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就该死了...”
花雨庭说着,忽然泪如雨下,声音也变得呜咽了起来。
“我居然还天真地以为,你终有一天会接受绯玉和孩子们的。果然,果然,是我太天真了,呵呵...”花雨庭显得有些歇斯底里,恨恨地说道,“早知如此,当初我就应该把你这个障碍解决掉,这样云儿就不会死了。”
“父亲,你怎么不动了,你死了吗?”
花雨庭呆呆地看着最终失去生息,在自己面前痉挛着的花雨同。他的内心非但没有感到解脱,反而变得愈发愤怒。
“你以为,你以为你这样就可以偿还云儿的命了吗?休想,休想,永远不够,永远不够!!”花雨庭突然暴怒地咆哮起来。
就在这时,他陡然感到身后一阵气劲袭来。身经百战的他根本不慌,当即运作体内魔力组成防御层,转身硬生生接下了这一击。
他看到,一个黑影眨眼间就从门口杀到自己的面前,速度之快,甚至连他都显得有些猝不及防。
但花雨庭毕竟是花雨庭,作为一个双道修炼者,又在江湖摸爬滚打那么多年,他岂是如此被轻易偷袭的。
待他化解气劲后,来人已经杀到了花雨庭面前。随即一掌送出,直抵他腹部的气田。
花雨庭不慌不忙,当即反手拍去。两个人的手掌重重地碰在一起,刹那间激起了强烈的气浪,也就是所谓的魔力波动。
纯粹的内力比拼,是九州修炼者的最常用,也是最公平的一种攻击方式。这种方式纯粹依靠个人的修为和魔力储备,所造成的伤害也能控制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空气中响起一声暴鸣,二人同时撤掌后退。黑影往后连翻几个跟斗,这才止住后退的冲劲。
而花雨庭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只是堪堪后退两步,用自己强韧的脉络抗住了对方给予的高强度魔力注入,并将其慢慢化解并释放。
深吸一口气后,花雨庭看向那个黑影。那个黑影虽然从上到下都包裹在黑色的布料当中,但花雨庭依然能认出他的身份。
“好久不见,师兄,你功力大有进展。”花雨庭幽幽地说道。
“你,你居然杀了老家主,他可是你的...”师兄瞪大眼睛,看着吊在梁上的花雨同。
他刚准备痛斥花雨庭一番,但一看到躺到在地上不成人形的花雨云,他顿时就哑住了。
师兄认得花雨云,也认得花雨庭一家。他知道,对于花雨庭而言,绯玉和孩子才是他真正的家人。
其实花雨庭有第一个孩子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但作为师兄,他第一次违背影卫的信条,隐瞒了花雨庭和绯玉的秘密,没有告知老家主花雨同。
“云儿死了,被他活活折磨死...”花雨庭说着,突然委屈地呜咽了起来。
“但是你...”一时间,师兄的眼神出现了动摇。
“师兄,”咽了一下唾液,花雨庭收起悲痛,盯着师兄说道,“我是花雨氏下一任家主,如今老家主自缢身亡,我自然也就成为了花雨氏新的家主。作为影卫,难道师兄你,不应该向我效忠吗?”
“自缢而亡...”师兄听到这句话,顿时瞪大了眼睛。
“难道不是吗?”花雨庭说着,开始凝聚体内的魔力,想来是准备做两手准备。
“家族的长老,都认为只有我可以担任家主之位。我说父亲是自缢而亡,他们就会承认这一点。像这样的废物,再活二三十载又有什么意义呢?”花雨庭冷冷地说道。
师兄瞪大眼睛看着花雨庭,他没想到花雨庭竟能说出如此冷血的话来。原来在他眼中,老家主一直都是一个妨碍自己上位的路障。
他对于花雨同,从来都没有哪怕一分的亲情。
有了孩子后,他把这些亲情全都投注给了孩子们,对于父亲和家族的兄弟姐妹,则显得很冷淡。
“师兄难道不是这样认为的吗?”花雨庭准备就绪,于是深吸一口气,冷静地问道。
花雨庭的提问打断了师兄的回忆,他收起思绪,不由得开始思考摆在自己面前的抉择。
是告发花雨庭,还是选择隐瞒这件事,把花雨庭送上家主的宝座。
思量片刻,师兄觉得自己根本没得选。
如果告发花雨庭,毫无疑问他和绯玉一家都会被花雨氏追杀。而以他的性子和实力,花雨氏但凡想这么做,无论成功与否都会脱层皮,可能直接就会沦为二流门阀,再也无力维持花州的霸权地位。
而如果帮助花雨庭隐瞒此事,虽然对不起老家主,但细细想想,却再没其他的麻烦。
花雨庭作为新秀,其实力即将突破金丹境,完全有实力接任花雨氏当家这个重任。如此一来,绯玉和孩子们也都可以得到妥善安排。
师兄很了解花雨庭,他知道绯玉一家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他知道一旦绯玉和孩子受到伤害,花雨庭会做出何等过激的反应。
说得不好听一点,他能吊死自己的父亲,其实已经算是克制了,要不然花雨同可能连全尸都保不住。
于是,思量再三,师兄长叹了一口气,选择了屈服。
只见他缓缓单膝跪下,低头拱手,恭敬地说道:“属下影卫,拜见花雨氏新任家主。”
看到师兄跪下屈服,花雨庭露出了冷笑,但是这个笑容却比哭还要难受。
他轻轻抹去脸上的泪痕,吸了吸鼻子,转过身去说道:“把老家主处理一下,别让人看出了端倪。”
“属下领命。”师兄恭敬地回答道。
下达命令后,他弯腰抱起了小小的花雨云。明明是钢铁一样坚强的男人,却在抱起儿子尸体的一瞬间,潸然泪下。
“老爷...”师兄喊道。
“把这里处理好,我要回家去,带孩子回家。”花雨庭紧紧抱着花雨云,发出哭腔说道。
“属下领命!”师兄点了点头。
“节哀...”迟疑片刻后,他送出了作为师兄的关心。
不过他的话音刚刚落,花雨庭就失去了踪迹。师兄很清楚,花雨庭的檐行是他教的,而且青出于蓝胜于蓝。基本上只要花雨庭想走,很少有人能拦得住他的。
抱着孩子,花雨庭一路疾驰,只用十个小时就来到了绯玉藏身的住所。
此时的别院房门紧闭,只亮着微弱的烛光。花雨庭来到院中,把孩子轻轻放下,然后推门走进了屋内。
屋内,孩子们安静地坐在一起,天真地仰望着一脸惶恐的绯玉。看到丈夫回来,绯玉难掩慌乱,主动迎了上去。
“夫,夫君...”绯玉声音颤抖的呼唤着。
“让孩子到内屋去休息,我有事要问你。”花雨庭没有表态,只是淡淡地说道。
“是,是...”绯玉大概猜到了什么,于是僵硬地转过身去,机械地把孩子们赶到屋内,然后用力关上了房门。
她刚转过身,就看到花雨庭横抱着一个包裹着帷幔的长条形物体,心中的担忧变成现实,她竟双腿一软,摔到了地上。
花雨庭慢慢把这个物体放下,然后一层层揭开帷幔。看到孩子的一瞬间,绯玉呼吸近乎停滞,她捂着嘴,一脸绝望地盯着孩子身上已经干涸的血迹,眼中的泪水止不住夺眶而出。
“孩...呜呜呜...”绯玉尝试发声,但立刻就变成了无意义的呜呜声。她哽咽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就是你这个母亲做的好事,为什么,为什么?”花雨庭闭上眼睛,痛苦地质问道。
“我...”绯玉试图辩解,但是刚开口,就结结实实地吃了一记响亮的耳光,直接就被抽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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