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琬神情凝重的从大殿里出来,萧穆宁早已等得有些焦急。见她出来,没敢多言,直到走出皇宫。
“我父皇跟你说了什么?”萧穆宁忍了好久终于好奇地问。
林清琬回想刚才的对话,心情有些复杂,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她在里面待了那么久,怎么可能没说什么,萧穆宁感到有些失落,“是不能告诉我吗?”
原来萧穆宁在某些事情上也是一个敏感的孩子,就像在群居的人类中,被孤立一样。
林清琬给他一个温暖的微笑,“不是,其实我们只是闲话家常而已,这闲话的内容吧!我怕我辍词不当会惹王爷不高兴,也没想好怎么说,等我消化一下这件事,我再跟王爷说!对了,王爷!皇上把帝令送给我了!”
萧穆宁一直觉得,他父皇是因为这私挖铜一事,临时借个他们的,没想到就这么大大方方送了!
他颇感意外,“送你了!那可是帝令啊!”
“这帝令在手,也不知道有什么用啊!会不会惹来什么祸事?”林清琬只要进到京都,满脑子想的都是,会不会有什么阴谋?这让从没经历过权谋争斗的林清琬感到十分烧脑。
“帝令一事目前没有外人知晓,你收好别泄露出去,应该就不会有事!不用担心!”萧穆宁想到有他和相府的双重保护,想藏个帝令并不是难事。
林清琬点点头,“虽然不太喜欢京都这个地方,但是一想到回家还挺开心的!”
“那你喜欢什么地方?海边吗?”萧穆宁看她前几日在缭城的海边很快乐的样子。
“要是居住的话我喜欢山里,可以开一片地种点东西,夏天的时候,四周郁郁葱葱,冬天的时候可以捡柴火。最好门前再有一条溪流,这样洗菜、洗衣服都方便一些。“
没等萧穆宁开口,她自己又叹息道,”现在想想觉得挺美好,可能有一天真过上这样的日子,应该也会觉得无聊吧!人可能都这样,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其实哪儿无所谓,还是珍惜的活在当下吧!”
林相府门前,林清琬拿着行李跳下马车,“王爷,来都来了!进去吃顿便饭再走吧!”
萧穆宁摇了摇头,“你我两家现在正处于风口浪尖上,这京都多少双眼睛看着呢!我还是别进去了!替我问候林相夫妇!快进去吧!”
“好吧!那我们来日方长!恭送王爷!”林清琬带着紫竹进了府门。
小谭听说她们今日回来,特意等在门房,“小姐,你们可算回来了!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没有!我们挺好!但是若影受伤了!不过现在也没事!父亲母亲呢?”林清琬回家第一件事,就想着去见她父亲母亲。缭城的事过去这么多天,估计他们在京都听说此事,应该都担心坏了!
“老爷和夫人已经在前厅了!”
林清琬放下包袱,飞奔去前厅,“父亲母亲,女儿回来了!”
林夫人老远听见女儿的声音,便激动的起身迎过去,握住她的手端详着她,“你看看你,当初不让你去,现在倒好晒黑了,人也瘦了,像个干瘪的小煤球似的!”
林清琬被他母亲的形容逗得哈哈直笑,“几日不见,母亲倒是变得风趣了!”
“你还笑!前几日听说,缭城有人私自挖矿,还炸了那矿洞,为娘这心啊!始终就没放下过!后来又听说有人栽赃,更是气得不行!我们林家世代忠义,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林夫人忍了这么多天终于找到个垃圾桶可以倾诉一下。
林相起身走过来,“好了!皇上不是也没信嘛!事情一出,宁王殿下就来了消息,让我不要理会此事,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一切他自会解决!本来朝堂上,有几个大臣言之凿凿的说什么无风不起浪,没两天风向渐渐就变了,大家都相信是有人背后栽赃。”
林清琬挺好奇,“王爷他是怎么做到的?”
林相捋着胡须,摇头笑道,“不知道!这件事情他做的一点痕迹都没有,但是我猜,朝堂上应该也有他的人!”
看来萧穆宁的势力还是不能小觑的,平时看起来挺无害的一张脸,如今想来她见到的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林清琬喝退左右,将怀里的帝令拿了出来,“父亲,皇上将这个送给了我,不知是何意?”
林相看到帝令,脸色大变,“你知道这个帝令是做什么用的吗?”
林清琬茫然的摇了摇头,“我也问过王爷,他也不知!”
“这个令的用途,只有武将和朝中重臣才知晓,一般人是不会知道的!它可以在国家危急之时,号令天下兵马保驾勤王,诛杀逆贼。”
林清琬听完顿时觉得,这块玉的分量好重。
“这个帝令,在我去缭城之前就给了我。父亲,你说皇上真的就这么信任王爷和咱们林家吗?”
“可能在皇上心里,比起诸多皇子,他更愿意相信宁王殿下!”林相突然能理解,为什么当年那么大点儿的孩子要被送到边关了!
“那是不是也表示,他更希望看见宁王殿下继承大统?”林清琬弱弱的问道。
林相不知为何发出一声叹息,“也许吧!但圣意难测,不是我们能左右的!”
林清琬回到久违的院子,找了个锦匣,将帝令好好的收了起来。想到它的用途,林清琬觉得自己正担负着一个国家的重任。
她不禁笑了,那个世界的她,还是个连完全民事行为能力都没有的未成年高中生,而如今这份重担是她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的。
赵凌潇请林清琬去她家吃午饭,听说是家里有新到的螃蟹,叫她来一起分享。这古代的螃蟹,像成精了似的,个头特别大。
她们二人坐在凉亭里无人打扰,毫不在意吃相的啃着螃蟹夹。
“你听说了吗?今日朝堂上,皇上给你和宁王殿下证了清白,说幕后主使另有其人。今后一旦查出便格杀勿论!”赵凌潇把从他大哥那听来的消息告诉林清琬。
“听说了!据王爷分析,那个铜矿怎么说开采也有一年了!我几个月前才被封为郡主,宁王又在边关和赵将军一起抵御外敌。这时间线根本对不上,一看就是临死前的攀咬!值得庆幸的是,还好大家都有正常脑子,不然我们连自证清白的能力都没有!”林清琬掰开螃蟹的硬壳说道。
“但是通过这么一件有惊无险的事,这朝堂上是敌是友的嘴脸就都显现出来了!”赵凌潇沾着调好的姜醋汁说道。
林清琬颇感兴趣,“跟我说说,都有谁!”
“这太子和四皇子,平时给你献献殷勤,此事一出那事不关己的样子,见了都觉得好笑,说什么,事关重大决不能姑息养奸!那义正言辞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皇上呢!还有人提议要将林相当庭扣押的!你说可笑不可笑!”赵凌潇冷笑着摇了摇头,这帮人的心胸真是枉为人臣。
林清琬没听她父亲说还有当庭扣押一事,如今初次听闻有些气氛,“这帮人可真是不分青红皂!都是些什么人品,可是见着机会了,在这上演墙倒众人推呢?”
赵凌潇劝慰道,“你也不用生气,你父亲当年是皇上亲封的宰相!这么多年,林相蒙受皇恩,自然有人眼红。各方势力都想争这个位置,这很正常!”
林清琬感叹道,“做人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