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朱氏刚刚洗漱完,就听丫鬟进来禀报,说是长房老太太寻她过去。
朱氏惊讶,这么些年来,长房老太太从未单独叫她过去说过话。
不待多想,朱氏还是连忙收拾好自己,又特意让田妈妈给自己换了衣裳,戴了首饰盒里最精致的首饰,去见长房老太太。
虽然朱氏跟着邱三爷也曾很多次来过荣德堂,可那都是众人在场的情况下,朱氏也无需单独应对,只需要做一个微笑得体的三房儿媳妇便可。
可今日,朱氏扶着田妈妈的胳膊,第一次孤身一人走了进去。
老太太还是那个老太太,可脸上的神色明显与往常不同,正歪在榻上看着手里的佛经。
“老太太,三太太过来了。”一旁的秦妈妈看了朱氏一眼,遂侧身跟老太太说道。
老太太这才抬起眼眸,看了一眼朱氏,朱氏连忙低首福了一下,给她请了个安。
“坐吧。”老太太道,“待我看完这一卷,可好?”
“是,儿媳在一旁候着。”朱氏柔顺地道。
长房老太太看着书卷,直到旁边的一炷香都烧尽了,她才放下来。
“秦妈妈,你瞧瞧你可真糊涂,怎么不给三太太倒茶。”老太太斥责道,遂露出一丝笑意道,“朱氏,你可是第一次单独来我这里儿。”
“都是儿媳的不是,便是早点来给老太太请安的。”朱氏道。
“哎,当年将老三过继给三房也是看三房没有子嗣承接,孤苦伶仃。要不然,你可是我正儿八经的三儿媳。”长房老太太叹口气道。
朱氏一怔,遂立刻道:“儿媳心里知道老太太一直记挂着三爷的。”
“除了老三,你生的两个孩子也在老生心里头呢。哎,清德如今一直在外祖家养病,实在是不应当。若是给外人知道了,可是我邱家穷得连嫡孙都要放在外头养了?
朱氏听她这么说,鼻子一酸,心里的委屈立刻就冒了上来。
自从清德被当做不祥之人,而被三老太太逼到自己的娘家去,没有一人为他,为自己说句公道话。
“朱氏,老生也知道,这些年来,你一直受着委屈!顾氏更是下贱坯子,竟然闹出那等不要脸的事情。我那弟妹真是老糊涂了,竟然一直维护着顾氏母女。”长房老太太道,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将顾氏与三老太太的关系合盘拖出,最终还是说不出口。
朱氏心里越发感动,低下头,拿起手里的帕子抹了抹眼泪,这才道:“多谢老太太。清德的病还是放在儿媳娘家养着吧。璃儿请了六皇子府上的徐大夫为他瞧病,待瞧好了,接回来不迟。”
长房老太太眼睛一亮,笑道:“璃姐儿端是长大了,什么时候与六皇子走得这么近了?”
朱氏不疑有他,遂道:“说起这个,就连我这个当娘的问不出来。璃儿只说,是六皇子主动与她相识的。若说起来,六皇子还得喊璃儿一声‘表姐’呢。他与璃儿是同月生的,只小了几日。”
长房老太太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点点头道:“可不是,先皇后在世,六皇子可要喊先皇后一声嫡祖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