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夏延琴终究还是晚了一步,棺椁进入异次元裂缝之后,破碎的空间当即迅速恢复合拢,天地间重新归于一片寂静,四面八方海浪阵阵,哪里还能看到棺椁的影子?
而夏延琴这一扑,也是一头扑进大海之中。
……
进入次元裂缝之后,邪魔深知这一刻谁也无法阻止他夺舍道祖的转世之身了,除非有帝境强者降临此地,才可能凭借无上法力找到他所躲藏的这片次元空间。
“本帝原本只想夺舍一位这片宇宙的天骄,想不到居然被本帝碰到道祖的转世之身,看来这一切都是混沌当中的定数,注定了本帝要崛起合道!”
“这片宇宙,终将成为本帝的屠宰场,桀桀桀!”
在邪魔狂喜激动的笑声中,他那道神魂残念迫不及待钻入陆长河识海,要吞噬他的真灵取而代之。
识海被入侵的瞬间,陆长河整个人意识涣散了,大脑朦朦胧胧,无边无际的困倦感如同潮水般奔涌而来,眼皮渐渐变的沉重。
在陆长河彻底丧失意识的前一刻,依稀听到邪魔在他识海里癫狂大吼:
“不可能!”
“怎么会这样!”
“你不是道祖转世……你究竟是谁……你究竟是谁啊!啊啊啊!!”
也不知邪魔在陆长河识海里面看到何等恐怖的景象,这位堂堂帝境强者、宇宙当中最古老的存在,竟是直接被吓疯了。
片刻后,这处幽暗冰冷的次元空间,宛如混沌海深处被封冻的时空一般,陷入永恒的静默当中。
……
茫茫南海上空。
李漠北、夏延琴、陈凡、九喇嘛三人一狐,这一刻他们心里突然产生一股冥冥中的预感。
他们永远永远地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
从今往后,无论经历多么漫长的时光,他们都无法再见到那个男人一面了。
“师尊这是……死了吗?”
陈凡不敢相信喃喃自语,两行热泪控制不住从他眼眶中奔涌而出。
李漠北满脸愕然表情,心里那股冥冥中的预感来的太过突然了,似乎是陆长河转托别人向他们告别,他措手不及,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恍然未觉间,苦涩的泪水已浸漫他的口腔。
夏延琴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只感觉心脏像是被人一片一片地扯碎,巨大的悲怆感奔腾袭来,瞬间贯穿她身心,令她疼的无法呼吸,双腿一软直接跪在海面上,伸手紧紧捂住心口,似乎这样做可以缓解疼痛。
“嘤嘤嘤!”
九喇嘛发出刺耳的尖叫声,下一刻它从夏延琴怀中窜跳而出,疯了一般拼命在海面上奔跑,迫切想要找回那个男人,然后跟以前一样扑进他的怀里撒娇打滚,黄昏时分跟他一起站在断崖边缘,眺望天边云卷云舒幻生幻灭的变化。
小狐狸出生才几个月,它不知道什么叫生离死别。
它只知道在它刚出生那天,周围所有人都要杀死自己,唯独只有那个男人愿意出面保护自己,赐予自己新生。
也正是从他保护自己的那一刻起,小狐狸就已经认准了他,这辈子要永永远远地追随在他身边,哪怕天塌地陷万劫不复,只要能在他怀里死去都是好的。
然而,从今往后,无论经历多么漫长的时光都无法再见到他了吗?
可是没有你在我该如何渡过往后的时光啊!
要知道,天大地大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师尊啊!
“嘤!!”
九喇嘛悲恸痛哭,仰天狂鸣,觉得自己变成一只没有人要的弃狐了。
“轰!”
一股极端强横的灵气波动猛然从九喇嘛体内炸放而开,脚下整片大海都在沸腾颤动,小狐狸的修为从金丹期暴涨到元婴期,然后再涨到分神期,一路势如破竹突破到渡劫期。
一团乌黑浓密的劫云汇聚显化,却是来给小狐狸渡劫的。
“这是……九九玄雷劫!”
远处,姜冬雪和无极掌教等人感应着此刻弥漫天地间足以镇杀一切的煌煌天威,忍不住惊呼出声。
“只是渡劫期的天劫而已,怎么可能来九九玄雷劫!”
姜冬雪十分不可思议,九九玄雷劫是公认的最强天劫,只会在成仙天劫中出现,从来不曾劈过渡劫期修士。
“只是渡劫期就引来九九玄雷劫,这是从来不曾发生过的事啊!”
“这下可糟糕了,九九玄雷劫连仙人期强者都未必能渡过,陆仙师的这位弟子只怕要遭劫了……”
各位掌教长老忧心忡忡,九九玄雷劫就算是他们也抗不过,更何况是刚刚突破到渡劫期的九喇嘛?他们很为它感到担心。
九喇嘛仰望着空中电闪雷鸣的恐怖云层,感受着从里面传来的可怕杀机,似乎要彻底断绝自己活路一样,顿时悲从心来。
我师尊一走你就要来杀我了是不是?
欺负我没有人保护了是不是?
“滚开!”
一道小女孩悲愤欲绝的怒吼声募然响彻。
九喇嘛声若惊雷,口吐人言怒斥漫天劫云。
天劫随即感应到某道冥冥中的无上意志,剧烈抖动一下,四分五裂轰然炸散!
姜冬雪等人目瞪口呆,难以置信看着海面上的九喇嘛。
漫天劫云崩散之后,灿烂的金色阳光倾洒而下,小狐狸身上鲜艳雪白的毛发熠熠生辉,宛如神明。
……
一个唇红齿白的俊美小僧赤足行走在红尘之中,周围人来人往车水如龙,商贩的沿街叫卖声络绎不绝。
忽然间心血来潮,一股冥冥中的预感油然生出。
小僧停下脚步,转头朝南海方向看去,他的视线被无尽人海阻隔。
“师尊已经走了么?”
银蝉子喃喃低语,随即不顾周围百姓异样的目光,原地盘腿坐下,诵念大乘佛经为陆长河超度送行。
无量佛光顿时照亮这座城邦,天花乱坠地涌金莲,将此地净化为佛国净土。
“真佛下凡啊!”
“拜见真佛!”
无数百姓震撼万分,纷纷前来对银蝉子朝拜。
一个浑身被混沌雾霭笼罩的男人的虚影浮现天穹之上,对银蝉子微微一笑,银蝉子毕恭毕敬向他叩首,长俯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