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聊着不知不觉一顿饭便结束了。罗夫人与罗中军都十分喜欢张牧野,叮嘱张牧野以后有空的话,要常来玩。
饭后罗先令本想叫工作人员把张牧野送回家,张牧野谢绝了。罗夫人便叫罗瑶把张牧野送到大院对面的公交站台。罗瑶点点头,却只是把张牧野送到大院门口,说道:
“自己走到站台去,本姑娘不送了。”
就一溜烟的跑回家去了。
此刻天色已晚,张牧野无奈的笑笑,独自坐上公交回家了。
来到老城区已是七点多钟。冬天外面人少,只能瞧见老房子里那星星点点亮起的灯光,不远处,黄大爷的自行车摊还没收,正修一辆电动车呢!
随着时代发展,骑自行车的人越来越少,电瓶车则越来越多,黄大爷也就顺应时代,开始学习修理电瓶车技术。
张牧野走过来,递给黄大爷一支烟,然后坐下陪黄大爷唠唠嗑。
黄大爷早已风烛残年,一辈子没结过婚,张牧野时不时会与张大爷聊两句,为黄大爷解解乏。
聊到了老城区拆迁的问题,黄大爷的眼睛就眯了起来,轻声道:“这么多年了,老城区终究要改变了。”
虽然目前政府开发商与居民的赔偿协议还没有谈拢,但黄大爷知道,这是时代的大潮,为了津南市未来的发展,老城区终究是保不住的,也不用保,虽然这里承载着厚重的历史,但毕竟老缅怀过去而不拥抱未来,只会被时代淘汰掉。
一根烟抽完,张牧野再要掏支烟给黄大爷,却见黄大爷摆摆手说:“小张,抽我的。”
说着从口袋里摸索出一盒四块一包的烟来,但一看,里面没有烟了。于是掏出五块钱来,丢给趴在旁边的大黄道:“去,买盒烟。”
大黄还真通人性,叼着五块钱跑了,没一会回来了,不但买了烟,嘴里居然还叼了根一块的烤肠。
只见大黄叼着烤肠在黄大爷面前呜呜的叫着,似乎在说着什么,黄大爷先是训斥了大黄一句:“畜生。”却很快笑着点点头,大黄顿时点头摇尾巴欢喜的把嘴里的烤肠吃就肚里。
张牧野顿时大为惊奇,黄大爷便笑道:“这畜生可通人性嘞!每次帮我买烟,剩下的一块钱都会买烤肠,卖烟的老板不给它,它就赖在店门口不走。”说着,眼中对大黄满是溺爱。
大黄是十年前黄大爷捡到的野狗,带在身边已经十年了,就像黄大爷的亲人子女一样。为当过年也只有大黄会陪在他身边。
与黄大爷聊完张牧野便回了家。
第二天张牧野则前往万丰的老家,去看看万丰的母亲和妹妹。
万丰的家也算是住在老城区,不过在老城区的边缘,但也属于拆迁范畴。房子很早以前已是被万丰翻新过,而且还加了一层,与旁边的房子比起来就显得十分新颖。
这还是万丰早些年卖外挂赚的钱,至于后来开公司的钱,因为最后蹲了牢房所以散尽了,再后来一直在香江活动还没来得及把钱打给家人。
今天来到房子前,却发现这房子楼顶居然还有许多工人在砌墙工作,看样子好像是要在原有基础上再加高一层?如今老城区拆迁,万丰的老房子也属于拆迁范围,倘若加高一层的话应该在未来的拆迁补偿上占些先机。
当张牧野敲开门寻找万丰母亲和妹妹时,开门的却是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只见他仔细打量着张牧野然后问张牧野要找谁。张牧野顿时十分惊讶,他很早前就打听过这所房子确实是万丰的,确定无疑。
再加上万丰父亲过世了,这个满脸横肉的男人是谁?
“请问——这是万丰的家吗?”
张牧野问道。却见横肉男人眼皮子一翻:“万丰?那个小畜生哪还有家?他老子死了都不回来披麻戴孝,这还是他的家?不是。滚!”
说完“哐”的就把门给关上了。
横肉男人出言不逊,张牧野强忍住心中的火气再敲门,但张牧野敲了半天都再没人给开门。
倒是对面的邻居看不下去了,对张牧野摆摆手意思叫张牧野过去说话。张牧野过去,摆手的大妈才对张牧野说:“小伙子,你是万丰的什么人?”
“我是万丰的同学,万丰最近工作忙回不来,所以托我回来看看。”
“哦!原来是小丰的同学啊?!”大妈颇为惊讶,对张牧野说:“不过最近万丰妈妈和妹妹确实不住在这,而是住在街对面的矮房子里,要不你到那去看看?”
张牧野点点头,又问道:“我记得这房子好像就是万丰的家,那刚才开门的男人是谁?”
大妈摇摇头,先是一脸的不愤,然后叹口气说道:“这事说来话长——你去找万丰妈妈和妹妹吧!到时候你们聊着,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张牧野点点头,告别大妈就往对面的矮房子走去。
来到矮房子,破旧的程度就连张牧野这种住惯了棚户区的人看了都大吃一惊。
棚户区的房子本来就破旧,但万丰妈妈与妹妹所住的房子更是摇摇欲坠,就像随时都会倒塌一样。不仅如此,那屋顶也是见得天光,这要是下雨了屋子里还不得直接变成水帘洞咯?!
屋子门口一个女人正奋力的劈柴。这年头即便棚户区里,也是用灌装煤气或者烧煤的居多,劈柴那是少之又少。女人在劈柴,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则坐在旁边写作业看书。
看见张牧野,劈柴女人放下手中的柴刀然后问道:“请问你来找谁?”
张牧野便笑道:“请问你是万丰的妈妈吗?”
劈柴女人点点头:“请问你是?”
张牧野赶紧放下手中买好的礼物,然后说道:“阿姨好,我是万丰的同学。是这样的,现在万丰在外工作不方便回家,所以托我回来看看你们。”然后又看着认真做作业的女孩道:“那你就是万丰的妹妹,万蕾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