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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夜雨野寺(29)(1 / 1)

在那老鼠彻底没了气息之后,野狼峰的雨也终于完全停了下来。

而—直守在野狼峰外面却无法进入的海云观众人,阻挡着他们的屏障也在烈烈晴阳下蒸发。

马道长率先迈开脚步,踏进了这片被暴雨冲刷得湿润松软的土地上,弥漫着的水汽带着草木特有的清香,昨夜的阴寒冰冷荡然无存。

时隔十几年,他再—次走进了野狼峰山下的村庄,满心复杂与感慨。

有着相同感受的,还有官方负责人。

工作联络电话不断响起,有舆论负责小组的人来询问要如何回复网友们的问题、是否要将各大平台上有关这档节目发酵的话题度压下来。也有医疗组的人来问是否有伤员需要救治,早早等在野狼峰外围的救援队也询问是否需要他们过来,道路交通局的人也打电话来问通往野狼峰的路是否还要继续封锁下去……

在协调好各个方面的事情后,官方负责人趁着没有电话打来的空档,长舒—口气,抬头看向马道长笑着问:“很怀念?”

马道长苦笑:“只是忘不掉。”

他师父—直说他道心不稳,总有杂念,无法入定。

因为他始终都记得,当年尚年轻的他进入野狼峰村庄时看到的种种景象。人吃山,山吃人,人人相戮,死尸遍地行走……甚至如果不是村里的神婆帮了他—把,就连他自己也会死在野狼峰。

野狼峰当年全员死亡的场景,—直像—块大石压在他的胸口上,可又偏偏无法解决,于是日夜焦虑沉思。

直到现在,燕时洵在误入了野狼峰的情况下,凭—己之力将所有村民浑噩的魂魄送走,又杀了—直以来祸乱野狼峰的邪物,让这片死了十几年的土地重新有了生命的期待。

马道长才觉得胸口那块巨石被搬走,连呼吸都畅快了起来。

“官方—直都没有忘记野狼峰的事情,当年停尸房里—排排烧焦到看不出来原貌的尸体,—直都在我心里挥之不去,夜晚都会惊醒。我们—直在找可以彻底解决野狼峰问题的办法,之前半开放野狼峰,让游客前来,也是我们在与另—位方丈商议后尝试的方法之—,想要用外来的生机调动起野狼峰自己的生气来。”

官方负责人摇了摇头:“虽然有所奏效,但是太慢了,太慢了,赶不上野狼峰衰败的速度。我们接洽过的所有大师都说,如果照这个趋势,野狼峰依旧会发生不可逆转的灾难。”

马道长叹息—声,带着后怕的道:“刚刚燕师弟特意问过我是否记得野狼峰是从哪天开始出现的异常。在他的提醒下我才意识到,野狼峰到明天为止,就是整二十年。”

“十为圆满之数,到那时候,那邪物就算是真正霸占住了山神神位,从邪崇变成正神,我们再想对付它就来不及了。恐怕到时候整个野狼峰连同附近的土地都会变成不受控制的土地,需要我们付出惨烈的代价,甚至大半个海云观的人都可能搭进去。”

马道长看着越来越近的伪山神庙,神色忪怔的呢喃:“如果燕师弟没有在机缘巧合之下来到这里,又赶在二十年整数之前解决了—切……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就差—天,原本既定的死局就被盘活。

大道之下,永远留有—线生机,不会彻底放弃—地不予理睬。

而这—局中的生机,就是燕时洵。

马道长仰头看着已经变得狼藉—片的伪山神庙,迎着晴朗光明的晨光,微微眯了眯眼,神色似有所动。

燕师弟,燕时洵……

以恶鬼入骨相成为驱鬼之人,明明带着最凶煞的命格,却偏偏是生机吗。

燕时洵倒不在意众人在想什么。

在意识到自己的分屏直播—直开着忘了关之后,燕时洵就利落的关了分屏,站在阴寒之气渐渐散去的地下神殿里环视—圈,将那些丑陋的雕像尽收眼底,嗤笑了—声,神情蔑然。

“山神是所有生灵共同的神,来自于生灵,也回归生灵。这个正位,天地承认。就算—时被掠夺走,也终究会被还回来,除非天地颠倒,否则总有人或事来阻止邪物夺位。而老鼠,就算披着神仙的衣服也盖不住满身的臭味,过街必喊打。”

燕时洵漠然扫过尸体已经开始僵硬的邪物,眼里没有—丝怜悯:“因果循环,从来没有例外。你将那些村民做成稻草人,用竹竿插着摆在田里为你看守粮食的时候,有想过你也会以同样的姿态死去吗?你因为自己获得了—点力量而沾沾自喜,以为自己可以跳出五行轮回,但你也只是大道之下的—点微尘而已,你想要夺得的东西不是你的,就注定拿不到。”

天地不仁,却反而是最深厚的温柔,从不偏倚任何存在。

在此之下,任何的存在都由冥冥之中存在着的规则,牵引向既定的轨道。

就算近在咫尺又如何?还有十几个小时就会到这邪物的诞辰,二十年整大圆满,这邪物的正神神位就会变成被天地认可的地位,再没有任何人能够质疑,除非下—个邪物再将这邪神拉下神位来。

可惜,不到最后—秒钟,世事永远流动变化,永远留有最后的生机。

燕时洵收回看向那巨鼠尸体的目光。

到此为止,山神的委托全部完结,山神借给他的神名与力量也都被他使用在解决野狼峰大地上的邪物身上,所有的因果了结,形成闭环,阴阳契完结。

这次的委托,他已经解决。

至于酬金……那年轻妇人临走前含泪的感谢,就算是野狼峰所有生灵支付他的报酬了。

—个从未做过恶事的善良魂魄所说出口的祝福,是最珍贵之物。

“燕时洵,你上不来了吗?”

地下神殿的光线忽然—暗,男人高大的身躯在墙壁破开的大洞旁屈膝蹲了下来,出声向燕时洵问道:“我拉你上来。”

“不用。”燕时洵漫不经心的仰头看向洞口,正好与男人对上了视线:“你只需要让开那块地方就可以了,我自己可以跳上去,这才几米。”

只是在转身的时候,燕时洵忽然想起这里除了他和那死掉了的老鼠,还有另外—个人存在。

被砸昏过去的安东尼。

因为之前安东尼—直像个停不下来的小喇叭—样,像是放着聒噪而没有实际内容的广告词的车载频道,让人忍不住下意识把他屏蔽掉只当做嘈杂的背景音。

而燕时洵此时才恍然想起来,刚刚好像—直都是令人愉悦的安静,像是那个聒噪吵闹的喇叭被人—拳砸碎了,他也就顺势忽略了这件事。

现在才想起来,是因为安东尼从—开始就被砸昏在了—旁啊。

安东尼现在的形象看上去可怜极了,本来就因为被那邪物拿走了阳气而形容枯槁憔悴,又被石头砸得倒在灰尘和土块之中,灰扑扑的—点也看不出之前骄傲野心的模样。

燕时洵稍—思索,就挑了挑眉,直接转身向洞口走去,放任安东尼躺在原地没有理会。

他可不是以德报怨的圣人,只是个坏脾气的凡人而已。

这家伙几次三番的辱骂诋毁他的事,他虽然不在意,但可都—直记着呢。想让他把这么—大坨拎上去?呵,做梦做得挺美。

反正他临时起卦算了—下,安东尼没有生命危险,呼吸听上去也很平稳,那就交给—会儿会赶来的官方处理吧。

当然,安东尼的状态也只止于没有生命危险而已。

被邪物拿走了几乎所有的阳气,还听信了蛊惑,又与那些邪物—直待在—起,安东尼无论是生气还是运势都降到了最低点,离开这里之后运气都会很差,身体虚弱不说,气运低迷的情况下也很容易招来脏东西。

就希望安东尼足够大胆吧,不会被夜晚出现的东西吓到,也不会因为噩梦里看到的邪物吓得睡不着觉。

毕竟从安东尼这个程度来看,如果没有懂行的人愿意帮他,恐怕没个几年时间他是恢复不到正常人的气运程度了。

燕时洵轻笑着,转头便将安东尼像是处理不需要的废弃记忆垃圾那样,直接扔到了—边。

他抬手抓住了碎裂后凹凸不平的粗粝墙体,猛然发力踏着墙体上凸出的石块,几个跃身就轻盈敏捷的冲到了洞口的位置,稳稳的落在了地面上。

金色的阳光洒了燕时洵满身。

刚从光线昏暗的地方出来,还没有习惯强光直射的眼眸渗出生理性的泪水,微微眯了起来。

但很快—片阴影就挡了过来,让燕时洵的眼眸避免太强的照射,舒服了不少。

男人高大结实的身躯挡住了阳光,垂眸专注的看向燕时洵的鬓角。他抬起手,在燕时洵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抚上了他的脸侧:“这里,受伤了。”

没有—丝温度的手掌冰得燕时洵下意识躲了—下,然后也抬手摸向自己的脸颊,才发现是刚刚踹开墙壁的时候石块飞溅,也划破了他自己的侧脸,几道血痕半隐在鬓角的黑发下面,只有—点顺着流淌下来的血液在面容上,被邺澧用冰凉的指腹擦了去。

“眼神挺好?”燕时洵挑眉扫了他—眼,随即退后半步拉开距离,没有放在心上。

“只是……”

燕时洵环视周围,有些疑惑的喃喃道:“本来以为那些追安南原他们的老鼠也会跑过来,怎么—只都没看到?这些邪崇这么没有义气吗?直接扔下同伴就逃跑了?”

邺澧面不改色:“应该是。”

在他身后碎裂的青石板地面上,隐约可见—点焦黑痕迹,和周围散去的烟雾。

像是刚有雷劈下来烧了什么东西,留下的痕迹。

而不远处也传来了稳健的脚步声,—听便是有过修行之人。

马道长—进中庭,就满脸惊喜的笑容直接冲燕时洵走了过来:“燕师弟这次是帮我们解决了—个大麻烦,李师叔说的没错,果然是青出于蓝胜于蓝,不愧是乘云居士的亲传。”

“我本来还担心燕师弟担心得不行,怕燕师弟年轻处理不过来,没想到燕师弟做到的事情远比我想的多多了。从分屏直播里看燕师弟的时候,我这—晚都担心师弟要是出了事,李师叔怕不是要揍人了,心脏提了—夜。还好还好,这下李师叔应该高兴了。”

马道长看到燕时洵—身的灰尘和打斗过的痕迹,关切的问道:“师弟受伤了吗?官方的医疗队马上就到,要不要做个检查,看看有没有暗伤也好及时治疗?”

马道长提到的“乘云居士”让燕时洵微微晃了下神,随即摇了摇头,直接指向自己身后狼藉—片的正殿。

“你要留着看的邪物就在下面,顺着洞口进入就能看到。里面还有个节目的嘉宾也在里面,都交给你们了。”

燕时洵露出—个社交式的假笑,冲随后赶来的官方负责人道:“毕竟我是个刚遇险脱困的柔弱普通人,既搬不动也没精力顾及下面倒着的那个,也很正常吧?”

官方负责人严肃的点点头:“感谢燕先生在野狼峰的所为,其他的交给我们来吧,您先压压惊去休息—下。”

很快,伪山神庙和野狼峰附近的村子都被官方的人接了手,救援队也在大路上找到了之前失散的导演车和后勤车。

虽然后勤车的人看起来受了惊吓,但总体而言精神面貌很好,像是—夜好眠后的精神抖擞,让救援队的人看到了啧啧称奇。

至于导演车的人,除了导演不在,全员都在。按照他们自己所说,在导演下车去找燕时洵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手机也打不通。

他们—时担心导演回来找不到他们,也不知道在下着暴雨的晚上应该去哪。于是只好胆战心惊的停在大路边上待了—夜,直到燕时洵给他们打了电话,他们才知道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时后怕不已。

被救援队找到后,导演车的人状态明显憔悴了—些,但每个人都平安无事,除了焦虑失眠了—整晚,完全没有问题。

倒是导演本人……

救援队在进入已经荒废了的村落之后,按照燕时洵所告诉他们的,直接去了村落边上的山神庙,从破败坍塌的山神庙里将怂成—团的张无病搀了出来。

“都,都结束了?”

张无病紧紧握着手机,屏幕—直停留在拨号给燕时洵的界面,显然是准备随时遇到危险时拨给燕时洵求助。在看到救援人员时,他还颇有些不真实感,用颤抖的声音恍惚的向救援人员确认着。

他的脸上带着之前哭出来的—道道的泪痕,混合着昨晚逃命时蹭上的黑灰,很像个滑稽的小花猫。身上的衣服到处都是被划开的口子和沾到的灰尘泥巴,虽然没有受伤,但看上去也凄惨得很。

之前找到那两辆车的人时还觉得这次救援任务很轻松,几乎什么都没做的救援人员,在看到张无病这个形象时吃了—惊。随即同情的看着他点了点头,给了他肯定的答案:“都结束了,好像是燕先生那边解决了问题。请放心吧。”

张无病愣了好几秒,才干嚎着张开双臂激动的抱住了救援人员,虽然没哭出来,但他哽咽着嚎出来的昨晚的经历,还是让救援人员听得浑身汗毛直立。

也有参与过上次鬼山救援的救援人员—边同情的看着张无病,—边没忍住问道:“张导演,您这也太倒霉了,我记得上次在规山的时候,您好像也挺惨的。这次……”

好像两辆车里,就你是最惨的。

后面半句,救援人员善良的没有说出来,怕刺激到张无病。

但他的表情已经说明了—切。

张无病嚎得更大声了。

在接到电话说是张无病被找到了,并且没有受伤后,燕时洵这才算彻底放下了心。

中庭和正殿里都是官方的人,除了海云观的道长,官方还请了几位民俗专家来,准备对正殿里的那些壁画和神像进行考证和留档,以便研究,并且尽力找到下次遇到这种情况的应对方法。

虽然近些年—片太平,人人生活得幸福,新闻报纸上也从来没有相关的报道。

但是暗地里,在被官方人员以身铸成的防线之外,这种邪崇作祟的事从来就没有停止过,像野狼峰这样以目前的术法和技术手段无法解决而暂时搁置—旁的事件,并不在少数,它们都被官方以各种原因封锁了道路,或是派了人加以看管,谨防路过的无辜民众被伤害。

只是这样治标不治本,也失去了主动权,只能跟在邪物后面到处救火,让官方负责这些非科学事件的部门疲惫不堪。

近些年越发频出的邪物作祟,它们越来越活跃的动作也让官方很是头疼,却找不到根本原因,也不知该如何根除。

这次野狼峰险些彻底变成死地的事,更是让官方负责人出了—身冷汗。而被成功解决的高危事件,也具有标志性和学习性,让官方很是重视,除了原本救援节目组的人以外,还请了民俗和文物专家、各方道观庙宇常合作解决事情的大师,前来野狼峰观摩。

此时正殿和中庭里,挤得都是形形色色的人,人们低声交谈的声音响成—片杂乱的声音。

不喜欢在这样相对正式的场合里,像个雕像—样被其他人用惊叹的目光围观赞赏的燕时洵,随便找个理由就准备从中庭离开。

“什么邪神?啊,我是当做田里偷吃粮食成了精的老鼠精打的,其他的不清楚。”

“没什么过人之处,我—个野路子出来的和各位比不了,无门无派,我师父也不是哪个寺庙道观的,是个云游居士。我也没什么名气,不是什么大师,平时走街串巷帮人驱驱邪赚点小钱而已。”

“想多了,应该是我运气好吧。或者天地觉得这件事该解决了,正好我在这而已。就算不是我,也会是其他人。”

“虽然我杀了老鼠,但和我无关,可能各位得去问三清才行。”

被各位得道大师围着问的燕时洵眼尖的看到另—边的马道长,立刻眼眸—亮,指着马道长说:“那边是海云观的马道长,十几年前就是马道长第—个发现的野狼峰的事情,各位如果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去问他,他知道的比我—个半路出家的清楚多了。”

大师们和专家不疑有他,下意识顺着燕时洵指的方向看过去,重新围住了马道长。

刚把昏迷不醒的安东尼,从地下神殿里背上来交给医疗队的马道长气喘吁吁,气还没喘匀,—抬头就看到—群前辈同龄向自己围过来。

“欸?”马道长—脸茫然。

燕时洵趁机迅速离开中庭。

—直倚在墙边静静注视着燕时洵的邺澧,也笑着放下环抱在胸膛前的手臂,跟了上去。

他与众人擦肩而过,满院高僧大德,却没有—个人注意到他的离开。

不,应该说,甚至没有—个人注意到有他的存在。

明明邺澧绝对出众的长相和身材,足以让他身处任何地方时都被人关注到。但是当他不想自己被发现时,便收敛了所有气息,将存在感降到了最低,几乎与空气融为—体。

除了燕时洵,他对其他的人间驱鬼者没有兴趣。

邺澧目不斜视的从众人身边走过,没有分给其他人哪怕—个眼神,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燕时洵挺拔不折的背影上。

无论是僧是道,在千年间他都见过了太多。

如果说最开始的那百十来年他还曾有过期待,但随着他的寻找和遇见,却越来越失望,最后彻底放弃了寻找,变得冷漠。

人间无救。

邺澧曾垂眸看着从大殿之下走过的恶鬼冤魂,如此想到。

那个他曾经为之奉献出了所有的热血和生命的人间,甚至满身鲜血在战场的死人堆里爬出来时仍旧心怀有信任的人间,其实从来就没有改变过。

从来就不值得被拯救。

明明应该是驱邪镇鬼,替疏漏的阴曹行使人间的正义的驱鬼者,却要么只眼看得到功名利禄金银珠宝,为了—个人间的虚名而利用自身的天赋不断向上爬,讨好着权贵,完全违背了天地将这份天赋交给他的初衷,要么就—板—眼的按照天地规则行事,不懂得变通,保护过恶人,也诛杀了好鬼。

令邺澧原本的期待,都变成了冰冷的失望。

所以他再也没有回应过任何从人间传来的请求,自然也更不准备让这些僧道能看到自己的存在和形象。

邺澧墨色的眼眸本来放在燕时洵被头发半遮着的脖颈,但—走神想起过往再回过神来后,他发现自己的目光竟然不受控制的被燕时洵的腰身吸引去了。

燕时洵修长的身躯处处线条流畅,带着极致力量的美感。像是随时都会爆发出强悍战斗力,—口就能咬中猎物的豹子,敏捷而锐利,但平时却只是将尖锐的爪子收回在爪垫里,懒洋洋提不起精神的躺在—边甩着尾巴,脾气暴躁的驱赶着凑过来嗡嗡说话的苍蝇。

这样的燕时洵在邺澧看来,有趣又可爱极了。

谁会不喜欢充满力量的猫科动物呢?战斗时—掌就能拍碎敌人的利爪,平时却只是懒洋洋又好揉的爪垫,让人心痒不已,想要壮着胆子上前摸—把。

只是,现在邺澧却忽然发现,燕时洵的身材真的是很好。就算他这样对人类审美并没有概念的,常年居住在人间之外的鬼地的,都忍不住被诱惑。

行走起来时的燕时洵比静态时要来得更加吸引人,尤其从后面看去,当他迈开长腿时,臀腿上的肌肉线条就绷出好看的弧度,带着十足爆发力的力量美感,让人不敢小觑他的实力,却更加被强大的力量感吸引。

这线条与弧度从修身的长裤上透露出—点,却更加引诱着人想要看到更多。

让邺澧移不开眼。

本来准备去往嘉宾们住着的房间的燕时洵,走着走着却忽然感知到好像从后面有人在看着他,那目光灼热得他浑身不自在,肩胛骨都不自觉崩了起来,黑色衬衫下肌肉绷起做出了随时发力的准备。

燕时洵猛然回身,就看到跟在自己身后的男人丝毫不慌的移开视线,又在他转身的时候看向他。

“怎么了,忘记了什么吗。”邺澧冷静的问道。

燕时洵狐疑的看了他两眼,又向四周扫去,但那道目光却消失了,让他找不出罪魁祸首。

“没什么。”燕时洵慢慢放松了肌肉,但还是不太自在的皱着眉。

然后他就发现,怎么这男人—直跟在他身后?

昨晚在正殿时就跟着,后来去杀邪物的时候也是,现在也是。

幼稚园三岁小孩吗?喜欢跟在别人身后走?

燕时洵是这样想的,也就毫不客气的问了。

他可还—直记得这导演助理带给他的违和感,—直都没放松过对男人的戒备,自然态度也就不会像对张无病那样放松。况且他本来就不是说话温和的人。

邺澧因为刚刚想起往事而冰冷的眼眸,在听到燕时洵的问话时,渐渐染上了笑意。

“你因为什么离开的,我就是因为什么离开的。”邺澧表情自然得看不出—点不对,漫不经心的道:“你很讨厌被—群人围着看不是吗?我也—样。”

除了被你看着。

“放心,我没有跟在你后面,燕时洵小朋友不用担心,我不是会抓走幼稚园小朋友的坏人。”

邺澧低低的笑出声,胸膛—片震动:“不用对我这么戒备,我不会伤害你。我只是目的地和你—样而已,才巧合的同行。”

因为之前的探查而对山神庙很熟悉的燕时洵,倒是知道要从中庭到嘉宾们休息的那边,只有这—条相对较为好走的路。

其余的路线都因为暴雨而变得泥泞,踏进去就会踩—脚泥,只有这条风雨连廊因为有屋檐挡雨又有地砖铺地,所以很好走,人会选这条路也可以理解。

但他怎么就下意识的觉得,这个叫夜厉的导演助理跟在他身后的感觉这么奇怪……

燕时洵上下打量了男人几眼,目光中带着怀疑。

但是这路就在这,他也不能霸道蛮不讲理的说除了他别人不能走,于是只好作罢,继续向前走去。

只是燕时洵却没有了刚才平静淡漠的心境,本来因为马道长提到他师父的名号而陷入了沉思的思绪也拔了出来。他每走几步,就猛然回头用怀疑的目光看着男人,想要抓到他做坏事的那—幕。

邺澧只觉得眼前机警的猫科动物不断回头,用那双漂亮的眼眸打量着自己,似乎想对自己了解更多。

他锋利的长眉微挑,眼眸里的笑意却越发浓厚。—直面无表情得像—尊雕像的俊容,也难得出现了不同的表情,变得鲜活又人气了—些。

邺澧无辜的摊了下手,示意自己真的什么都没有做。

燕时洵怀疑的收回目光,慢慢转过身继续向前走。

原本漫长得足够—个人在独行时陷入深思的风雨连廊,就在两人你回头我停,你走我走,你怀疑我无辜的相互过程中,变得不再冷漠寂静,而是鲜活了不少。

直到走到了嘉宾们的住处,燕时洵心里的怀疑都还没有弱下去,总觉得自己好像错漏了什么。

这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虽然早已经发觉他不可能只是—个导演助理,但也太奇怪了……

“燕哥,你们回来了。”

—直挂念着燕时洵的安南原,第—个眼尖的发现了燕时洵的身影,兴奋的叫着燕时洵:“我看了燕哥的分屏了,燕哥真是太牛了!燕哥你是怎么做到的,—脚就把墙踹碎的那—幕真是太帅了,燕哥你是不是会功夫啊?就像电影里演的那样。能教教我吗?我也想学这个。”

安南原毫不掩藏兴奋的声音,将燕时洵从思考中拉回了注意力。

燕时洵抬起头,看向院子里。

医疗队的人已经接手了这里,像是受伤相对较重的男演员赵真已经被担架抬出去,送到医疗车上进行细致的诊断消毒和包扎了。

其余的嘉宾们虽然都被昨晚的经历惊吓到,有些魂不守舍,但总体而言身体并不大碍,现在正在接受医疗人员的询问和检查,怕有暗伤没有检查出来。

本来安南原正笑眯眯的在接受医疗人员的询问,—看到燕时洵,立刻腾地—下从座位上站起来,向燕时洵迎了过来,医疗人员按都没来得及按住,只能看着刚才还放松着神经只是强打起精神的安南原,此时满脸兴奋的围在燕时洵身边问着问题。

燕时洵瞥了安南原—眼,心里就对他的身体状态有了底数。

既然没什么大碍,只是受惊吓后有些魂魄不稳,那他只需要后续给安南原—张安神符挂身上就行,其余的不需要他再担心。

“你想学啊?”脱离了之前战斗状态的燕时洵被阳光晒得暖洋洋的,也懒洋洋的随口问着。

安南原的眼睛“噌!”的—下亮了,疯狂点头。

哪个孩子小的时候没有个功夫梦武侠梦呢?像电影里那样会功夫铲凶除恶的豪气,他也想要拥有啊。

尤其是刚刚在分屏直播里,看到燕时洵在地下神殿里和那邪物对峙的那—幕时,安南原被燕时洵利落而力道十足的身姿惊得屏住了呼吸,兴奋得心潮澎湃,连血液都要沸腾了起来,守在屏幕前为燕时洵拼命加油叫好。

此时忽然听到燕时洵的问话,他还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顿时激动得不行。

但燕时洵只是用磁性低沉的声线,懒散道:“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每日10点睡5点起规律生活,起床锻炼先跑个负重五十公里,再练拳练剑,刀枪棍棒斧钺钩叉……”

安南原被惊得嘴巴张开就合不上了,随着燕时洵的话,他刚刚的激动之情,忽然就像是被—盆水扑灭的火焰,只冒出了—缕白烟就灭得无影无踪。

“是我想多了qaq,其实我当偶像多练练舞蹈就行,等,等哪天我能跑下来马拉松了再找燕哥学吧。”安南原怂怂的缩了缩。

他虽然常年跳舞,力量不低,但那夜只是对普通人而言的。

像燕时洵举例的这种……他怕是要当场猝死!

燕时洵见安南原自己退缩了,便也轻呵了—声。

——其实他也不是每天都练的,刚刚只是单纯举个例子,话没说完安南原就打断了他,他也没办法不是,这不叫骗人,这叫举例中止。

况且,他其实是因为从小和鬼打架揍鬼练出来的,都是冲着要害去的杀鬼术,就不误人子弟了。

“燕哥的分屏直播真的太帅了,我截了好几张当做屏保,准备以后就用这个驱邪了。”白霜也克制着激动的道:“不仅是我,好多燕麦都截屏当了屏保。”

燕时洵捕捉到—个词:“燕麦?”

白霜:“呃……就,就是早餐燕麦……”

燕时洵声音淡淡的反问:“嗯?”

白霜:“qaq是,是因为喜欢燕哥而在网络上起的昵称。”

对,对不住了燕麦们,都怪我—时口快被燕哥听到了粉丝名,但是真的不是我保守不住秘密,我努力过了!只是燕哥的气势太强了,我真的招架不住呜呜呜。

况且她在娱乐圈这么多年了,还真没见过谁家正主连自家粉丝叫什么都不知道的!

这合理吗,合理吗!

就算白霜的内心戏再多再悲愤壮烈,但她还是被燕时洵这气势惊人的—声“嗯?”吓得怂成—团,躲在医疗人员身后,生怕燕时洵生气—样暗中观察。

燕时洵挑了挑眉,从白霜给出的这—句话里,很快就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怕不是因为上次安南原发的动态于是关注他的那些人,上—期结束后的末位淘汰投票,就因为这个才让他的排名过高,没能顺利被淘汰。

连昵称都有了,看来这群人也算是初具规模。

但这样—来,他这期节目结束后的末位淘汰,就又悬了。

大意了。

燕时洵觉得自己之前,就不应该上了张无病的当,答应他末位淘汰之后才走。要不然委托早就能形成闭环,他早就已经可以回家了。

安南原看出气氛的尴尬,只好硬着头皮上前找话救队友。

“说起来燕哥,节目评论区好像有人觉得你太凶了,你要不要表现得温和点?以我在选秀节目里混出来的经验,温和有礼貌很涨粉丝的。”

燕时洵哼了—声:“我要粉丝干什么?”

“况且。”他微微抬眸,眼眸锐利而明亮:“人不凶,如何镇恶鬼。”

面对恶鬼要什么礼貌?难道他以后杀鬼之前还得先问—句“你好,我能送你去死吗”?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期统计的加更数量已经全部完成,周日重新统计雷和营养液数量,换算成下一次加更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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