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不想跟一个小姑娘在这里逞口舌之能,而芩谷也已经把心思放在进食上面了。
各个小时空的美食都尝过后,发现对食物的色香味的品鉴水平都变高了。
这个油饼不管从外形还是颜色以及味道,真的很一般,就是直接将发面捏成圆饼形状丢油锅里炸。
捏的形状不圆方,厚薄不均,不酥脆也不松软,还带着重重的油烟味和发酵的酸味。
挑剔,但并不影响她进食的兴致。
芩谷对生活的态度就是:若明知道是条件有限且不得不吃的食物,矫情只会为难自己。索性放宽了心态,就算是不是记忆中最美味的存在,也能嚼出另一番滋味。
芩谷看起来吃着也挺斯文的,可一会儿的功夫,桌子上一大摞的油饼就少了一半,而且看她那悠哉悠哉的样子,一点也没有被撑到。
马蹄声越来越近了,旋即,从林间小道上冲出一匹高头大马。
又是一个戴着斗笠的,背上背着一柄宽剑。
到了茶棚近前,猛地勒紧缰绳,把马头都扯起来了,传来一声长长的嘶鸣。
那人勒停马儿,翻身跳了下来,视线往茶棚里梭巡一圈,然后随意把马儿栓在旁边的树上,折身直奔茶棚。
往另一边的桌子走去,那里原本有两个斗笠人。
顿时,茶棚了的气氛变得凝重而诡异。
几乎所有人都竖起耳朵,密切注意那一桌的动静。而眼睛还要故意看着面前的豆子。
实际上那三人并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几人只是眼神交错,点点头,便完成了交流。
一个“村民”凝神听了很久,也没听到他们说了什么,忍不住抬头小心翼翼地看……旁边人立马作眼色:别看那边,小心被发现了。
芩谷看着在自己眼前真实上演的江湖人接头的默剧,让她想起一个成语——掩耳盗铃。
丫的,大家彼此心知肚明,就是为了那件事才守在这里的:一个以为得到独家情报而神神秘秘的;其余人以为自己装的很路人而偷偷摸摸的,实际上谁还不知道谁啊。
大概又过了一个时辰,已经到了下半晌。
茶棚里的人除了要了两碗水,去树林里解决了两次私人问题,其余时间基本上都是那种大眼瞪小眼。
芩谷把桌子上的食物已经干掉完了,有了能量补充,感觉整个人都爽快了。
给钱的时候,芩谷见灶台上的三个油饼还在,便让老婆婆把三个给她包起来,她带走。
其实平时这里还真有村民来这里歇脚,不过今天这里气氛诡异,就算是有真正的村民从这里过也不敢过来凑份子啊。
而这些武林中人,一般不会吃来历不明的食物,特别是在这样的非常时期。
凉茶的话根据他们经验还能分辨出里面有没有掺东西,但这油炸的东西,油烟味儿很重,而且还有面粉发酵的酸味儿,就很难分辨了。
正好便宜了芩谷。
芩谷的动作再次打破了茶棚的平静,都纷纷看向她:难道她真的只是从这里路过的?还有,好像她吃了那么多有病也没啥事,看来饼里应该没动手脚……
这些人在这里等了大半天,带的烙饼又干又硬,哪有油饼香啊…早知道当时就该…唉。
芩谷刚刚离开不久,茶棚里的人就像突然打了鸡血一样,齐刷刷地站起来,冲到外面。
很快,从林中出来一队马车。
如果芩谷在这里的话,就知道,这一队马车不是别的,正是振兴镖局的车队。
一共六辆,上面堆满一袋一袋的货物。
马车被茶棚里的人拦了下来,黎方远骑在马背上,抱拳振声喊道:“各位好汉,我们是振兴镖局,受人之托将这批货物送到北疆城,还请各位好汉行个方便,我们振兴镖局感激不尽。”
一个“村民”上前,“想必阁下就是振兴镖局大当家,黎总镖头吧。我们今日并非想为难你们,而是我们也是受人所托,找一件东西而已。还请黎总镖头行个方便。”
另一个“村民”喊道:“黎总镖头,大家都是明白人,明人不说暗话。我就实话跟你说了吧,我们已经在这里等你们很久了,识趣的话就把东西交出来,大家以后见面还是朋友,若不然,等会撕破了脸皮,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这些“村民”分为四个不同的团伙,一共十九个人。
修为最低的就是之前被芩谷呛了几句的两人,后天二三层,其余的都在四到六层,算得上高手了。
虽然他们代表了各自不同的利益,但是他们眼下的目标只有一个——振兴镖局。
而振兴镖局这边,加上黎方远才十二个镖师。
修为最高的是黎方远,后天四层,其余的镖师基本上都在后天二三层。
所以,若是真干起来,振兴镖局的确占不到便宜。
黎方远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没有硬刚,而是把问题抛给对方:我倒是很愿意配合你们,但你们一上来就盛气凌人刀剑相向,却不说究竟要什么东西,让我怎么给你们?
一番唇来舌往后,黎方远让人从后面马车上的一个箱子里,搬出一个长方形匣子样的东西,外面用布包裹着。
众人一看这东西的轮廓,正是他们要找的,顿时激动起来。
看来他们得到的消息没错,一阳宫的人的确把真正的宝物交给振兴镖局托运了,而振兴镖局又假借帮朝廷运粮的借口,从溧阳城到上京,然后再从上京折道白岭。
打的真是好算盘,想从他们严密的情报网中脱身?做梦!
当然,至于一阳宫委托其他几个镖局,也有人去跟踪,但他们这些人,任务只有一个,从振兴镖局把东西夺过来。
也就是说,不管这个振兴镖局带的东西是真是假,他们夺过来就是。反正最后所有东西都落到他们手中,害怕真东西飞了?
且说刚才四伙人还一致对外,针对振兴镖局。
现在眼看振兴镖局终于把东西拿出来,好像只要抬手就能拿过来一样,反而问他们:既然你们都想要,那我究竟究竟该把这东西给你们中间哪一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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