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老太太病中,桃倾倾理应去探望。
可一踏进桃老太太那古色古香的房间时,老太太那有半分病态?正悠哉悠哉的打理窗前那盆月季。
杨妈妈提醒了好几声,她这才反应过来桃倾倾来了,一脸慈祥:“听闻今日四王爷都夸你聪慧了?该知道我叫你来是何事吧?我的三小姐。”
桃倾倾不敢含糊,咚的一声跪在地上:“倾儿不知。”
桃老太太由杨妈妈扶着,坐到了椅子上:“不知那你跪什么?”
桃倾倾硬着头皮:“倾儿初时真的不知是您,才大胆说了那番辩驳的话。”
:“我的小倾儿,你说人太聪明到底是不是件好事呢?”
桃倾倾用力磕了一个头:“倾倾错了,祖母,再也不敢了。”
桃老太太扶起她:“起来,这只是给她们的一个警示罢了,反正四王爷是我替桃莘玉千挑万选的,她跑不了,倒是你,要是再坏我事,这门子的腌臜事你也挣不开,过了及笄礼我便同你父亲说送你回练城老家去。”
:“倾儿知道了,祖母。”
:“罢了,你去吧,我也乏了。”
桃倾倾走后,杨妈妈替桃老太太落妆:“老太太,今日这三小姐若是不在场,依承欢苑那个的性子,恐也会闹得与四王爷红脸。”
桃老太太闷哼一声:“哼,她想翻起什么样的风浪来?许责怪着我放任她姨娘的生死吧,可六王爷那样巴心巴肝的,怎会没关心她心尖上的姨娘?”
杨妈妈语气也舒缓了些:“三小姐能忍,唯独涉及到她那姨娘就常失礼,若真是她姨娘还身有毒,只怕早早来清风堂门口跪着求您了。”
桃老太太看了杨妈妈一眼:“这支钗环我明天要戴,许久未出门,我们也去四海宾听听戏文。”
杨妈妈及时劝阻:“老太太,若是想听,我们大可请了来家里唱,实是不合适出去啊。”
:“唉!我那磨磨唧唧的老头子不在了,这清风堂还真有些冷清,明日将朝君家的小明昭带来热闹热闹,小孩子这个岁数是最有趣的,恍惚觉得倾儿也才这般大,一转眼与我生分成这样了。”
杨妈妈应下:“好,不过老太太也别太感伤了,您对三小姐的好她会明白的。”
回梅苑的路上,风掀起花海,那香味让桃倾倾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步履也停了下来。
桃府的花园没甚别致的,花却是格外的多。
年芷秀忽而出现在花海深处,倒是让桃倾倾愣了愣神。
打趣道:“年姐姐在这里,我还以为是那朵花仙闯进来了呢。”
年芷秀面如芙蓉含羞:“妹妹说笑了,若真论容貌,这京都再找不出能与妹妹相比的。”
桃倾倾见她手中握着帖子:“姐姐今日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年芷秀方想起来正事:“哦,对,想着这喜帖亲自给妹妹一份,殿下体恤,相府大办,尚书大人那份我父亲今日在朝堂上给了,你这份载着我俩的情谊。”
桃倾倾感激的收下:“眼瞧着起晚风了,不如姐姐到我院中暂叙吧。”
又轻声说道:“我让翎儿偷偷去买些酒来,今夜不醉不归如何?”
年芷秀自是欣喜:“梦儿,你也同翎儿一道去。”
两个丫鬟相视一笑,由翎儿带路直直往酒肆去。
年芷秀熟络的挽上桃倾倾的手臂,一道往梅苑去:“前几日那个流言可是真的?你二姐真的?”又四下望了几眼,生怕言语不当。
:“年姐姐你放心吧,这个点,那些丫鬟都在前院伺候着呢,没当值的也不知在那儿闲聊偷懒。”
话音方落,竟听见花园一个矮脚假山处叽叽喳喳有人说话。
丫鬟甲:“二小姐也太不知羞耻了,那种事情也做得出来。”
丫鬟乙:“不是已经洗清嫌疑与二小姐无关了吗?你仔细你的舌头。”
丫鬟甲也不怕,语调更为嚣张:“那老爷与大少爷都没查,随意拉一个落井的出来顶罪。”
丫鬟乙有些动摇:“真是如此吗?那三小姐与六王爷的亲事还会照旧吗?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桃倾倾透过假山空子一看,那两个丫鬟正在坐着纳凉,不甚惬意,咳嗽了几声。
两人生怕被罚,不再说话,桃倾倾故意提高了声音对着年芷秀说道:“年姐姐也知道,我父亲御下极严,最烦那等无事生非的奴仆。”
年芷秀也是配合:“早有耳闻。”
那两个丫鬟大气也不敢出,桃倾倾两人走了半晌才连滚带爬的从假山后出来。
桃倾倾略带歉意:“年姐姐见笑了。”
年芷秀也是个不扭捏的:“这大宅子里,那家没有点肮脏事?反正妹妹你的姻缘已定,也别太放在心上,由好事之人说嘴去。”
:“我倒不会放在心上,也想早些踏出这道门,瞧着你与子深都有了归宿,我心里是真的开心。”
年芷秀举手投足都是大家闺秀的做派:“妹妹你也有了归宿的呀,待丧期一过,你也是正儿八经的睿王妃了。”
提到慕余,桃倾倾不免有些失态:“也不知王爷何时才回来,自上元节后,我便未见过他了。”
年芷秀打趣:“妹妹这是思念成疾了?我听说王爷过几天就回来了,你就宽心些吧,你这千肌阁的设计还真是别致。”
此时打酒的两人回来了,在阁楼的小阳台上铺好了毯子,今日月亮正圆,她有些思念慕余了。
果真不醉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