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1 / 1)

叶思欢到晏解行的卧室看了一眼,一大瓶药水还真只剩下一点点了,再一看,速度也还在最慢的位置,因为他胃疼,陆简说太快会有刺激性。

“这么快就没了啊,看来很快就可以打完了。”叶思欢踮起脚尖利落的给晏解行换了另一瓶药水。

晏解行抬了抬下巴,薄唇轻启,“你怎么会换药水?”

“我妈经常生病,我陪床的话都是我换药水,待会我给你拔针。”有时候医院太忙,叶思欢就不会麻烦护士,都说久病成医,换个药水拔个针也不难。

晏解行没有说话,才想起周睿说的,叶思欢的母亲文珍自从叶冠宇离世之后就得了抑郁症,几次自杀未遂,现在又得了癌症,在医院住了很久。

他不说话,叶思欢也没有计较,她已经习惯了,晏解行沉默寡言的性子,大概只有陆简他们在的时候才能活泼一点,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她面前也能这样,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

“来,把药吃了,胃还疼吗?”叶思欢倒了杯温水递到他手边,另一只手心上是几粒药丸,照顾的无微不至。

晏解行看着还冒着热气的水发怔,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来自女人的细腻的温暖了。

陆简和杨遵对他也很好,可男人终究比不得女人的细心,要是陆简,能给他倒杯水都不错了,说不定让他直接把药咽下去,更别提温水,此刻,晏解行居然有些贪恋这样的温暖,希望自己病久一点。

呵,真是疯了。

“晏解行,发什么呆呢,快点,待会水凉了。”叶思欢催促,这人怎么总是发呆。

晏解行抬手接过叶思欢手上的水杯,指甲刮过她的手心,温软如玉,只有瞬间,叶思欢没有察觉到晏解行别样的情绪,端了张椅子坐下来。

“晏解行,上午的事情,我给你道歉,是我不对,不该擅自做主拉开窗帘,”叶思欢以退为进,话锋一转,“但是,你也不能生气到不吃饭,糟蹋自己的身体,而且我也才到晏家,不知道你有什么忌讳,你没有和我说,所以你也不该对我发火。”

叶思欢没有打算惯着他,都是第一次做老婆的,凭什么让着老公,不过叶思欢也没有打算说教晏解行不喜欢拉开窗帘怎么样,这个习惯已经好几年了,她和晏解行现在也还不熟,如果贸然要求晏解行去适应强光,这只会适得其反。

晏解行的心病,得慢慢来。

她有的是时间。

晏解行起先沉默,眸子微眯起看着叶思欢,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不该”,他对别人发火,别人只会躲的更远,只有她,不躲反而还凑前来。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几下,问她,“上午我都让你滚了,你怎么还来,你不生气吗?”

“我生气啊,你是第一个让我滚的人,有本事你就吃饭啊,你就别生病啊,你看我会不会理你。”叶思欢剜了他一眼。

小傲娇的模样,让晏解行倏地失笑,唇角弯了弯,露出点点浅笑,不再是那种冷笑嗤笑,而是被她给逗笑了。

叶思欢看看他,看看吊瓶,“原来你也会笑啊,整天板着脸多难看啊,多笑笑保管那些女人都往你身上扑。”

晏解行除开有钱,长的也帅,要说唯一的一点小瑕疵就是下颌角处的疤痕,可那也不能说是瑕疵,添了那道疤痕,无端的给晏解行加了几分野性与痞气,让人望而生畏。

“呵,那还是别笑的好。”晏解行抚平嘴角的弧度,天知道他多烦那些女人。

“也是,”叶思欢点点头,煞有其事的道:“这样我也能少操心点,毕竟你是我老公,惹那么多烂桃花会影响家庭生活。”

晏解行:“……”

这个女人怎么不按套路来?

“晏解行,我们结婚了,你知道吗?”叶思欢手肘撑在床上,下巴靠在手心睨着他。

“废话,你一个人能结婚吗?”晏解行无语。

“所以你得慢慢的接受我啊,我肯定会对你很好的,比所有人对你都好,我不会害你,你可以适当的去相信我,”叶思欢笑盈盈的,一双细长的桃花眼弯成月牙,眼眸里似乎闪着星星,眼尾的小痣越发耀眼,“你要有什么忌讳,可以和我说,我都会尊重你的,你这么好,这么优秀,是很多人的寄托呢,你别伤害自己,你要好好的活着。”

叶思欢从来没有和别人说过这样的话,其实这些话,她不仅仅是和晏解行说,也是和自己说,她十八岁那年,父亲去世,母亲要自杀,她一夜之间就失去了所有,从天堂跌落地狱,如果没有强大的内心,也许她会选择和母亲一起去死。

她永远记得他说过的,“哭是最没用的东西,你必须强大,把那些人打趴下,然后让所有人臣服于你。”

死也一样,是没用的东西。

晏解行冷笑了下,语气里充满凉薄冷意与自嘲,“我这个一个坐轮椅的残废,能是谁的寄托?”

“晏解行,”叶思欢有些生气了,噘嘴瞪了他一眼,合着刚才她都白说这么多了,“你想想,晏氏集团上万个员工,是不是都指望着发工资呢?里面最起码有上万个家庭,几万人受了你的恩惠,她们当然希望你可以把晏氏集团做大做强,这样他们可以涨工资啊,你就是他们的寄托,一个稳定的工作,是目前世界上大部分人的梦想,如果你死了,公司破产倒闭了,他们就要下岗了,多难受啊。”

停了一会,叶思欢继续道,“还有陆简啊,你看陆简对你多好,吃着饭都来给你打针,你忍心你的好兄弟给你哭灵啊?”

晏解行嘴角扯了下,这个女人嘴巴是开了光吧,这么毒。

“除了陆简,你肯定还有其他的朋友啊,亲戚啊,再不济,以后你还有我啊,我有妈妈和姑姑,也是你的妈妈和姑姑。”叶思欢掰着手指头,她并不是很了解晏家哪些人对晏解行比较好一点,总之谭蓉那几个肯定不算,晏解行都打完了一瓶吊瓶了,也不见几个人问候一句。

晏解行安静的听她掰扯,被她这样一说,好像他的命至关重要,他死了,地球都不会转了一样,他也从来不知道,原来他的命这样值钱。

“晏解行,你有没有听我说啊。”叶思欢抬头看他好像在发呆的样子,伸手在他眼前招了招。

晏解行一把抓住她的手,另一只打针的手往床头柜去,摸到了陆简刚才给他的那管药膏。

“你做什么啊?”叶思欢没有抗拒,只是不解。

晏解行握住了药膏,才回头看她的手,穿的是中长袖,袖口只到小臂,手腕露了出来,白.皙的手背,干干净净的,哪里有什么烫伤,他还以为是自己记错了,又拽了她另一只手来看,依旧是白白净净的,连个红痕都没有。

叶思欢见他看自己的手背,突然明白过他是在找伤口,可是“烫伤”被她洗了呀,她的手想缩回来,被晏解行抓紧了,狭长的眼眸睨着她,眼神阴沉沉的,叶思欢缩了缩脖子,感觉后背凉飕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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