斋静院处处都是阴风习习的感觉,整个建筑都破败而凋敝,瓦片参差,青苔厚重,应该是朱红色的柱子已经泛了近乎灰黑色的气泽,上面还密布了蛛网和灰尘。
让曾经的一国太子住这样的地方,不知是该说人生难以捉摸还是该叹一声太子命运多舛。
许锦言推开斋静院内室侧门的时候,被里面的灰尘呛的咳嗽了一声,她挥了挥手将鼻子周围还在萦绕的灰尘拂走,眼前的一切也跟着清晰了起来。
室内并没有比室外的光景好,里面只摆着一张破破烂烂的床,床上似乎睡着一人,但那床褥看起来单薄又肮脏,睡在床褥里面的人消瘦的可怕,脸已经整个凹了进去,整个面色萦绕着一种死气沉沉的青色。孙慧儿见许锦言来,先是吃了一惊,立刻跑了过来,先向门外探头探脑的看了一下,确认无人发觉,这才将许锦言迎了进来。
“郡主,您怎么敢这样就来了?”孙慧儿似乎很不敢相信许锦言的到来。许锦言在离开北明之前给孙慧儿留了一个暗卫,本是怕孙白娘和康王会再生变故,给孙慧儿留下做防身之用的,没成想却派上了这样一番用场。
那暗卫的存在,孙慧儿也是知道的,许锦言曾亲口告诉过她此事。但也正是因为知道这暗卫是许锦言留给她的,孙慧儿才允了此人的存在。自上次孙慧儿被人陷害施厌胜之术,她被许锦言解救下来之后,孙慧儿就彻底相信了许锦言。
这一次遇上这般危急的事情,一听暗卫说了许锦言回来,她就立刻找了许锦言帮忙。
孙慧儿所怀的希望不小,可也没有那么大。此番许锦言的到来,还是超过了孙慧儿的预料。
许锦言轻笑道:“我既然能进来,就不会让人发觉,你大可放心。”她顿了顿,继续道:“你在信上说有人要谋害太子殿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孙慧儿听了许锦言的话,眼窝立刻就泛起了红晕,一双楚楚可怜的眼睛满含眼泪的看着许锦言道:“郡主,事情是这样的,前天晨起的时候太子殿下喝了一碗汤饭,晚上太子殿下就开始发了高烧。我和太子妃娘娘去求外面看守的人,让他们给太子殿下请个大夫,但是他们没一个人听,还对太子妃娘娘动手动脚,娘娘一气之下就撞了柱子,头上伤了好大一个口子,又没个大夫医治,太子妃娘娘现在还昏迷不醒……太子殿下又……”
孙慧儿越说心里越难过,呜咽的声音又大了一些。
许锦言听的皱起了眉,她急忙向孙慧儿问道:“太子妃现在在哪儿?”
孙慧儿指了指侧面的一处小榻,那小榻隐在阴影里,完全被黑暗隐没,若非孙慧儿指引,许锦言还真没发现此处居然还有一处榻。
许锦言立刻上前几步,仔细的查看了一下榻上的人。榻上的人紧闭双眼,额头上有着极大的一个伤口,孙慧儿似乎是做了一些处理,血是不流了,但是太子妃却还没有苏醒。
那从前雍容华贵的太子妃已经再不复当年光彩,此刻她蓬头垢面,脸上干涸的血液混着泥垢将整张脸污染的难以入目,仿若一夕之间苍老了十岁,此刻的太子妃连额角都有了细细的皱纹。
依着许锦言那二把刀的医术,她能看出了,太子妃的情况很不好,那一撞伤到了头部,失血过多,此后又没有及时医治,致使现在情况越来越差。
若是再不医治,很有可能就再也救不回来了。
许锦言赶忙向身后示意,飞寒立刻便带着英伯献了身,一旁的孙慧儿虽然被这突然冒出来的两个人惊吓到了,但她心里知道这是许锦言带来的人,她不可以发出动静,给许锦言添麻烦。
英伯立刻便上前为太子妃诊治了起来,许锦言也没闲着,挪步到了太子的床前。
太子的情形不算太坏,不过是喝的汤饭不太干净引起了一些病症罢了,孙慧儿这女子太小心,当是有人要谋杀太子,这才动用了许锦言留给她的那个暗卫。
还好是正巧赶上了许锦言回来的时候,若是没赶上,这一屋子的病人可真就得多烧几根高香了。
英伯在给太子和太子妃诊治的时候,许锦言微微叹了口气,宫外的太子是此情形,宫里的庆裕帝情况估计也不会好到那里去。
看来必须得进宫一趟了,而且是得光明正大的进去。
一定要救回庆裕帝,只有庆裕帝苏醒过来,才能暂时遏制住赵斐的权利。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