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会意,上前一巴掌扇到了小太监脸上。
小太监年龄小,长得白白净净的,也没料到会有这种事情,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脑袋偏到一旁,半边脸瞬间红肿了起来。
嘴角还溢出了一丝血。
脸上火辣辣的疼起来,小太监眼睛里本能地湿润了起来,水汪汪的,好不可怜。
他抿着唇,神色委屈,又不敢还嘴。
“我们公主的话也敢不停,狗奴才!”
宫女眼神狠厉,抬手又要朝小太监的另一边脸打去。
“住手!”
一道微冷的女声传来。
宫女挥在半空的手一顿,转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看到来人,宫女眼中浮起惊艳,又觉得这绝色少女有些眼熟,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
旁边粉衣公主看到云卿那张绝色精致的脸,微愣了下,心中一下涌出了危机感。
她自诩美貌无双,还没见过比自己更美的女人,但眼前的少女却让她忍不住嫉妒。
“你谁啊?!”粉衣公主语气不善,“竟然敢拦着本公主教训人。”
本公主。
云卿微微挑眉,在这皇宫里,还没谁在她面前称过本公主。
她反问道:“那你又是谁?”
粉衣公主高傲地抬了抬下巴,趾高气扬道:“本公主是梁国皇后之女梁欢。”
梁国?
云卿搜刮了下记忆,想起来了。
哦,就是那个跟玄月国合作,然后南祁国被灭之后转头就被月宸给灭了的那个梁国。
而这位梁国公主曾经还是月宸的后宫之一。
在乐卿的亲人朋友被残忍杀害之后,还特意跑到她面前刺激她,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他们死前的痛苦和死后的惨状。
云卿故作惊讶,“哦……原来是梁国的公主殿下啊,真是失敬失敬了。”
梁欢哼了一声,“知道就好,你到底是谁啊,本公主之前怎么没见过你?”
云卿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没头没尾地问了句,“你新来的吧?”
梁国皇帝要么是蠢要么就是故意的,把这样的公主送来当质子,真是嫌她命长啊。
这位公主恐怕都还不清楚质子是什么身份吧,竟然敢这么趾高气扬。
梁欢茫然地瞪了瞪眼,“什么意思?”
云卿没管她了,而是看向了旁边的小太监,轻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太监捂着脸,带着空腔说:“奴才叫小安。”
“多大了?”
“十三。”
云卿“哦”了一声,比她现在还小一岁呢。
她看着小安脸上的红肿,问:“疼吗?”
小安瞟了眼旁边的人,害怕地低着头摇了摇,“不……不疼……”
梁欢身边的公主见云卿无视了梁欢,语气不满道:“我们家公主问你话呢!”
冬月神色一厉,冷声道:“放肆!竟敢对五公主不敬!”
不过一个区区小国的人,别说只是个侍女,就是她主子也没资格这么跟她们公主说话。
就算不认得公主,但也没瞎啊,难道看不出公主的身份不一般吗?还敢用这般不敬的口气说话。
翠枝一听冬月的话,吓得打了个激灵,忽然想起来为何觉得云卿眼熟了。
她不就是南祁国的五公主嘛!
梁欢的确是前几个月才来的,所以并不曾见过南祁皇室的人。
但翠枝曾经替她去拿东西的时候,曾远远的见过乐卿一次,听旁边的宫人说起过她的身份,所以有些印象。
只是翠枝没想到,这位尊贵的五公主会跑到这么偏的地方来。
想到自己刚刚竟然用那种态度对云卿,翠枝腿一软,连忙跪下,“奴婢知错,奴婢知错,请五公主原谅。”
梁欢这才反应过来,看着云卿,惊讶道:“你……你就是那个南祁国的五公主?”
云卿轻笑一声,“难道南祁国还是第二个五公主?”
看着她那张绝美的脸,梁欢袖中的手不由攥紧了,心中的妒火更是熊熊燃烧起来。
凭什么她比她漂亮,身份还比她更高贵!
梁欢就算再张扬跋扈,也还是知道梁国和南祁国的差距的。
光是这个皇宫,就比他们梁国的皇宫大几倍。
梁欢的眼神几乎没有遮掩,妒忌的目光太明显,云卿见了,并不在意,只是在心里轻嗤了声。
她转头看向那一池的莲花,淡淡道:“我刚刚听你说要摘一把莲花回去是吧?”
“是又如何,本公主不过就是摘几朵花而已,有什么不行吗?”
尽管知道了云卿的身份,梁欢语气态度还是没多少收敛的意思。
大概是还没有真正明白她们之间的差距,不明白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骨子里的倨傲一时半会儿也改不了。
简单来说,就是缺少现实的毒打。
冬月蹙了蹙眉,似乎忍不住想说什么,但是看了云卿一眼,又什么都没说了。
虽然这个梁国公主的态度不好,但毕竟也是一国公主,没有公主的授意,她一个宫女也不能越俎代庖。
“对我来说,的确几朵花而已……”云卿目光平静地看了梁欢一眼,淡淡道,“但对你,不是。”
言外之意,我家的东西,我想怎么处置都可以,但你一个外人,甚至算是阶下囚,有什么资格动我家的宝贝。
梁欢听懂她的意思,脸色一变,“你……”
云卿俏脸一沉,目光有些森冷地看向梁欢那张貌美如花的脸,冷冷道:“公主殿下听过一句话没有,人贵有自知之明。”
梁欢瞪大了双眼,脸色白一阵红一阵,跟块调色盘一样。
这时,云卿视野的边缘处忽然多了一抹白影,她不动声色地动了下眼珠,余光捕捉到了正慢慢靠近的人影。
云卿看了眼梁欢,脸上是惊恐愤怒又有些屈辱的表情,她勾了勾唇,又在梁欢的愤怒中添了把火。
“莲花出淤泥而不染,这样高洁的花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配拥有的,公主你说是吗?”
云卿笑笑,然后转向莲池,指了几朵莲花,“冬雪,让人把这几朵莲花摘回去,我要找个好看的花瓶插起来。”
“是。”
冬雪应了一声,然后去找人了。
梁欢看着云卿的背影,手紧紧攥成拳头,又气又恨,指甲嵌进掌心也丝毫不觉得疼痛,美目里翻滚着阴鸷的暗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