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rton,过来。”没有过于严厉的训斥,狗却乖乖的跑了过去在男人脚下欢快的打转。
男人手里夹着一根烟,低头看狗时才注意到地上的女人,只一眼就认出了人。
叶曦和自然也认出了他,只是一瞬间有点反应不过来。听到他声音那刻,她几乎愣住,忘记了从地上起来,忘记了门口那对她虎视眈眈的醉酒男人。
这时,头顶上传来一个磁厚的嗓音,波澜不惊。
“怎么,起不来了?”
“……”
叶曦和狼狈的从地上起来,看向男人时眼神有些闪躲,最不想见的人偏偏还以这种尴尬的方式又见面了。但愿她刚刚蹲下对狗说的话,他没有听见。
面前的男人站在门边,手里夹着一根点燃的烟,手腕结实有力带着一块钢表,价值不菲。西装裤笔挺,身上的衬衣是黑蓝色条纹,没有打领带松开了两三颗扣子,露出喉结。
三十几岁的男人身上有种与生俱来就有的强大气场,让人望而生畏。
傅纪年视线掠过叶曦和,看向门外的人。
“张总,好久不见。”男人虽说用的是问候的词句,语气里却自带了威慑力,让一旁被叫做张总的男人变了脸色,刚刚面对叶曦和嚣张的气焰荡然无存。
“傅总,真巧啊,您也在这儿?”醉酒的男人看见他酒意清醒了一半,语气自带恭维。刚刚还在他身旁的那些人,这会儿都消失不见。
傅纪年看他一眼,没回话,视线落回了一旁的叶曦和身上。
男人的视线看过来,碍于眼下情况特殊,叶曦和虽说感到不自在,但也只是把头偏向一边。
“那傅总忙,我就先走了。”这张总摸不清叶曦和与傅纪年到底是什么关系,但见傅纪年刚刚与她说话,想来不熟也是认识。以后还想和鼎恒合作,肯定是不能招惹,打完招呼就要离开,想当刚刚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不料,刚刚转身走了没两步,身后傅纪年低沉不悦的声音响起,让他不寒而栗。
“我的狗白白挨你一脚踢,你就这么走了?”
张总转身,脸上的表情十分纠结,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望着傅纪年不悦的神色慌了手脚。
叶曦和肚子又一阵揪着痛,她条件反的捂住肚子,看了一眼门口慌乱的张总,不打算看好戏,冲出门跑去了厕所。
从厕所里出来,叶曦和感觉肚子已经舒服了很多。走到面前的洗手台,她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头发乱蓬蓬的,衣着暴露。因为工作需要化的淡妆这会儿也有些花妆了。看起来很疲惫,也很狼狈。
再想想刚才,心里不禁发毛,感叹幸好遇见了傅纪年。这会儿,他应该已经走了吧?
叶曦和摇摇头让自己不再多想,伸手打开水龙头打湿了手随意的抓了几下头发理顺,就抬脚往外走,走到拐角处身影一顿,抬不动脚。
俗话说,越怕什么就来什么。
走廊前面的包房门口,傅纪年伫立在原地靠墙而站,身姿挺拔。那条被他叫做巴顿的德国狼犬已经不见了踪影,包括那个醉酒男人。
他指尖依旧还夹着一根烟,此刻正低头抽着。吞云吐雾间,似乎是察觉到她的目光,往她这边看了过来。
叶曦和看不清他烟雾后的表情,在心里默默地给自己加油打气一番后,抬步往那边走,打算装做没有看见。
她低头走着,故作镇定的往那边靠近,就在即将越过那个男人时,面前一双笔挺的西装裤推赫然出现在视线,挡住了她的去路。
叶曦和站定不再往前走,她心里有数,傅纪年目的就是拦住她的路,她不会天真的就认为,他只是在她经过时突然觉得推酸活动一下。
知道躲不掉,叶曦和深呼吸,鼓起勇气抬头对上他深邃的眉目。
她的语气疏离:“傅先生,刚刚的事情谢谢你。但是现在,我要离开了。”
傅纪年低头,做了个点烟灰的动作,薄唇一掀:“这也是兼职?”
叶曦和先是一愣,想起先前在镜子里看见的自己时瞬间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原本,她打算说‘不关你的事’,但因为他语气里的不屑感到不满,没做正面回答。
“我朋友还再等我。”说完,跨过他的推就要离开。
叶曦和跨过他还没走出两步,手腕上突然受力,那份熟悉的温度缠绕在她腕间。对方轻轻一用力将她拉回原地,顺势又将她搂进了怀里。
叶曦和一时间脑子里天旋地转,鼻息间撞进一股尼古丁的味道,还有淡淡的薄荷味。那天在车里被他汶的场景再次涌现在脑海,她更加抗拒。
知道自己在他怀里,叶曦和很反感,挣扎着要从他怀里出来。与此同时语气十分不满的强调:“傅先生,请你自重!”
头顶上傅纪年醇厚的嗓音传来:“自重?在床上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叶曦和脸上染上一层红晕,虽然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她一点印象都没有。无言以对她保持了沉默,当初是她喝醉了,也算她有错在先。
傅纪年冒着青茬的下巴在她头顶之上,他微微弯腰头低在她耳边。
“这么急着撇清关系,需要我提醒你当初的约定么?”
叶曦和一咬牙,用力推开他的束缚,直视着他的眼睛。
“什么约定?我不记得了。那天晚上的事情傅先生不用在意,毕竟,我都没有在意。”
叶曦和说这段话时,心里在打鼓,生怕他跟她死磕。
“在英国,你可没现在这么厉害。”傅纪年夹着半根烟的手抬起,吸了一口,朝她吐出一口烟。
他话语里暗讽她‘过河拆桥’又或者‘恩将仇报’,那天车里那一耳光着实用力不小。
叶曦和被呛到,咳嗽两声,见他放松警惕趁机匆忙的从前面的楼梯跑下了楼,一边跑还一边担心他追过来。
事实上,傅纪年并没有打算追她。他伫立在原地,吞云吐雾间眯眼看着她跑开,眉目深邃。然后他灭了烟,转身回了包房。
见傅纪年回来,叼着烟的夏征没个正经,看向傅纪年含糊的问话:“去个厕所那么久?我看你是时候找个女人了,泄泄火,也甭成天抽烟来发泄!”
傅纪年没应她,低头逗狗,顺便检查它有没有受伤。
夏征没得到傅纪年回答,转头又问房间里的另一个人,带着揶揄的笑声:“老顾,刚刚那女的像不像你老婆?我还差点看走眼了。”
角落里的傅纪年闻声,抬眼往那边看一眼,没出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