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难道到现在还觉得他真的是为了感恩你当年的救命之恩和赤子之心吗?”
黎方远:“你说那么多,我进入镖局都是针对你的阴谋,我想知道,你身上究竟有什么东西让我觊觎的?”
芩谷当然不能说对方的目的是因为委托者这个强大的灵魂,她摊摊手:“我这般年纪对武学便有如此造诣,而且……其中有些跟你以前拜师学的还有异曲同工之妙,你当然觊觎了。”
众人相互看看,原来这个小女娃的武功好像还跟这个舒豪的隐世师父有关呢。唔,这个解释有些牵强啊。
不过她是大佬,打又打不过,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江湖本来就是充满无数秘密和奇迹的地方,那些突然冒出来的武学天才,哪一个不是身怀秘辛的。
……舒豪被众人“指指点点”,他视线从镖局的人身上扫过,大家看他的眼神也变了。
茕茕孑立,他是没有任何理由在镖局待下去了。
苗莹见舒豪此刻如此难过,她更愧疚了。
想到当年她因为误会而误伤了舒伯父,舒豪明明能把她杀了为父报仇的,但是到最后关头他非但没有杀她,还救了她,自己摔下山崖受了重伤……也才生出这么多的事端。
虽然之前她与这个镖局少主没有任何交集,更谈不上什么恩怨,但是此刻,少主竟然让舒豪遭受这等非议,她心中顿时升起强烈的恨意。
苗莹娇斥一声,“唰”地从腰间抽出雪亮的软剑,飞身朝芩谷刺了过去。
所有人都以为她如此去冒犯一个决定高手,简直就是送死——比经根据他们的经验判断,高手都是不容亵渎和喜怒无常的。
而舒豪更是焦急地喊着“莹莹”的名字,飞身去救。
芩谷最是见不得舒豪这“舍己救人”的做作样子——丫的,弄得好像她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一样。她都没动手呢,你来救什么救!
芩谷手轻轻一挥,一股无形的力量摄住苗莹持着软剑的手,再轻轻一带,就被芩谷圈在了臂弯中。
而飞身而来的舒豪那一剑正好刺向苗莹的方向…他顿时瞪大了眼睛,然而去势一定,空中又没有任何借力点,他惊恐地大叫:“不……”
苗莹也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子,她眼睁睁看着那剑尖刺向自己的心口却无能为力,刹那间,无数思绪在脑中闪过——他果真还是对她下杀手了。死在他的手里也好,他终于为他父亲报仇了……
苗莹缓缓闭上眼睛,然而过去了一息,两息,心口的刺痛和死亡并没有降临,她再次睁开眼睛…
就看到两根白皙的纤指夹住剑尖,硬生生挡住剑锋。
啊——
芩谷手腕轻轻一动一撩,舒豪身体便被甩了出去,落到地面倒退数步才站稳,很是狼狈。
围观的各大门派心中更是惊骇不已:他们知道舒豪现在武功已经到了后天九层左右,已经是高手中的高手。
但是这样厉害的任务在这个“少主”面前,竟然被如此轻易地化解。关键是做的如此举重若轻,这实力……他们心中升起一阵后怕和庆幸,幸好他们刚才还没有做出对不起镖局的事情,幸好刚才没有说什么对不起镖局的话。
苗莹还有些懵,没回过神。
芩谷轻飘飘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你难道就没想过当年隐门惨剧和失窃案是有人布下的局吗?”
怎么没想过,她这些年都在调查。调查结果是,她误会舒伯父了……
芩谷继续道:“对于一个决定高手来说,想要模仿某一门派的招式并不难。唯一难的,就是能悄无声息地进入禁地……”
苗莹这些年一直被父母的仇恨和自己对舒豪的愧疚所折磨着,此时听芩谷这么一说,脑海中浮起异样的感觉。
她几乎是脱口而出:“你的意思是,其实,当年我并没有”误会他?
芩谷嘴角浮起一抹笑意。
舒豪定了定神,见屋顶上那个妖女正在更苗莹说着什么,他顿时觉得不妙。
“莹莹,你不要听那个妖女胡说,她在蛊惑你,她……她武功那么高,说不定她就是杀害伯父伯母盗走秘宝的人…”
苗莹视线落到舒豪身上,紧抿着嘴唇,眼眶中浮起一层泪光。
她又不是笨蛋,有些问题只需要仔细去思考把所有线索联系起来,自然就能捋清其中曲直。
没有谁比她更了解舒豪,要说舒豪练武底子不错是真,但她也不差,在事发之前,他们修为都差不多:快要进入后天之境
出了事之后,他将她从山谷中推上去时,所使出的功力至少在后天二层左右。
短短半年时间,怎么可能从一个还没进入后天之境的就直接到达后天二层?
舒豪的父母知道隐门禁地的进入机关,而舒豪的母亲白颖的哥哥是飞仙谷掌事白昇,他的能力早已经进入先天之境…只要知道进入机关,拿走东西,以及杀死他父母简直易如反掌。
当然,白昇也可以用其它武功招式杀了她父母,只是那样一来完全就是无解的。
他要的效果就是计中计:先是把怀疑目标引到舒豪父母身上,然后再让她自己去发现他们实际上并没有作案时间,然后再为自己作下的事情后悔,对舒豪的爱和愧疚都达到顶峰,最后不惜为他做任何事!
芩谷为了弄清楚这一段剧情,让枳耗费了不少能量。
江湖,糨糊,果真如此啊。
…………镖局的闹剧被芩谷用强大的武力镇压下来,当然,不管是当年隐门秘宝失窃和两派掌门遇难,还是现在这些各大门派想要的秘宝真相,也并非芩谷几句话就能彻底打消他们的念头。
芩谷既然控场,在大致梳理了其中纠葛后,便与众人约定,三日后,苍山主峰再聚,解决所有恩怨。
众人点头同意,毕竟这里是镖局,真干起来了也会伤及无辜。
关键是镖局少主实力深不可测,就算她说的话有些太过匪夷所思,他们也无法追究。
若是能找个宽敞的地方,大家开诚布公把事情弄明白是最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