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自行车上下来,接通了郑文英的电话,他声音压得有点低,说:“冬哥,你的说法完全正确,太神奇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心头更是深深沉了下去,苦涩一笑,说:“因为我当时就在爆炸现场,具体情况怎么样的,”
“这是IZZ的一次报复行动,由原来IZZ已死的阿负汗骨干头目巴塞尔的大儿子伊罕察尔发起,由北阿军提供强力的军事支持,事件的起因,想必你也清楚,因为米哈依维提等人的间谍活动,让这两大组织承受了巨大的损失,”
我点点头,说:“IZZ真是无孔不入,竟然收买了艾力提,艾力提夫妇也真是狠得下心来,连自己的战友也不放过,自己也炸出重伤,”
“是的冬哥,他们现在已被我严密监控保护起来了,就等你回来了,在二医院,具体的情况,还是你来审一审吧,艾力提除了上述情况之外,什么也不说,我也没法用刑,看看你有办法没,”
“行,我马上赶回,”
我挂了电话,仰天长叹了一声,艾力提,当初米哈依维提的线人兄弟之一,蒙巴米扬大峡谷之战,杀敌不少,可谁知道,他竟然在新婚之前被IZZ收买了,甚至很可能在爆炸中扮演了重要角色,
然后,我骑着车朝城区而去,到了开发区的城郊盘查卡子时,我弃了车,坐上了一辆武J车辆,让把我送往伊宁市二医院,
那时候已临近黄昏了,整个伊宁市街头人来人往稍稍多了点,但显得还是很冷清,更多的人是JC等相关部门的人,这就是孔布所造成的负面影响,极大的影响了人民的正常生活秩序,
我到了医院的时候,郑文英就等候在正门口,我下了车,他带着我往病房区走去,他一边走,一边低声说:“艾力提的情况要好一点点,都算是轻伤了,他老婆古尔娜还在昏迷之中,问题要严重一点,”
我点点头,不说话,郑文英说:“冬哥,你怎么搞了一身的湿,对方的情况什么样的,”
我道:“先不谈这事,打击IZZ的事情要紧,”
不多时,到了三楼上,那通道里除了来往的医护人员,还有荷枪实弹的反孔特J队成员,一共八名,四处严防的架势,
郑文英带着我走进了艾力提的病房里,病房是四人间,但那时也只有他一个病人,而且里面还有两个JC盯着,一个守窗户边,一个守房中,
艾力提头上包着纱布,左腿打着石膏,正死死盯着天花板,我一进去,他扭头一看我,眼里有些避让之色,马上闭上了双眼,
我给郑文英打了个手势,他便给我掏了一支烟出来,点上,
我深吸了两口烟,说:“艾力提,我曾经的好兄弟,我们一起在北阿度过了很愉快的时光,也一起战斗过,你打死了很多罪恶分子,立功不小,枪法也相当不错,但没想到,你竟然背叛了祖国和人民,多少人因你们而丧生、负伤,伊宁大小医院已经人满为患,我很愤怒,但同时更痛心,你难道就没想过,这些受伤的人里,还有你的亲人朋友吗,你难道忘记了曾经你的父亲死于IZZ的袭击中吗,”
艾力提眼晴里渐渐渗出了泪水,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
郑文英看了我一眼,点点头,似乎在说有戏,这时候,两个负责守卫的JC听得都有些怒气,房中那一个还怒斥道:“你这个混蛋,你是个大罪人,好好的伊宁,就让你们搞成这样了,夏上校在这里,你还不想招点什么吗,”
我则对这JC道:“同志,不用着急,艾力提有泪水,他心中已有悔意或者别的,慢慢来吧,这里交给我,你们好好呆着就行了,”
我又道:“艾力提,你现在可以……”
话还没说完,艾力提打断了我的话:“夏队长,你怎么怀疑到我的,”
说完,他扭头看着我,眼里泪水汪汪,
郑文英淡冷冷的说:“冬哥能怀疑到你,这很神奇吗,我也这么觉得,确实很神奇,”
我说:“艾力提,舞台爆炸的时候,那一瞬间的画面,现在还在我的脑海里,这个画面中,你有一个提前的行动,就是抱着你的新婚妻子古尔娜往旁边有个跳跃动作,而且你先拉着她到最外围的地方,本来你们还是在爆炸中心点的位置,但司仪宣布敬酒的时候,你们挪开了,所以,你们受伤相对轻一些,虽然IZZ遥控引爆,但总有个时间节点,那就是现场你们七对新人一起敬酒的时候,我本来不愿意相信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会干出这种事情,但事到如今,我不得不怀疑到你,事实证明,我的怀疑是正确的,”
艾力提惨然一笑,说:“夏队长,你很厉害,”
我摇头道:“我其实宁愿我不厉害,没有这么细致的观察力,但这是一种磨练出来的本能,我更宁愿没有那场悲剧,一切都美好而喜庆,要知道,你的妻子还重伤昏迷不醒,告诉我,是什么让你与IZZ勾搭在一起,操作这一起袭击事件的主要人物现在躲在什么地方,我相信他们此时还逃不出去,”
他听得泪水滚滚,放声大哭道:“夏队长,我没有办法,我没有办法啊,他们绑架了古尔娜的弟弟和妹妹,我爱古尔娜,我没有办法,只能选择和他们在一起,”
我和郑文英相视一眼,两个JC也是有些皱眉,其中一个JC忍不住斥道:“绑架了吗,绑架了为什么不报J,为什么不报J,”
他摇了摇头,说:“没有用的,没有用的,他们杀了弟弟莫尔沙,他才十四岁啊,被斩了首,照片给了我们,照片就在我的家里,你们可以去搜到的,他们说如果我不创造机会,不去安放炸弹,就会杀了妹妹娜尔罕,她今年才11岁,只有11岁啊,夏队长,我们不敢报J,IZZ是疯狂的,说到做到啊,而且,娜尔罕那时候是在北阿军的大营里,无法营救的,上一次的营救,我们付出太多的牺牲了,我原以为只是我安的一枚炸弹,只可以炸掉舞台,让我们曾经和米哈依维提一起的线人死去就行了,可没想到他们还安了另两枚炸弹,”
我们听得都沉默了,这一切来得有些沉重,让人无言以对,艾力提说得也没错,娜尔罕要是身在北阿军大营的话,营救是真的办不到了,他被逼无奈,只有顺从,
我想了想,说:“现在,娜尔罕是否是安全的,”
他说:“成功的消息应该早传回北阿军ZF了,他们提前说过,只要爆炸成功,就将把娜尔罕送往南阿首府去,送到那里的驻阿大使馆里,同时,他们会给娜尔罕提供一部手机,会在IZZ的人离开大使馆后开机使用,按时间算起来,这个时候娜尔罕应该已经在大使馆了,”
我想了想,马上让一个JC拿出手机来,拨打号码,并让艾力提免提与之通话,另有一个JC,马上录音,
这个号码拨通了,然后响起了脆亮的哈萨语,带着哭腔,艾力提也说的是哈萨语,很着急,眼泪汪汪的,
郑文英听得懂,另两个JC也听得懂,郑文英能听懂,完全是跟我爸的训练分不开的,
电话打完之后,郑文英对我说:“冬哥,娜尔罕正在我国住阿负汗大使馆,才到达那里一个小时,她是安全的,大使馆正在紧急联系国内,准备将她送回来,”
我冷笑道:“IZZ居然还说话算话,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不过,艾力提,IZZ是如何抓到你妻子的弟弟和妹妹的,”
艾力提说:“一个月前,我和我的妻子带着他们到霍尔果斯口岸去玩,他们就在那里失踪的,我们还报了J,但没找到,后来IZZ联系我的时候,才说是他们将莫尔沙和娜尔罕绑架了,早已通往哈萨克斯坦回到了北阿,并且……并且给了我们莫尔沙遇害的照片,”
话到最后,他又是一次流泪、哽咽不止,
我说:“IZZ是残忍的,竟然在你的炸弹之外还安放了两枚,这一切都是我事先没料到的,现在,告诉我,执行这次任务的IZZ成员在哪里,这是你立功的机会,”
他说:“柯孜尔大酒店餐饮部的女经理,名叫阿瓦尔丽,这一切都是她和我接触的,”
“妈的,还是个女的,”郑文英听得都怒了,沉声低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