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看到那三个凶神恶煞的歹人此刻正躺在地上,嗷嗷地惨叫,甚至还朝他们伸出手:“不要走,救救我们,不要走……”
看起来很痛苦,很可怜……
书生两人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阵势,人都有同理之心,所以两人内心不由得升起一丝恻隐之心,然则一想到就在前一刻他们差点就被这些歹人杀害了,也不知道他们在这条路上还害过多少人,此时的心软就是是非不明好坏不分了。
所以他们脑海中很快被之前这些人的凶残模样所取代。
不,绝不能心软。
两人愣怔片刻才回过神,继续逃也似地离开了。
至于丢下的衣物,书籍和笔墨纸砚等等,也只有等到了城中,投靠亲戚后再做计划了。
没有什么比命更重要。
芩谷没有直接干掉这些人,是觉得,直接让他们死了,真是太便宜他们了。
他们身上的“油水”比之前山匪还要多得多,想来他们在这里干了多少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或者说还有从上一辈传下来的业力。
不管怎样,所有一切,都在她芩谷到来后,都结束了!
后来,又来了十几个老老少少的山匪,芩谷直接下药…
用的是以前用来对付兽人的那种,不断对体内元力蚕食鲸吞,逐渐失去对身体的控制力,想来他们更适合这样的死法。
因为药效发挥需要一点时间,而且芩谷做事喜欢有始有终,一定要亲自看到功德值入账才会安心。
在等待的时候,她顺便把之前书生两人拉下的东西收拢,放到城中,写了失物招领。
为了把自己飞天蛾的名声打响,还写了落款。
那书生到现在方知救他们的是飞天娥,感激不已,于是写成了折子戏,在民间广为流传。当然其中不乏有夸大的成分。
于是飞天蛾的名号不仅在江湖上传遍,在普通人间也人尽皆知。
还是和之前一样,人们对于她这样的女侠作法褒贬不一。
清除道路一害而获得直接利益的人当然觉得飞天蛾简直就是济世救人的大侠,但是对于很多江湖人而言,却觉得飞天蛾的手段太过残忍血腥——简直都不给人留一线活路,连改过机会都没有,如此凶狠,跟那些恶人又有何区别?跟那舒豪大侠一比,简直是差远了。哦对了,好像最近这段时间都没怎么听说他在江湖上行走了?
芩谷想说:是因为她已经帮他把“江湖救急”的英雄事迹已经做了啊,当然就没他什么事儿了。
芩谷偶尔在乔装改扮的时候听到有人议论“飞天蛾”时,见人家拍桌子摔板凳说飞天蛾是如何如何凶残的女魔头,就是那种恨不得把这个嗜血成性的女魔头给人道毁灭,也亏得还有人说她是为民除害的女英雄,呸——也是她心性好,听见这些人义愤填膺的模样都懒得理会,懒得跟那些无名之辈辩解,仍旧云淡风轻地走自己的路。
至于舒豪,他当然也觉察到身边的一些变化。
首先便是,他觉得每次押镖出行都太顺利了,顺利的有些过份。
然后是身边的人对他的吹捧也越来越少了,反而更多的是议论飞天蛾如何如何,在什么地方又干了一件为民除害的大事,又帮官府捉拿了某某采花贼、飞天大盗之类。
他把目光锁定芩谷,一度怀疑那一切都是这个从一开始就看他不顺眼的女人作下的。
然而经过打探和试探,没有任何收获。
——且说这书生和书童好不容易逃回城中,首先便是去衙门,带人前来剿杀歹人。
衙门的人来了后,看到的是另一幅样子:几乎所有人都像是得了软骨症一样,看样子非常痛苦。
其实官府早就对这个地方山匪头疼不已,但是出动了好几次官兵,都没办法。
现在,看到这些山匪竟然变成这样,真应了两个字——报应。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
官府为了警示世人,特地让人写了一篇械文昭告天下,总之,就是说举头三尺有神明,就算能逃得过官府追捕,也逃不过老天爷的惩罚。喏,这就是下场。很完美将这次事件圆了过去。
书生和书童从城门失物招领拿回东西,激动不已。
虽然一路上他们并没有看到其他人,但是他们相信,肯定有一个很神秘的高手在暗中帮他们。
书生朝着小儿山方向跪下磕头,承诺一定要努力考取功名,做一个好官,惩恶扬善,造福一方百姓。
芩谷在这里耽搁了五天,然后又去威远城城露个面,再返回溧阳城。
此时,已经距离振兴镖局的队伍出发过去七天时间,按照行程,他们大概最多两天后到达上京……现在,想必镖局队伍中已经有一部分从暗中折道白岭吧,因为白岭是通往飞仙谷唯一的也是最后一道隘口。
所以,按照这个时间来推算的话,普通人是绝对无法从这里赶往白岭的。高手也不行。
但,芩谷行。
芩谷回家看望了阮心玉,说了一些外面的见闻。
阮心玉见女儿现在又变回以前豁达开朗的样子,很是欣慰。而且她也知道这段时间女儿很懂事,丈夫对女儿态度也逐渐改变,心中就更是高兴。
芩谷说,反正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想再去稍微远点的地方逛一逛,比如上京。
她的理由很充分,这次父亲亲自带队为朝廷押镖去上京,她现在去的话可能正好遇到他们回程,或许在中途经过的城市还能买点什么东西或者顺便接个什么镖之类的。
镖局对外的信息只是替朝廷押镖,阮心玉也仅仅知道这些,相对私人的镖,朝廷的其实更安全一些。
阮心玉听女儿这么一说,便应允了,只是依旧嘱咐她路上要多加小心,尽量不要与人结怨,不要多管闲事之类的。
芩谷一一应了,便直接出发了。
出了城,芩谷便直接拐入山中。
依照枳画出来的地图,朝着白岭的方向直线前进,逢山越岭,逢河渡水,一天后,芩谷便到了白岭。
这样急行军的赶路,即便芩谷有先天炼气术和灵力滋养,也有些吃不消。
找了个隐秘地方略作休息,待身体完全恢复,然后利用移形换貌之术改变形貌之后,这才从山中走出,朝茶棚走去。
芩谷根据委托者前几世的记忆,直接前往所有事情击中爆发的白岭山脚。
这里有一座茶棚,方圆十数里荒无人烟,所以过往商旅都会在这里歇脚。
芩谷现在就一个行走江湖的侠女打扮,这个小时空都比较崇尚江湖,不管男的女的,都喜欢到处游历,名曰闯荡江湖。
若是遇上一些事情,弄出动静,有了名声,基本上在这江湖上就有名号了。
所以芩谷的到来并没有引来特别的关注…不过,今天好像茶棚里的人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健谈,都三三两两坐一桌,彼此保持着警惕。
芩谷四周睃了一眼便拣边上唯一一张空桌子,正要坐下,林中突然传来隐约的马蹄声。
声音由远及近,顿时,茶棚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芩谷见此,知道自己没错过这场“盛会”,终于赶上了。
看到那些装作樵夫或者普通村民的人,此时脸色都变得凝重起来,手也下意识摸向怀中。
茶棚老板是一对老夫妻,看着满鬓斑白,但是精神矍铄,行动敏捷。
原来曾经也是江湖上有名号的,后来看淡了名利,便在这里摆了个茶棚。
这里不仅有茶水,还有煮的豆角花生和简单的汤面和油饼,当然每天都有定量,卖完了就没了。
今天,这些伪装的樵夫们很显然心思并没有在吃的上面,桌子上一叠煮豆角基本都没怎么碰过。
芩谷看对方的灶台上还放着十来个油饼和两个半篮子的花生,于是要了八个油饼,三盘花生,两碗凉茶。
人们的注意力被这几个数字吸引过来,纷纷看向芩谷,看来对方并不是一个独行女侠,还有同伙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来跟他们抢生意的,不管了,看对方也就一个后天一层的修为,就算是,也轮不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