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朝,大殿之上一派肃杀之气。
边关近日的灾祸,伴随着影影绰绰的流言,在群臣之中已经并非秘密,但是此时却并没有人愿意第一个站出来表态。
王充偷偷看了一眼隆帝,只见他身穿华丽的龙袍,端坐在宝座之上一派威严,昨日的荒唐仿佛只是南柯一梦。
“王充,念!”隆帝的声音不见悲喜,幽幽地传在大殿中,却令众人心头一颤。
“是。”王充赶忙应诺,转身向众人大声念道:“边关急报:近日,来西戎人不顾和亲之义,杀我宗亲公主,更屡犯我大周边关,杀我大周百姓百人,夺我大周财物不可数。边关守将虽奋勇抗敌,怎奈西戎贼人狡诈善战,前线告急,急盼援兵,末将泣血叩首。”
众臣听罢军情,个个面面相觑,原本鸦雀无声的朝堂之上立刻就像炸开了的油锅一样,议论声嗡嗡不绝。
大多数人虽在流言中大约知道了西戎人犯境,但还以为这些贪婪的西戎人只是骚扰边境,来向朝廷再索取些财物过冬,不料想西戎人竟如此大胆凶残,连宗亲公主都敢杀害。
“诸位静一静,”第一个站出来的是少壮派的兵部左侍郎,只见他面露愤怒之色,义愤填膺道,“皇上,西戎贼人竟杀我宗亲公主,此般狼子野心,切不可姑息纵容啊!臣以为,大周泱泱大国,岂能被西戎蛮荒之人欺负。当速速派精兵速速相援,一报宗亲公主之仇,二还边关大周百姓清净太平啊!”
“万万不可啊,”左侍郎的话被户部王尚书打断了。
“皇上”王尚书不紧不慢的朝皇上一揖,道“臣以为,西戎人此次所为也是有因可循。此次和亲送去的并非晗月公主本人,而是以寿安王之女代替。西戎本非礼仪之邦,杀了寿安王郡主不说,还报复性地袭击边城,导致此灾祸。臣以为,若当初晗月公主下嫁过去,他们便不会如此了。”
寿安王听罢心头大怒,忍不住抢前一步,大声道,“皇上,西戎人狼子野心,和亲之事只是他们的借口啊!”
隆帝瞧着寿安王,只见他虽然年事已高,但身上仍有一股威武之气。毕竟年轻时候的他也是一员武将,曾替先帝平定过一些战事。
“皇上!”寿安王见隆帝沉吟不语,心中着急,咬了咬牙,沉声道“皇上,老臣愿再批战甲,为皇上分忧!”
隆帝看着朝上主站派和主和派互相争吵,只觉得脑仁疼,遂道,“此事明日早朝再议,今日朕也乏了,退朝罢。”
说罢便撂下众人,头也不回的走了。
老寿安王心中悲愤,但又无可奈何,想着自己的女儿为了国家大义,替代已经逃走的晗月公主下嫁西戎王,如今不但没人记得她的,反而还要责怪女儿。
他垂头往外走,忽然听到有人叫住,老寿安王定睛一瞧,此人正是兵部主簿贾似道。
贾似道表情肃穆,对寿安王拱手道:“哎,郡主真是可惜了。老王爷的心情,下官是很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