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五点多,彦崧接到了通知,要先去君悦听礼仪师的训示,并且要陪着新人在外面一起迎宾。彦崧交待张扬带好肖雄,就自己一个人打的过了君悦。
君悦是南州挺有名的一家酒楼,今晚大厅给方正罡他们给包了,为了省事,两家人就合办婚宴,这样也热闹。整个会场布置得非常漂亮,粉色和紫色的气球充斥着整个空间,尤其是一个用鲜花布置的拱门更让现场显得特别的温馨,大厅最里面的一个小舞台上挂着大大的“方柳联婚”表明了今晚这个会场的主角是方正罡、柳妍两家人。
其实伴郎、伴娘也没什么特别复杂地工作,只是记得带上双方的婚戒,在礼仪师――同样就是今晚的司仪的指令下行动就可以了。
晚上一切都非常地顺利,在司仪的渲染下,大家都认为两家父母就是当晚全世界最伟大的人,而两位新人就是当晚全世界最最幸福的人,很快进行到了游戏环节,由于之前交待过方正罡的同事也没有太过份的要求,只是由那个叫定冬的拿着一个用线穿好的小番茄就上了台。
可是彦崧在台下却明显感觉到了定冬的表情不是那么简单,和他简单眼神交流一下,有问题!
方正罡和柳妍在其他人的簇拥下相对站定,定冬搬来一张椅子,站了上去,看了一眼司仪,司仪很快接上了话:“今天新郎、新娘的爱情长跑终于修成正果,请新人在众位亲朋友好友面前,分甘同味,共食这枚象征爱情的圣女果!”
接着定冬就把那小番茄放了下来,拉着线左摇右晃,忽高忽低地逗着他们,其实这种游戏一般也就是让新人当众亲吻为初衷,可今天的游戏可特别有“内涵”!
方正罡和柳妍已经在众人面前小亲数次了,定冬还没有放过他们的意思,笑嘻嘻地还在拉动着,然后向两边的几个知道内情的人偷偷示意,很快他就不再抽动那个小番茄了。方正罡和柳妍赶紧咬了上去,后面的人也一起按住了他们的头,让他们的唇紧紧连在一起,这时只见他们两个手忙脚乱地推开对方,唰的一声一起回到桌上一边咳嗽一边找水喝。
这时司仪也奇怪他们的表现,偷偷问了旁边的定冬,怎么回事啊?
定冬笑得都快直不起腰了,拿过麦克风对全场说:“我们先把芥辣和黄连素磨粉搅匀了,再用注射器打进番茄里面去,用线穿好,好让我们的方正罡和柳妍好好品尝这爱情果的酸甜苦辣!”
这时全场的宾客都笑了,几个年长的也只是摇了摇头,这些年轻人太能搞怪了。】方正罡眼泪鼻涕全下来了,指着台上的那几个家伙,艰难地说了句“你们几个给我等着!”
彦崧笑得非常开心,这些人这是太有才了,做医生还真委屈了他们。还好自己结婚时这些人不会到场,要不到时肯定会给他们玩死。这时肖雄和几个下午赶来的同学已经开始走上来敬酒了,死活要让方正罡来真的,方正罡没办法,只能跟他们几个真刀真枪地拼,彦崧做为伴郎和同学自然也得跟着一起上啦。
肖雄叫得最凶,敬过新人敬老人,敬完老人敬女人,反正有理由的他自己都挑了个遍。彦崧看他那喝酒法,不禁感叹,士别三日自当刮目相看,想当初一瓶啤酒就可以让他老老实实地睡一个下午啊,看来这几年是练出来了。
最后该倒下去的,都倒下去了,就留彦崧几个还算比较清醉的,家在南州的都给人送回了家,在王欣几个人的帮助下,彦崧先后把那几个从外地赶来的同学从君悦拉到旁边的一边宾馆。等最后把看似不那么醉的肖雄拉走时,他还抱着方正罡在鬼叫,“你今天结婚我很高兴,我真的很高兴,以后一定要好好对柳妍啊!不然我可不放过你。”
终于,肖雄还是给带到了宾馆,可进门时彦崧就发觉他不是很对劲,一个劲地鼓腮帮子,电梯按钮本就说得明明白白是“按”的嘛,他老哥却是用拍的,总之感觉很亢奋。在电梯里蹦蹦跳跳地,彦崧都担心电梯的钢缆会不会给他跳断。
把肖雄送进了房间后,他终于还是爆发了,把头伸进马桶,吐得昏天黑地的。最后爬出来了,彦崧问他要不要带他去学校的附属医院挂水,他也不回答,只是很有气势地挥了挥手,然后就跳到床上抽另一个已经不醒人事的同学的屁股,嘴里还骂道,“你怎么那么没用,才喝多少啊!起来,别装死!”
好歹彦崧才把他拖下来,把那个给他折腾了的同学安顿好,却听见背后传来了哭声,这哭声不是别人的,正是肖雄的。
彦崧很不可置信地看着肖雄,只见他整个人缩在电视柜上,抱着双膝,一个劲地流眼泪,一边嚎啕大哭。彦崧问他怎么了,他就只说了一句话“没了,没了!”
彦崧很不理解,问他什么没了,他却不做声,只是一个人在哭。彦崧看他应该是醉了,正盘算是先给他喝水还是把他按到床上去时,肖雄终于说话了。
“烟囱,你知不知道,方正罡没了。他就这样没有了!”
彦崧实在不清楚他是什么意思,好端端的方正罡怎么就没了呢?问了肖雄一句为什么。
“方正罡今天就没了,就今天!那么多年兄弟,他就这样没了,从此被困,再也没有幸福了。烟囱,你说干嘛要结婚啊!不结婚不行啊……”现在肖雄哭得更大声了。这一句话终于让彦崧明白了他为什么会那么反常,原来都是给她女朋友逼婚给闹的。
“一个月就那几毛钱工资,养得活她还是喂得饱我啊?结婚那么累,我不结婚,我不结婚!我现在多潇洒啊,拿一分钱我花一分钱,虽说穷,但也还算有个人样啊!我科室里有几个老主治,到现在为止都还有十几万的外债,都是让老婆、孩子给闹的!彦崧!我不结婚,我不结婚好不好嘛!”肖雄现在哭得像个在跟大人要糖果的小孩一样,两手抓住彦崧的手使劲的晃。
其实肖雄也是有他的苦的,毕业后阴差阳错地找了一家效益不是很好的县医院,据说一个月平均收入也就两千左右,家里条件又不是很好,又有个长年生病的老妈。她现在的女朋友是个不错的女生,知道他的情况后没有嫌弃,还是跟他好好谈恋爱,可是她家的条件也不是很富裕,所以肖雄如果是要结婚的话,压力还真的挺大的。可现在女朋友想结婚了,又做通了未来婆婆的工作,逼着他结婚,肖雄心里别提有多苦闷了。今天难得放松一回,果然喝过了头,现在正在真情流露呢!
彦崧看到他现在的样子,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大家同学一场,可同人不同命,过得比自己好的同学不少,活得比自己累的同窗更多,可这些又不是一个人想改变就能改变的,说白点,谁活得都不容易!
总算把这些人都安顿好了,彦崧自己也快累死了,躺在一边睡过去了。
第二天,彦崧又一早把他们几个送走这才回到了方正罡的家,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准备回曲阳了。只有柳妍送他到门口,方正罡昨晚为了帮柳妍挡酒,杀敌一千,也自损了八百,到现在还在床上抱着被子叫老婆呢。
彦崧早已经拿到了回程的机票,到了路边等车准备去机场,这时他接到了王欣的电话,说要送他去机场。彦崧告诉他已经到了机场,在候机了。
可就在挂了电话没一分钟,王欣的车停到了彦崧面前,王欣走出来歪着个脑袋四处看了看,最后看着彦崧说:“怎么机场没有飞机的?”说完就钻回车里,也没开走。彦崧咧了咧嘴还是上了她的车。
王欣看到彦崧手里拿着的衣套,说:“衣服拿回去就要送干洗,昨天你们搞得那么疯,肯定会很脏。”
彦崧哦了一句,之后突然想起了些什么,从口袋里拿出钱包,抽出三百块钱,放到了王欣车中间的杯架上,说:“这是你帮我买单的领带钱,那天忘了还给你,不好意思。”
王欣本来看到彦崧拿钱还有点不解,听完他的话后从此一句话也没说,直到机场,把彦崧放下后也没跟他道别,径直开走了,速度明显已经超过了旁边的限速标志上的数字。彦崧心想,估计自己是把她给得罪透了,唉!
进到了候机大厅,彦崧接到了方正罡的电话,听起来好像还是在说醉话,说了一通感谢的话,并且表示有空一定要去曲阳看一看。
彦崧登上飞机,下意识地找了一下,没有看到顾少君,嗯,也就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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