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第一个嫡生子嗣的“冠名权”,同样也是留给了大哥。
时空虽然发生了很大变化,但有些事情却是无法改变得,诸如阿斗、苞儿、小关兴的命名。
“兴”,取的意思跟“苞”基本相似,都是希望能够带来子嗣的兴旺。
时至建安八年,我和二哥年过而立,大哥甚至已过不惑之年,三兄弟才总算是都有了自己的子嗣。
在徐庶细作网的努力探寻之下,曹操方面的情报源源不断地传至庐江。
随着治下诸州新粮的陆续收获,沉寂数月的曹操终于又开始有了动作。大量的兵力开始向冀州、并州调动。看这架势,曹操似乎准备一举扫平袁谭这个后顾之忧了。
而与此同时,兖、徐两州却呈现出驻军不断减少的趋势,尤其是与寿春的交界的那几郡。据细作回报,仅仅不到半月的工夫,边界几座屯兵重镇的驻军似乎就减少了一半以上。
这样一看来,竟似曹操主动向我军敞开门户。
不过,这到底是摆空城计,还是想引诱我军北上进攻,一时之间也让人难以摸透。
更为让人奇怪地是。曹操同时在汝南和宛城居然也囤积了重兵,大有一番进犯荆州的模样。
这一连串的动作,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直让人有如堕云中的感觉。
另一面,吕虔在玄武池的水军操练却是如假包换地大肆进行之中。凭借青、徐两州的力量,吕虔水军在短短几月内,业已拥有超过20艘的斗舰大船,另有无数中小战船。
根据大哥的命令。蒋钦、丁奉率水军沿淮水对徐、豫两州进行更为频繁的骚扰,借以迫使曹操加速水军建设。这样的骚扰,绩效还是相当显著的——吕虔很明显地加速了对战船的督建以及对水军的操练。
但曹操也不是个吃素的角色,对我水军骚扰的反击措施很快就来了。上至蒋钦,下至一些普通地军司马、都伯,都受到了曹军细作的诱降。而且许诺的代价之高。简直令人有些瞪目——若蒋钦愿归降,可授讨虏将军、封亭侯;其余水军将士若愿投降曹操,皆官晋三级,厚赏金帛。
受到曹军细作的蛊惑,居然真有一些原先来自江东水军的军士产生了动摇。幸亏蒋钦镇抚及时得力。才免于陷入更大地危机。
蒋钦一面严令麾下将士凡见曹军细作即刻擒拿,一面将十数名业已擒住地细作送至庐江。
十月底,袁谭使者崔琰经水路赶到庐江。再次向大哥请求救援。
自十月十二日起,大队曹军再次对袁谭发起了进攻,曹军兵分两路,一路继续围攻袁谭在冀州最后的根基——渤海,另一路则直接由中山攻入幽州,经易县直取涿郡。
袁谭对曹军的进攻恐慌不已,听从长史郭图的建议,一面向乌桓、鲜卑、匈奴等北疆异族求援,另一面则命崔琰南下请大哥从侧后牵制曹操,同时还希望大哥能够尽快恢复与幽州的粮食交易。今年幽州遭遇小旱。又有曹军的不断袭扰,粮食收成相当有限,根本维持住幽州庞大的军队(为抵御曹操,袁谭大肆地扩充了军力)。如果不能得到我方的粮食供应,用不了几月,袁军不战也会自溃。
甚至,袁谭还打起了辽东公孙度和西凉韩遂的主意,希望这二位也能出兵相助。
从崔琰的神态和言语看来,他对袁家未来的前景也持一种很不乐观的态度。
经过一连串的战败和内斗之后,袁家内部已经人心涣散。袁谭对于扭转这一颓势,根本是无能为力,只能任由局势不断糜烂下去。
几乎每月都有文武将官借机逃亡投降到曹操一方,而袁谭也只能采取最简单地办法——“杀”来解决问题。一旦发现谁有外逃意向,袁谭即会命军士毫不留情地予以格杀。
但这种简单却粗暴的方法,虽暂时镇住了局面,却又使得内部矛盾变得更为尖锐、更为隐藏。
崔琰曾经数次出访我方,彼此并不陌生,言谈时没有太多顾忌。他曾几次不无悲观地说道,只要袁家再大败一次,恐怕覆亡也就近在眼前了。
大哥听罢后,深深地陷入沉思。许久,大哥才回复崔琰,道愿意尽所能解救袁谭的危机。
三日后,第一批运粮船经海路开赴幽州,崔琰随这批粮船一并返回。
临别时,大哥牵住崔琰的手,诚恳地说道,若哪一天袁家实在支撑不住,他随时欢迎崔琰举家迁来扬州。
崔琰感激地点了点头,随即仰天长叹一声,怅然登船离去。
袁谭一旦覆亡,曹操便可完成北方一统。届时,除了北疆的异族能起到些牵制作用外,曹操将再无后顾之忧。倾九州之力南下的曹操,想想都让人感觉头疼。
在我方彻底稳定扬州之前,必须依靠袁谭来牵制曹操。出于这一目的,我军必须要尽力援助袁谭。
十一月上,二哥领军两万,兵出寿春,攻徐州彭城郡。
我领军三万。兵出丹阳,攻徐州广陵郡。
与此同时,甘宁亲率锦帆水军一部,出长江口,入东海,沿海岸北上,由海上攻入广陵郡。
广陵,郡守府
太守陈肃独自静坐在书房中,手持一封绢书。怔怔地出神。
陈肃时年23岁,相貌俊朗。他少负才名,但能够在如此年龄便就任一郡之守,却并非完全是因为才华,更主要地原因在于他的父亲前任广陵太守陈登。
陈肃所在的陈族,本就是徐州最为显赫的望族。而陈肃之父陈登更是陈族、乃至整个徐州数一数二的智士。当年曹操占领徐州后,能够顺利稳定局势,陈登出力极大。而后在担任广陵太守期间,陈登曾数次击退孙策、孙权对广陵的进攻。正因为陈登有如此殊功,曹操才特准陈氏父子承袭太守之职。
今年三月中。陈登因病亡故。陈肃随即接任广陵太守、伏波将军一职。但就才能而言,目前的陈肃比之乃父确是相差甚远。
太守之位还未坐热,一个天大的危机就已来临——丹阳的刘备军北上进攻广陵。领军者正是威名赫赫地张飞。张飞军以一个声东击西之计,成功地自沙头渡江,攻入了广陵郡内。
不过,“幸好”刘备还有些念在往日与陈登的情谊,并没有攻得很急,反而命使者送来了一封劝降信。
陈肃手上所持的,正是那封刘备亲书的劝降信。信陈肃已经看了三遍,应当说,刘备允诺的条件还是相当优裕的——仍由陈肃担任广陵太守,晋伏波将军为破虏将军。除军权外。广陵事务仍决与陈肃。
但尽管如此,陈肃还是不敢贸然答应。
左右思索无计,陈肃只得命人将郡丞梁晶和堂叔陈迎请到房内。
梁晶四十五、六岁,面目清癯,他虽然身负才干,但因出生寒族,半生窘困,后被陈登赏识,才得以施展才华。也正因为此,他对陈登忠心耿耿。陈迎三十五岁上下,是陈登亲叔之子,颇有才华,任广陵典学从事。
将刘备地劝降信递于梁晶、陈迎二人阅览后,陈肃面色深沉,无奈地说道:“究竟是战还是……,我实在是不知如何是好,还请梁公、迎叔为我参考一二!”
梁、陈二人作为陈肃的亲信,其实对刘备劝降信之事已有所耳闻。看了信上内容,倒也并不奇怪。
“元龙公(陈登)往日曾言,得天下,非曹操、刘备二人莫属。但依照目前情形来看,曹操实力稳胜一筹。若此刻贸然弃曹操而投刘备,万一日后曹操问鼎,恐太守大人难脱其祸。”梁晶捋着胡须,眉头深皱说道。
“如此说来,便是与刘备一战了?”陈肃疑声问道。
“丹阳军向来强悍,那张飞更是勇冠三军,知兵善略的当世悍将,我广陵虽有近两万兵马,也未必是张飞的对手。”陈迎摇了摇头说道,“战,恐非良策!”
“最好是能不战,也不降……”梁晶拧眉沉思道,“大人或许可以给刘备书信一封,以情、势、利劝其退出广陵,如此便可皆大欢喜!”
“……恩!”思索片刻后,陈肃点了点头,“就照梁公之言行事。但如若张飞趁机来攻,又该如何?”
“大人可调重兵加以防范,另一面再向徐州吕刺史求援。”梁晶沉声分析道,“如此一来,即便日后迫不得已而投刘,也可对曹丞相有所交代。”
“好,我这便书信于刘备!”陈肃当即点头,“梁公,劳你书信向吕刺史求援了;叔父,劳你……”
梁晶、陈迎二人知事急,立即起身离去。
派往庐江、下邳(徐州治所)的使者离开后整整两天,陈肃都是在焦虑地等待中度过。
然而,两边地回信还未等到时,一个惊人的战报传回了广陵城
一支刘备军从东边的海上突然攻入广陵郡,随即与张飞军会合,将广陵军一万一千人包围在了小袁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