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彦崧值班的日子了,现在病人已经比刚闹禽流感那时少了很多,晚上一般也就是四五十个病人的样子。】
“彦医生,有个病人自己直接上来了。你看?”当班护士从门外探个头出来,试探地问了问。
“让他进来吧!”彦崧头也没抬一下,继续在忙自己手头上的事。
不一会,两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走了进来,彦崧抬起头看了一下他们,乡下农民的打扮,满脸堆笑的。
礼尚往来,彦崧对着他们笑了笑,说:“请问哪位身体不舒服?”彦崧现在还没有一眼看出到底是哪位身体出了毛病,只能开口询问。
也不知道是这句话起了作用,其中一位可能也是稍愣了一下,然后马上五官就揪集在一起,“唉哟!医生,我这里疼。”然后就把左手按在右边胸口的位置。
彦崧也给他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整得有点疑惑,但也没细想,就招呼他坐了下来。
“就这个地方痛吗?”彦崧指了指他手按住的位置,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彦崧接着问,“有多久时间了?”
接下来,那位就异常主动的诉说了起来。
“有快一个星期了,整天整天地痛,还有点咳嗽,就是没有痰,喘气也不会辛苦。其它什么的倒挺好的,就是睡不着觉,好累的!”那人说完这些,稍想了一下,又好像想到了点什么,“哦!对了,我患过肺结核,医生!你说会不会复发啊什么的?”
彦崧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这人倒是主动,不用问,什么都说了。可能看到彦崧的笑容,另外一个陪着来的给那人使了个眼色,那人又开始呲牙咧嘴地抽风了,但这一切彦崧都没有看到……
检查了一番,彦崧倒没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开了张胸片的检查单,就让他们先去检查了,大约过了半个小时的样子,报告单回来了,右上肺还真的是有陈旧的结核灶,但彦崧也不敢就这个单子就下个判断。
“要不这样吧,你们先回去,明天再拿着报告单回我们医院的门诊部看一看,做一些检查,这些现在晚上也不太方便做。”彦崧觉得病人不是太严重,就想劝他们明天过来看门诊。
那两人对视了一下,经过一番目光的交流,另外一个陪着来的就跟彦崧说:“医生,是这样的,我们是从乡下来大医院看病的,也不容易,要不你就让我们住下院来,这样可能治疗会不会更好一些呢?”
彦崧眉头皱到了一起,这可是奇了怪了!一般情况下,从乡下来看病的人,大多数听到“住院”两个字都是大摇其头,很少有主动要求住院的,再说了,这人病情现在看着也不重,完全没有住院的必要,还真的很奇怪啊。
不过既然人家这样要求了,彦崧也只能同意他们的要求,反正现在病床不紧张,但他还是说了句,“好是好,我也只是想着为你们节约费用,毕竟住院花钱还是比较多的。”
本来看到彦崧皱着眉头,那人还有点担心彦崧发现了什么的。一听彦崧这样说,松了口气,忙说:“医生,你真是太有医德了,其实我们也没什么的,只是想着在这边住着方便一点。再说了,我们还是有钱的,花钱不要紧,只要能治好,做最好的检查,用最好的药都没关系的。你是不知道啊,我们那村现在搞了海产放养,现在家家户户都……”
这人还真是个啐嘴子,彦崧不禁有点烦了,就开了住院通知,交给他,说:“来,病人就不要到处乱跑了,你去帮他把住院的手续先办好了吧!”彦崧见那人还涛涛不绝地宣传他们村的致富经没有出去的意思,就站了起来,出门叫护士去安排床位,然后就连哄带劝地把那人送了出去办手续。
那人走出内二的大门去办手续时,长舒了一口气,默默念了句,“还好老子记性不错,要不那么多东西哪背得下来。”
其实这两人就是刘秋红叫沈杰请来坑彦崧的人,他们也是花了好大的心思,找了个有结核病史的乡下混混和他的一个伙伴,给了他们一大笔钱,交待他们如何如何进行计划。刚才也是他们为了让彦崧相信他们而杜撰出来的背景资料,那人一家不漏地背了下来,可哪知道彦崧对他们根本没有怀疑,倒是有点烦他了。
住了下来后,彦崧写好记录病历,也就没去管他们了。可一个小时不到,那个陪着一起来的人又找上了彦崧,“医生,怎么还不打吊针啊?我朋友还是疼啊!”
彦崧笑着说:“他现在是什么问题都还没搞清,不用那么着急用药,等明天做了检查再说吧。我刚才开的口服药给他吃下去后应该一会才会有效果。耐心一点吧!”
那人面露难色,“医生,真的没关系,捡最好的药用,没问题的,不用给我们省钱。”
彦崧有点哭笑不得了,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哪有人这样子的?没事找针扎,还要求用贵药。耐着性子把那人劝了回去,这一夜也就这样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给那人安排抽了血做常规检查,做了相应的结核试验,到后来的血样检验结果回报也没发现出那人有什么太明显的问题。
可接下来的一个大查房,刘秋红就给彦崧出了个难题,硬说那人搞不好就是胸膜炎,只是给结核灶影响看得不清而已,再说本身那人的胸膜在片子里看上去还是比较厚那么一点点的。反正彦崧没有看出来什么,问过赵宇后就遵照刘秋红的意见给那人用上了抗生素。第二天,那个陪人拿着日清单又来找彦崧了,用的药还不够好,一定要用最好的药。
彦崧就快崩溃了,一发狠,就给那“病人”用上了四十多块钱一支的药,一次就用四支,一天还两次。第二天,那陪人又来找彦崧了,拉着彦崧的手说,“医生,你真的太神了,他现在明显没那么痛了,谢谢你啊!”
彦崧心里不免对自己怀疑了起来,难道真的是自己的思路出了问题?他真的就是一个简单的胸膜炎?不过也就是想想,只要他现在有效果就好了。
不过接下来的事情又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了,过了两天“病人”说完全好了,要求要出院了。在出院前彦崧过去给他再做一次检查的时候,这几天一直陪着“病人”的那家伙从包里拿出一个红包,送到彦崧面前。
“医生,谢谢你这知多天来的关照,这点小小意思请你收下。”那家伙那个嘴咧得跟瓢一样,一脸无害的表情。
这样的事彦崧也经历过,很冷静地叫他收回去,但那人就是油盐不进,最后彦崧还是把那红包收了下来,转头又上交给护长了,上交时彦崧小小吓了一跳,里面居然有两千元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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