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瑾珩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癸水是什么后,耳尖瞬地红了。
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情,也觉得尴尬,但看到林萱痛的样子,那点尴尬好像也算不得什么了,心莫名地,被一种从来没有过的陌生的情绪塞满,“那……难道就这样痛着吗?”
林萱当然也不想就这么痛着,可是她能怎么办?这个时代又没有止痛药,要是有止痛药,她肯定毫不客气地让他帮忙买一盒回来。
傅瑾珩见她恹恹的不答话,红着耳尖道:“那我去问问娘。”
他虽然常帮家里干活,但从来没有注意过,女性这个时候应该怎么办……大半夜的,不好请大夫,下意识地便想求助沈氏。
林萱眉心一跳,“别……你帮我熬完红糖水来吧!”
“那你等会儿,我这就去给你熬红糖水。”
林萱不想为这种事情惊动沈氏,但傅瑾珩在厨房乒乒乓乓地下厨,还是惊动了沈氏。
睡到半夜,沈氏听到厨房又响动,还以为像上回一样,又是进了居心不良的贼人,抓起门背后的扁担便冲了进来,“我打——”
“娘!”傅瑾珩正拿着红糖罐子,犹豫应该放多少糖,突然听到响动,穿过去就看到蓬头乱发,举着扁担的沈氏。
沈氏放下扁担,抚了抚胸口道:“唉哟!你可吓死我了,这大半夜的,你来灶房干啥?”
沈氏狐疑地瞥了一眼他手里的罐子,有些不可思议道:“你这是睡到半夜睡饿了?”
以前晚上吃稀饭的时候,他也没有半夜起来吃东西的,如今生活好了,天天鱼肉加白米饭,半夜还饿?
沈氏想着,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满眼惊喜道:“你……你和萱萱同房了啊?”
傅瑾珩被她的惊人之语吓得手里的罐子都差点飞了出去,“娘,你说什么啊!是萱萱肚子疼,我帮她熬红糖水。”
听说儿子媳妇还没有同房,沈氏习惯性地发牢骚道:“你到底行不行啊?怎么都一起住这么久了,你还……”
她牢骚发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你说啥?萱萱肚子疼?”
傅瑾珩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心里还在纠结,到底是放多少糖。
沈氏挽起袖子,拿过他手上的罐子道:“行了,我来吧,你哪会这个啊!你回房里照顾你媳妇去吧!”
傅瑾珩打了一盆热水回房间,给林萱擦脸,林萱肚子疼得浑身一丝力也没有,任由他摆弄。
傅瑾珩给她洗过脸后,抿着唇犹豫了一下道:“要不要洗个热水澡?”
床单被褥都弄脏了,林萱当然是想洗个澡,然后换一身干净的衣服被褥,舒舒服服地睡一觉的。
但她现在一丝力都没有,而且又大半夜的……她也不好意思太过折腾,捂着肚子声若蚊蝇道:“不用了,我就这样躺一会就好。”
傅瑾珩眼里的担忧遮都遮不住,但他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没一会,沈氏端了红糖水进来,傅瑾珩小心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坐起来,“红糖水熬好了,我喂你喝。”
如果以前林萱听说这样的事,一定会在心里嗤笑,觉得矫情,然后再吐槽一番,说不过是来个例假而已,弄得就跟得了绝症一样,可不可笑。
但现在,她觉得自己可能和得绝症也差不多,她也顾不上矫情不矫情了,就着傅瑾珩手里的勺子,一口一口喝掉了红糖水。
不知道是心理原因,还是红糖水对痛经确实有用,喝过红糖水后,林萱感觉稍好了一些。
趁着傅瑾珩送碗出去的时候,林萱起床翻了原主的箱子,从里面找了一条月事带出来,简单的处理换了一身衣服,感觉好多了。
林萱身体稍微好一点,爱洁的毛病便又犯了,她不想躺到弄脏了的被窝里的,便忍着痛从柜子里拿了床单出来换。
她换好床单,躺上床后,又过了好一会,傅瑾珩才急匆匆地跑回来。他把一个简陋的布团子递给林萱道:“娘说把这个放到肚子上会舒服一点,你试试。”
“是什么?”林萱打量手里的东西,感觉像是一个碗装了什么东西,用棉布给包裹起来的。
傅瑾珩道:“热的草木灰和药橙叶,听娘说这是一个老大夫给的偏方,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不过不管有没有用,你先将就着用一下,等天亮了我再带你去看大夫。”
家里没有药橙叶,他一定是去地里摘的,想着他大半夜的去地里摘药橙叶来给她弄偏方,只是为了让她好受一点,林萱眼眶突然有些热,“你赶紧睡吧!”
“没事,我不困,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傅瑾珩放心不下林萱,小心地看着她道。
林萱不想他跟着熬夜,直接道:“但我困了,我想睡觉了。”
傅瑾珩这才灭了油灯。
林萱把那个简陋的布包放在小肚子上,小肚子暖暖的,不知道过了多久,林萱慢慢睡着了。
本来林萱打算第二天去县城,看看铺子,随便再见见那位想和她合伙做生意的公子,但因为痛经,这些事都被她丢到了一边。
第二天,林萱整天都躺在床上,傅瑾珩赶着牛车去了一趟县城,请了一个老大夫来给她看诊。
老大夫给林萱诊过脉,又看过舌苔之后道:“宫寒,湿气太重。这两天可先用红糖、艾叶煮水喝,以暖宫散寒祛瘀,再用艾叶、肉桂、花椒煮水,用以浸泡双脚,具有温肾散寒、温经通络之功。”
傅瑾珩担忧道:“不用开药吗?她痛得很厉害……”
老大夫顺了顺下巴上稀疏的白胡子道:“小伙子,宫寒得慢慢调理,急不得的。平日里可以多用枸杞子、核桃、龙眼肉、大枣、桑椹子、当归、鸡血藤、生姜和鸡肉煲汤给你媳妇喝,除了食补,还要多动一动,所谓‘动则生阳’,等改善了你的寒性体质,这宫寒痛经的毛病,自然也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