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此番景象,赤里哈布也回了军中,宰杀牛羊犒劳三军。
成大事者也必须拘小节,看着对面静谧的铖国部队,夜风拂过,赤里哈布也不安。
“今夜各军加强守卫巡逻,防止偷袭。”
命令是发了下去,但士兵瞧着今日铖国害怕的模样,并未太放在心上。
况且若铖国真如此厉害,怎会被他们连攻十六城,此刻的士兵也充斥着前所未有的自信。
铖国军中,今夜无眠。
边霄云带领的部队已在赶来的路上,预计会在百里外驻扎,慢慢前行。
赤里哈布也预料对了,今夜是要偷袭,可并不是锣鼓喧天的偷袭。
慕余安排了一队人马,前去偷袭敌方粮仓,声东击西。
再派几个身手矫健的,趁乱悄悄混入铖国军中,以备大战之日。
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着,铖国偷袭的人马不多,但声势刻意营造得很大。
因有着提前的预料,即便南域士气自傲,也抵不过铖军刻意放水,又给他们打了一个胜仗。
这一战下来,南域的士气更甚。
唯有主帅赤里哈布清醒:“他并未拿出实力与我们交手。”
但如今军中已穿插了太多铖军耳目。
有急报:“报,十里外发现敌军士兵。”
“十里外?”
赤里哈布此刻才意识到:“那封书信是假的,让所有人提高警惕。”
随着一声进攻的令下,铖国的军队从四面八方窜了出来,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赤里哈布带着一队亲信,从南边杀出了一条血路,他对铖国的地形了如指掌,顺利摆脱了追兵。
到手的敌人,又怎能让他逃跑,追击的士兵也深入了这丛林,可越走便越觉着身上没劲。
随地都是黄色粉末。
领头的边霄云大喊着:“撤退撤退。”但早已来不及。
南域仅剩的士兵从树上跳下,将几人抓了去。
赤里哈布打量着几人:“原说抓睿王,可如今有这边将军也是不错的。”
边霄云乃是保家卫国的男子汉,怎么肯受此屈辱:“大丈夫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宁死不投敌军。”
于是准备咬舌自尽,但赤里哈布且会让他如愿,先一步塞住了他的嘴,余下几人也是如此。
如今南域已溃不成军,如同跳梁小丑一般,遑论背水一战。
人质自然是重要的,可是有内部人员才是最重要的。
赤里哈布的亲信中有一人早换了别人,用来掩人耳目的法子叫易容术,这是铖国皇室中一旁支的独门绝学。
趁着队伍休整之际,这人放了边霄云一行,生怕怪罪,也跟着逃之夭夭。
败军贼寇,慕余乘胜追击。
赤里哈布身边已只剩下两人,一路逃窜,赤里哈布望着京都的方向,萌发了背水一战的念头。
他将身侧两人抛下,孤身一人进京去。
因着与铖国人大不相似的容貌,他一路乔装打扮,扮成身患绝症的病人,一路也算通畅。
没多久,慕余也抬着中毒的边霄云几人回了京都。
静芳哭哭啼啼的来找正在哄儿子睡觉的桃倾倾:“皇嫂,皇嫂,你救救我夫君吧。”
这战争拖延着,已有一年左右,再过一个月,慕余与桃倾倾的儿子就一周岁了,这个小家伙一岁了还没见过父亲。
嘉愉也在一旁,突然有什么重大发现似的道:“娘亲,娘亲,我知道了,要等弟弟两岁才能见到父亲对不对?”
静芳的闯入让桃倾倾也揪起了心:“霄云表哥他们有消息了?”
静芳一把鼻涕一把泪:“你快和我去看看吧。”
但不待两人走出门,慕余便领着几个手下将人送了过来。
进门便说:“宫中这几个废物,白费那些银钱供着,什么都不会。”
再看边霄云几人,浑身泛黄,口吐白沫。
桃倾倾立即从袖间掏出针,朝着其中一个的几个穴道扎了下去,瞬间银针上就沾满了黑色的毒素。
桃倾倾又如法炮制,几人身上都扎满了银针。
又支使翎儿去抓了药。
边安慰着受惊的静芳:“你莫害怕,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而我们的睿王殿下,在听见自家夫人说没事之后,从那个小摇篮中将宝贝儿子薅了起来抱着。
儿子被他吓得大哭,女儿笑得更欢。
可这不停的哭声彻底惹火了正在施针的桃倾倾,大怒道:“都滚出去。”
送人来的士兵哪里还敢留,毕竟自家王爷都已经领着孩子麻溜的滚到了院中。
静芳问智障般的哥哥:“皇兄,你说皇嫂真的有把握吗?”
慕余淡定回:“你没见她随身携带的银针吗?你放心信她便是。”
就这样,兄妹二人在院中饮起了茶。
可方才抬着几人进来时,王府中乱作一团,没有人注意到那个头戴斗笠的奇怪男子。
慕余只觉后背隐隐发凉,来自经年行军的敏锐性,他猛地回头,看着一个戴斗笠的男子提着长剑向自己刺来。
慕余反手将茶杯丢了出去,一个飞身,勉强躲过一击。
静芳见情况不对,赶紧抱着两个孩子躲了起来。
那人击击致命,慕余赤手空拳,胳膊被砍了一刀。
与此同时,虚云和安仕也领着几个暗卫飞身加入战斗,人多势众,将那贼人制服。
斗笠下,赫然就是赤里哈布的脸。
慕余看着,道:“这叫瓮中捉鳖,自打调查到你零零星星的行踪是朝京都来的,我便谋划着如何让你自投罗网。”
赤里哈布露出失败者的眼神:“今日王府大乱是假,让我进来才是真,哈哈哈,我真的心服口服,悉听尊便。”
慕余又道:“我不会杀你,你很聪明,故意借替子民讨公道来大肆进攻,这样即便是铖国攻到了南域,也收复不了南域子民的心。”
皇上也从暗处出来。
他手里捏着一粒褐色的药丸,冷冷发令:“灌下去。”
又拿起手上的铃铛,叮叮当当的摇晃了起来,每摇一下,赤里哈布的脸色便痛苦一分。
“金家豢养毒人,已是阶下囚,这是钳制,千里之外,只要我摇动手里的铃铛,你都会比今日痛苦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