前,皇城内群妖『乱』行,每当入夜就有凄嚎鬼哭响彻全城,法阵下尸体埋了一车又一车,很多血路用再多的水都擦不干净,老人们说,是因为这些死去的人心有不甘。
南明珠知道,在漫长的一段时间里,她是看不到皇城恢复往日繁华了。
不求太多,南明珠只希望如今的皇城能够安安稳稳,无惊无扰安乐宁和。
“……”
皇城外的密林中,不时有飞鸟穿行。
有带血荆棘顺着老树蔓延入山林深处,七拐八拐越过一片沼泽地,在被结界掩盖的山洞中,几名遍体鳞伤的姑娘抱膝瑟缩在角落,压抑着哭声浑身发抖。
“蛊魔,吾要的人呢?”洞『穴』的更深处红光闪烁。
一缕黑烟从半空现出,落地化为俊美男子,庄星原恭敬道:“属下已为魔君找来。”
“把她们带进来。”
庄星原扫了那些姑娘一眼,几人依偎在一起满脸惊恐,尖声叫喊:“不要,求求你们放了我,不要杀……。”
“啊——”
话未说完,几人被魔气圈绕,毫不留情推入洞『穴』深处。破音的惨叫传来,里面很快没了声响。
“不够。”
“还不够……”
浓郁的血腥气自深处散出,熙清魔君盘膝坐在横满尸体的地面,他将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塞入口中,全身线裂面容狰狞。
一缕血从他唇角溢出,他用袖子擦拭干净哑声:“吾需要更多的祭品。”
空壳人身承受不了太久的魔息,而熙清魔君暂时找不到更适合他的身体,只能这样日复一日用祭品来维持这具身体的存活,没了身体,它会散。
吞噬完祭品后,他开裂的身体终于一点点愈合,吐息用魔气调理着身体,然而没一会儿,他手臂一痛,身上再一次出现裂痕。
“这些卑贱的凡人,已经无法再满足吾。”熙清魔君隐藏修炼的这些年,修为已经恢复不少。
洞『穴』外,庄星原问:“魔君想要什么祭品?”
熙清魔君不语。
眯了眯眸,他阴气森森道:“这祭品你取不了,吾需要一个更厉害的帮手。”
“魔君的意思是?”
熙清魔君片刻回:“容慎何在?”
如今只有他,才有能力帮他。
洞『穴』外忽然没了声音。
庄星原面无表情站在洞外,忆起那日见到的夭夭,他攥紧手中的折扇,“若情报无错,他就在皇城。”
夭夭在那里,他也一定在。w,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