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变策略后,林萱不再只盯着作坊看了,一心寻觅人才。不过这样的人才,也不好在牙坊里买,她找了人打听,看哪些作坊是几家共同经营,相互之间又有矛盾的。
至于打听的人嘛,还是用了傅瑾珩以前常用的老办法,找街上的泼皮二混子小乞丐什么的打听。
这些人虽然不入流,但是对各种小道消息却了如指掌,林萱花了几个大钱,就买了不少消息。
各种消息中,最引她注意的是苏氏纸坊。
苏氏纸坊是标准的家族式作坊,由苏家几兄弟共同经营。刚开始的时候,苏家的纸坊很小,赚的钱也不多,苏家还算太平。
但随着作坊的扩大,苏家的问题也逐渐显现出来。
为了谁家多分了钱,谁家多占了便宜这些事儿,几家人闹得很厉害,甚至前些日子还差点闹到衙门去了。
成了当地一大新闻。
林萱当即决定去接触苏家人,只是还没等她行动,沈小五却火急火燎地找了过来。
看着沈小五的熊猫眼,还有那浑身萎靡不振的样子,林萱吃了一惊,诧异道:“你怎么找来了?是铺子里出了什么事吗?”
沈小五却没有说话,有些难以启齿地看向傅瑾珩,林萱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不是铺子里的事,而是有事要和傅瑾珩说,正打算起身让他们谈。
傅瑾珩却是牵住她的手,对沈小五道:“发生了什么事?”
“姑母出事了……”沈小五咬了咬牙,后面的话半响没有说出来。实在是那件事太难以启齿了,他一个晚辈,叫他如何说得出口。
“啊!”
林萱瞬间想到了最近刚得罪的人,难道那狗世子查出了她们的身份,没找到他们的人,转而报复沈氏去了?
要真是这样,那可就罪过了。
“娘出了什么事?”和林萱一样,傅瑾珩也想到了安平侯世子身上,“是因为我们得罪了人,有人故意报复她?”
“不是……”
沈小五摇头。
他又做了一番心里建设后,总算是说了出来,“姑母给人算计了,肯定是顾家那个婆娘和卫家人合伙使的诡计,我看那卫家人就是看中了食铺的方子,才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算计人……姑母怎么可能看中卫家那个废物。
顾家那个婆娘也不是个东西,也不知道卫家许了她什么好处,竟然帮着外人来算计我们……”
林萱有点懵,这是什么意思?她婆婆和什么男人有了关系吗?还有,顾家那个婆娘,是王氏?
傅瑾珩拧眉道:“什么卫家?你说清楚点。”
沈小五道:“说起来,那卫家你也认识呢,算计姑母那男的,就是卫柯的二叔……”
在沈小五的叙述中,林萱和傅瑾珩总算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了。
原来沈氏回府城后没多久,王氏便带着人去给沈氏送礼,沈氏知道媳妇正与顾家合伙做生意,自不好将王氏拒之门外。
一来二去,两人渐渐也熟了,这天王氏邀沈氏出去参加一个花会,说傅瑾珩现在是秀才老爷了,她也应该学着交际了,沈氏也不想拖儿子后腿,再想着两家是合作关系,王氏总不可能害她吧,于是就跟着去了。
却不想,这一去就出事了。
当天的花会是在城郊的大山庄里办的,请了不少的客人,沈氏中途的时候衣服不小心给上水的丫鬟打湿了,她以前在乡下的时候,穿有泥巴有补丁的衣服多了去了,她觉得不过是打湿了一点茶水而已。
也没当回事,但是却是被好几个夫人嘲笑了。
王氏出来给她解围,然后让丫鬟带她去换衣服,却没想到沈氏竟然走出了地方,到了男客休息的厢房……恰巧又遇见有人来园子里抓奸,沈氏与卫二虎衣衫凌乱地抱在一起的事,让满园的宾客都看见了。
卫二虎当着满园的宾客说,要对沈氏负责,娶她进门……
林萱听说后,当时脸就黑了。
她不相信,这事和王氏没有一点关系。
她胡乱地开始收拾东西,“走,现在我们就回去。”
因为欣园与七里香生意都很好的关系,她知道,他们早已经成了许多人的眼中的大肥肉。
她平时里一直很注意防范,怕有人对身边的家人下手,还专门安排了人送三小只去上学,就是怕发生什么意外。
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竟然有人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对付沈氏,这些人实在是太恶心了。
她绝不轻易放过他们。
傅瑾珩脸色也黑得不行,当天几人就快马加鞭地赶回了府城。
路上,林萱又仔细问了一遍当时的情况,听说只是衣裳凌乱地抱在一起被人看见,并没进行到那一步,她悄悄松了一口气。
虽然并没有失身,但沈氏依然哭肿了眼睛,她简直恨不得上吊,免得坏了儿子的名声。
沈小五怕她想不开,出事后就让傅小磊几人不去上学了,天天在家守着沈氏开导她不说,还安排了人赶回乡,快马加鞭地把沈勇与莫氏接了过去。
看着三个小孩,沈氏倒是确实没做傻事,但是整个人精神都不对。偏偏卫家却不要脸的喊了媒婆,天天过来送聘礼。
林萱与傅瑾珩回来的时候,正遇见卫二虎又一次带着媒婆上门送聘礼。
“哟!我家最有出息的大小子回来了啊!”看到傅瑾珩,卫二虎露出一排大黄牙嘿嘿笑道。
傅瑾珩满脸的戾气,暴呵道:“喷什么粪呢?谁跟你是一家人?滚!”
卫二虎有点害怕,但想着娶了沈氏的好处,又梗着脖子道:“你刚从外面回来还不知道我和你娘的事吧?你放心,等我跟你娘成亲后,我会拿你当亲生儿子看待的。”
沈氏听到外面的动静,拿着扫把赶了出来,拍打道:“你滚!我才不要嫁给你,你再来,我就吊死到你门前。”
“媳妇儿,我的心肝也!”卫二虎抱着脑袋一边躲一边喊道:“我晓得你儿子是秀才,你是为了他的名声作想,才这般说的。但你这辈子,也不能只为儿子活着是不是?再说了,当儿子的就算有再大的出息,也不能管着娘不嫁人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