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若璃眯紧双眼，不动声色地慢慢张嘴道：“只是，如此？”
“自然。”
黄夫子笑得一脸淡然与满足：“只要能偶尔看到她的笑脸，我就满足了，一辈子再无任何遗憾。”
邱若璃心里很矛盾，并非不相信黄夫子所言。
一个人的嘴巴兴许可以骗人，但眼里的光彩掩饰不住。
她相信黄夫子对朱氏的心，只是在两人之间，只有情之一字是远远不够的。
先前她与朱氏聊天的时候，便发现母亲说到黄夫子，脸上的笑容是那么柔和，想来母亲自己尚未发现自己的心境发生了变化。
这个黄夫子这么多年追随着母亲的脚步，也没做什么越轨的事情。
邱若璃相信两人接下来亦不会发生什么逾矩之事，可是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邱府之中盯着朱氏何止顾氏，那么双眼睛，倘或黄夫子的事情被邱府有心之人发现，母亲的名声便毁了。那时候她再想把朱氏带出邱府，便是难上加难了。
思及此，邱若璃不由有些后悔今日不该冲动得跑到书房试探。
黄夫子自然觉察到了邱如璃眼里的纠结，怕她执意要自己离府，按耐不住道：“小姐如今生活得不高兴，王妃……的爹爹对她并非真心。草民曾是定国公府的家生子，小时候陪伴小姐玩过，我看出来她在府中犹如牢中之鸟。”
邱若璃哑然无语，黄夫子见对方把自己的话听进去，索性继续道：“王妃是担心被人发觉，小姐的名声毁了？”
“是又如何？先生这般在母亲身边，迟早会被人觉察异端。”邱若璃道。
“若是，王妃不用担心。”黄夫子目光远远地望着院中的青竹道：“真有那么一日，草民定会自动消失，永不出现在小姐面前。”
邱若璃从内心是相信他的话，可是理智又告诉她不得不谨慎。关心则乱，早知这层窗户纸捅破后，随之而来会有这么多问题，今日她就不该莽撞。至少等着朱氏与邱三爷成功和离后，再处理此事。
“王妃应当知道清德少爷跟草民学得很好，现在若是赶我走了，兴许又让那个孩子恢复以前的自闭寡言。”
这一点邱若璃自然承认：自从清德跟黄夫子学习后，性格真的变活泼多了。
权衡再三，邱若璃心里下了决定，面上郑重无比得对着黄夫子道：“记住今日你对本妃的承诺，你应知道本妃既然能查清你的来历，这邱府当中就有本妃的人，会好好盯着你的。倘或让本妃发现你有任何图谋不轨的地方，届时小心性命难保！所以，先生可要考虑好了。”
黄夫子坦然拱手道：“草民说到做到，绝不会辜负王妃的信任。”
邱若璃不做多言，空口无凭，是否能做到并非靠一张嘴，她自当会替朱氏盯着。
见时辰不久了，估摸着香杏提着膳食快回来，邱若璃便不再停留。
扶着碧桐出了院子，两人直接去了芳衡院朱氏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