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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轰隆!
黄昏残阳如血,天地间天塌地陷一般,翻江倒海,山崩地裂。
漫天烟尘之中,杭州城高大的城墙如同泄了气的皮球,慢慢的塌陷。
随碎石和泥土在地上堆积出一条,直接通往城里的道路。
“完胜,完胜!”
十万定远将士齐声呐喊。
傅友德长刀一挥,“进城!”
“杀!”
无数定远军士卒,在火红大旗的引领下,冲向城头。
“完了,全完了!”
杭州城头,知府和地方文武官员号啕大哭。
和州贼朱五部十万大军围攻杭州,先在城外伏击了浙西三个来援的义军万户,又野战击败出城的达鲁花赤,斩首两万人。
随后,火炮地道双管齐下,杭州城破。
“诸位,在下先走一步!”杭州知府以发掩面,凄然一笑,从城头落下。
“杀!”
喊杀声越来越近,这些大元的官吏,心知死期已到,纷纷走到城头,准备以身殉国。
“诸位!诸位!”此时一个文士忽然拦住大伙,有人认得,这人是杭州达鲁花赤帐下的一个幕僚,罗贯中。
“诸位,且听在下一言,朱五虽然是贼,但不是滥杀之人,况且他如今称王,定不会滥杀士人!”
罗贯中满面烟尘,“诸位已为大元效忠,无愧于心,何不留下有用之身!”
“你是说让我等从贼?”一官员大声喝问,怒道,“我等读书人岂可从贼!”
说完,转身欲跳。
却见城头上的官员,全都围住罗贯中,不停的问。
“当真?”
“朱五真不随便杀人?”
朱五当然不杀人,当了汉王还要笼络天下官绅士人,只不过常遇春攻城之前,可没想过招降这码事。
定远军十万大军扫荡江浙,武已常遇春傅友德为主,文已返回江南的胡惟庸,汪广洋为主。
汪胡二人,虽然没有参与军事之权,但有安抚地方,监督军事,军纪的权利。
“进城之后,封锁各个府库。二位统领约束士卒,不得抢掠财物,糟蹋女子。”
定远军先锋已经入城,后续部队也在源源不断,中军缓缓前行,胡惟庸郑重说道。
“呸!”常遇春根本不给胡惟庸好脸,吐了口嘴里的灰尘,纵马远去。
“俺姐夫就这脾气!”蓝玉比常遇春圆滑一些,笑道,“军级方面你不用担心,汉王的军命,谁敢违抗?”
胡惟庸苦笑道,“说是如此,但是本官职责所在,杭州又是花花世界,所以话说在明处!”
大军进城,城内居民全战战兢兢的躲在房内,不敢露头。繁华的杭州城,能看到的都是兵。
“城内百姓无需惊慌,汉王反元,只杀贪官污吏,与百姓无关。”
“汉王军令,凡定远将士,不得骚扰百姓,违令者,斩!”
街上,骑兵往来纵横,不断的高声重复安民言语和汉王的军纪。
“这仗没意思!”常遇春和傅友德信马在街上闲逛。
“杭州重镇被咱们攻下来,怎么会没意思!”傅友德笑道。
其实傅友德心知肚明,常遇春杀性太大,军级和那些督战的文官等于在他头上套了一个紧箍咒。
他撒不了还,如何能高兴。
两人说着闲话,到了杭州府衙,门前一溜的读书人排起了长队。
“这他娘的干啥呢?”常遇春冷脸问道。
蓝玉正在门口,跑过来,“姐夫,胡惟庸手下的人在给降官,幕僚登记造册!”
“他娘的,天下败坏全是这些贪官污吏干的好事。要俺说全宰了干净!”常遇春骂骂咧咧。
傅友德苦笑下,和他下马进了府衙。
路过门口,登记的桌子时。
正好一个定远军的小吏,拿着笔给一个长须文士登记。
“姓名?”
“刘基!”
“可愿为定远军效力?”
“只求回乡!”
榆木疙瘩脑袋,傅友德无声笑笑,继续前行。
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汉王基业已成,不趁着现在改头换面,回乡隐居?
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
殊不知,他身后的蓝玉听到刘基两个字,脚步忽然一顿。
随后,蓝玉慢慢留在门口,盯着叫刘基的文士。
愿意效力的留下,不愿意效力的甄别下,是否有民怨。若清白人,给予路费回乡。
读书人的嘴太厉害,现在还得罪不得。所以,只要不是贪官污吏,罪大恶极,朱五都怀柔为主。
“在衙门里且坐,回乡的话自有人安排!”小吏写完了文书,边上有人带着刘基这样的文士往里面走。
“且慢!”刚走出几步,傅友德的亲兵叫住了他们。
“你就是刘基?字伯温?”蓝玉盯着刘基问道。
“正是在下!”刘基心中惊讶,面色从容。
眼前这年轻人,一身铁甲,看着就不是一般的军将,为何认得自己?
“你走吧,他交给我!”蓝玉呲牙一笑,赶走带路的小吏,对刘基说道,“刘夫子,恐怕您暂时回不得乡了!”
刘基长叹一声,“不知将军何出此言?”
“金陵,汉王要见您!”
“在下和汉王素昧平生....”
蓝玉没那耐心听他说什么,摆手,几个亲兵跑了过来,“给这位先生找个住处,干净的,饮食上不要苛刻。”说着,郑重道,“记住,给看好了,别委屈了先生,但是也别让他走了,这人是汉王要的!”
“喏!”几个亲兵听了,拉着刘基就走。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况且这些还是贼兵,刘基根本无法反抗,又不能破口大骂。
“尔等带在下去哪?在下有家,有住的地方?在下还得收拾?”
随他怎么说,但是几个亲兵架着他就走。
其实不只他这一个,杭州投降的文士中,不时有人被拉出来,单独拉到一处,随后在单独安置。
但是这其中除了刘基一人朱五的命令之外,其他都是席应真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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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遇春,傅友德部,连攻连克,现已围攻杭州,不日可破。
军纪尚可,常统领未曾杀俘,军中无抢劫等事!”
朱五看完之后,蓝色的信纸在火上缓缓燃烧,化为灰烬。
随后再次拿起一张,上面写道,刘福通部关先生已经到庐州,不日过江。随从百余人,驮马二百匹,据说都是给汉王的礼物。
朱五又一次烧掉,又拿起一张。
“重八有意来金陵,董抟霄已鸿门宴劝阻,来或不来,尚在两可之间。”
“呵!”朱五轻轻冷笑,鸿门宴?老子不是项羽,要杀你,用不着鸿门宴。
天色已晚,朱五伸下懒腰,一股乏力涌上心头。
在金陵其实比在前线还累,心累,各方势力,各种人心,都要面面俱到。
“该找个秘书了!”
朱五心道,或者说准备一群秘书。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朱玉的声音。
“爹,有人想见您!”
“这么晚了,谁呀?”朱五收拾书案问道。
“嗯....”外头朱玉犹豫一下,“应该是俺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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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住,我的大名是二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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