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月的声音虽然带着冷,却似乎十分的平静。我和郭莲有些慌乱,但还是迅速起身收拾了一下。
那时候,郭莲一脸红润,头发有些凌乱,居然叫我去开门,而她则去了洗手间里。
我特么也尴尬得不行了,只能硬着头皮去给倪月开了门。
门一打开,倪月站外面,穿着咖啡色的大风衣,两手揣在裤包里,神情依旧显得平静,看了我一眼,说了句:“荷尔蒙味道显得够重的。”
我很尴尬,说:“倪月,有什么事?”
她没理我,只是往客厅里走,然后看了看沙发,便坐到另一边去了。她本来是要坐在最大的那个三人沙发上的,但看那上面竟然有水迹,便挪到单人沙发上去了。
然后她还呵呵一笑,说你们这战斗够激烈的啊!
我已经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了,不知道怎么回应她。她却接着说:“你是个优秀的男人,这一点都不让我惊讶,因为我早就发觉出来了。从开学的时候,她把我留在总校,没让我去分校,我就察觉出来了。幸好,我并不太喜欢你。我有我所爱的人,正好,你们这一出,让我彻底的死了心了。”
我想了想,问道:“谁?”
她似笑非笑:“你用得着知道吗?这和你有关系吗?”
我尴尬,无言。
她又说:“现在我来到这里,就是给她说一声,我要辞职的。相信她也会同意的,这样对你们也好,不必偷偷摸摸的了,也不必内心自责。从今以后,你们放心去玩吧,享受你们的人生。在你优秀的背后,其实是一颗贪婪的心,靠着女人,拼命的追求着上进,甚至,不惜和一个大你这样年纪的女人在一起。我很佩服你,真的。”
那时,郭莲还是从卫生间里出来了,收拾了一番,依旧显得风采迷人。她很坦然的面对了这一切,说:“倪月,你辞职就不必要了吧?”
倪月说:“我看见你,觉得很恶心的。你就不要说话了。就算你不批准我辞职,我也一样要辞的。明天,我就将离开这里,再也不出现在你们的面前,免得碍你的眼。”
郭莲说:“你要去哪里?连房子也不要了吗?以后,我还打算把我的事业传给你们俩呢,这也这不要吗?”
倪月很冷静,说:“我去哪里?当然是追求我的幸福去了。你的房子就是你的,我不要,你的事业也一样。不食嗟来之食,是我的性格。就这样吧,郭大老板,你就和你的小情人好好享受一下周末之夜吧,祝你们幸福,但我可以算定你们一定不会幸福,再见!”
说完,倪月很潇洒的起了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只不过,她出门的时候,还是愤怒的关了一下门,砰的一声,将我和郭莲都吓了一跳。
我和郭莲在客厅里,站在那里,简直无语了。
不过,郭莲很快把车钥匙丢给我,说去跟上她,看看她到底要去哪里,我不放心。
我说这哪能行,倪月知道你的车的,我还是打车算了。
她想想,说也对,这个周末,你就给我跟着她,我想看看她所谓的幸福到底是什么样的。
那时候吧,对于郭莲,我真的是唯命是从,所以马上出门。没多久,便见倪月开着她的车,离开了小区,我马上出门打了一辆车,一直跟在她的后面。
二十来分钟后,倪月来到了一家不错的宾馆里。我跟了进去,向服务员打听了她,并且说我是她男朋友,闹了点小矛盾,想给她解释一下。
服务员还是热情,说倪月在301房间里,好像还有一个女朋友在那里面住。
我点点头,便去了301房间。当然,我没有敲门,而是在外面听了听。
只听里面一个中性嗓音的陌生女声在说:“亲爱的,都说好了吗?”
倪月说:“嗯,说好了。这下子解脱了。他们真的很无耻,但这是他们的权力,一个离异,独自打拼这么些年,需要情感的安慰,另一个受尽了伤害,也需要女人的关心爱护,他更渴望成功与辉煌。本来,小姨说这事的时候,我就有点不同意的。现在好了,一切都暴露出来了,我们平静的结束这一切,很好。”
“呵呵,亲爱的,你能这么想,也就对了。”
然后,没有声音了,接着,我便听到了不应该听的声音,心头都有一种崩溃感。原来……
好吧,我这命里也真是奇葩得紧,连这种事情都能碰上。
我无法想象那种画面,很快便离开了。
在回去的路上,我转了个心思,便没有去郭莲的家里,哪怕是刚才我们才一半的时间,都还没有达到什么巅峰的状态。
我让出租车把我送到另一家宾馆里,然后给熊玉琳打电话,叫她过来。
熊玉琳自然高兴的来了我房间里,一见面,她很激动,点燃了我。那一夜,我都没怎么说话,只顾做着一些事情。
最终熊玉琳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问我怎么了,是不是那边分校工作上遇到了什么麻烦。
我说没有,只是最近感觉心里不舒服。
她说那要去医院里检查一下啊!
我说这马上就元旦了,也要忙期末考试了,等放了假再说吧!
她说不行,身体要紧啊,不能拖。
我说真的不必要了,我还是这么厉害,你知道的,也可能真是精神上的问题吧,因为和倪月分开了。
她脸上闪过一抹惊讶,似乎夹杂着喜悦:“什么,你们分手了?为什么?”
我苦涩一笑,心里想起了很多,说:“算了,不说这个了。倪月有权追求她自己的幸福,我不能干涉。”
她抱紧了我,说那我们可以在一起吗,我是说永远。
看着她双眼里那种渴望的神情,我简直无法拒绝,脑子里想了想,道:“当然可以在一起。”
她很激动,说什么时候办结婚证啊?
我说:“寒假的时候,我们一起回一趟我老家,那时候就办。不过,我们结婚的事情,暂时不向学校同事们公开。我打算再等两三年,在这里挣够了钱,我们就离开这里。”
她很高兴,都哭了,说愿意和我在一起,哪怕是再等二三十年,都可以的。
我很感动,整个心都打开了,陪着她,用尽了招数,让她开心而满足。
那一夜,其实我还是很痛苦的,以后的日子又要怎么办呢?因为有时候郭莲都说,真想让倪月和我分开,她要一个人霸占着我。可是,那时候倪月真的要走了,我却给了熊玉琳这样的承诺,夹在她们中间,日子会很难啊!
那个周末,我和熊玉琳一起度过,无休无止的恩爱。
周一的早上,我便回了伊宁县,她回了总校区。
我在回校的路上,接到了郭莲的电话,她问我为什么不给她汇报一下跟踪的结果?
我说不好说,还是等见了面再说吧!
于是,周三的时候,郭莲来新校区视察。晚饭后,她去了宾馆里,然后把我叫了过去。
我到的时候,郭莲已经洗好了澡,都准备好了。
我刚想说什么时,她已主动发起攻击,让我也不得不应付下来。
完了之后,我才对郭莲说了倪月的事情,她整个人都懵掉了,实在不相信倪月的取向居然出了问题。
只不过,郭莲也说,她昨天还打了倪月的电话,但已经停机了,看来两个人是远走高飞了,唉,这叫人怎么给大姐说啊?
我点头,默然,不知道说什么。想必倪月的母亲要知道女儿这样了,一定会非常伤心的。
不过,郭莲却说:“也好,倪月走了,我们可以在一起了。你放心,跟着我,我的一切都是你的,明白吗?”
我则高兴不起来,感觉我就是一个混蛋,一个为了现实利益而不顾一切的混蛋,真无耻!跟郭莲在一起,我得到了人生从未得到过的物质,虚荣心也是极度的满足,但我的内心却越来越空虚、无助,灵魂都变得肮脏起来。我开始痛恨我自己,因为我无法恨别人。
那个晚上,我感觉自己就是牲口一样。
第二天上午我没课,都没有去学校,郭莲则在早上起来后,红光满面的离开了,回市里去。我躺在宾馆里,感觉身体都空了,抽了好多烟……
那些日子,郭莲疯狂,我还要和熊玉琳在一起,心头的压力很大。但对于家里,我还得常打电话问候父母,说我一切情况都好,寒假里会回家的。我不敢说要带个儿媳妇回去,因为我害怕发生点什么。
实际上人生呢,你害怕什么,真他妈就会来点什么。
眼瞅着还有一周就期末考试了,我周五回了一次市里。那一次郭莲没来接我,她回了老家,因为她父亲生重病了。
我是坐车回的市里,下车后打电话给熊玉琳,手机已然停机,我马上帮她交了一百块的话费,再打的时候,居然手机无法接通。
我想了想,便去了熊玉琳租的房子找她。
没想到,她的房东告诉我,三天前她就退房离开了。我问去哪里了,房东说不知道,但那时候她心情好像有些不好。
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马上给总校的老校长打了电话,问熊玉琳还在不在学校上班,借口是这边分校有个初中部的老师不太称职,我想让她开了年把这个老师开了,熊玉琳说过她有个同学在别的私校教书,还不错,决定招聘试用一下。
老校长没有怀疑我的说法,但告诉我,熊玉琳在那周三的时候就辞职离开了,再也联系不上了。
辞职?我脑子里轰然一声,她竟然辞职了!为什么?
为什么她要辞职啊?辞职之前为什么不和我商量一下啊?
我当时也问了老校长为什么。他说好像熊玉琳说自己身体不舒服,一直头疼,想去好好检查一下,休养一下。
我不相信这个理由,但也心疼,万一她真的头部出了什么问题呢?
我和老校长又聊了一些别的,便挂了电话,回郭莲家里去了。那时候,我是有郭莲家的钥匙的。
那一夜,我怎么都睡不踏实,半梦半醒之间。到后半夜的时候,一个电话打进来,我特么几乎要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