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夭懵懵懂懂的,迟钝地眨了眨眼睛。
我只是你生命中一个面目可憎的炮灰而已。他默默地想着。
裴西楠一眼看出眼前的笨蛋完全没有理解他的意思,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暧昧粉色泡泡瞬间破碎,他冷着脸曲起手指在阮夭光洁额头上弹了一下。
阮夭捂住额头,委屈地想这人怎么老是喜欢说着说着就动手。
裴西楠那天从慈善晚宴跑出来,好像真的是来度假的,带着阮夭花了一天的时间把云城大大小小的景点都转了个遍。
最后两个人站在剧组租住的酒店下面分别。
阮夭不知道裴西楠哪来那么多的精力,回到酒店的时候困得可以直接一头栽在地上。
“一个月之后是我的生日,也是我成年以后的第一场演唱会。”裴西楠眼睛亮亮地看着他,“你会来吗?”
阮夭抿了抿唇,想说如果能提前完成任务,他就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看阮夭不回答,裴西楠眼神暗了一下,一只手搂住了阮夭的后颈,两人额头相抵,温热的吐息在唇齿间缠绕。
阮夭哪里都是香的,稍微离得近一点,香气便浓烈得蚀骨。
他故作凶狠地皱起眉:“我不管,你是我的人,你必须要来。”
“宿主大人,盛以容来了。”系统提醒道。
阮夭的耳朵特别尖,两人又是在空旷的地下停车场上,他可以隐约听见一点尖头皮鞋踩在地上发出的清脆声响。
踩在他心脏上似的。
无声的威胁在偌大的空间里蔓延。
这倒是个好机会。他想。
软白手臂主动回抱住少年,妖精浅金色的眼眸微微弯起,颈间的香气越加艳烈,终至唇齿相接。
阮夭还是头一次这么主动,裴西楠一时间怔愣在了原地。
被人强行勾着亲吻了这么多次,各种姿势几乎都尝了个遍,可是要他自己来还是僵硬得不行,只是单纯地用嘴唇贴贴,牙关因为紧张紧紧闭着。
软红唇肉简直是视死如归地贴着裴西楠的嘴唇,他一时间连呼吸都忘记了,自己把自己的脸憋得通红。
纤细瘦弱的身体在裴西楠的掌中瑟瑟发抖。
裴西楠还以为是他太过紧张,安抚似的抱住了他的肩头。
阮夭知道盛以容在看着他们。
脚步声就停在身后不远的地方。
“怎么这么笨,连接吻都不会。”裴西楠嘴上很嫌弃的样子,舌尖却温柔地顶开了阮夭生涩的牙关,轻轻地扫过了白玉珍珠似的齿列。
阮夭很听话地张开一点嘴巴,任由裴西楠勾缠着他的舌尖。
因为紧张连眼睛都闭上了,长长的黑凤翎似的羽睫一直在抖。
盛以容现在肯定恨不得杀了他。
阮夭心想。
反正他只要快点完成刷厌恶值的任务再寻个机会下线就可以了。
盛以容想怎么对付他都行。
一点晶亮的涎液顺着绯艳唇角落下,沾湿了雪白的下巴,最后落在令人遐想无限的衣领里。
他今天穿的是一件中规中矩的衬衫,领口被少年有些急切的动作粗鲁揉开了,凌乱地敞开一个诱惑似的口子,恰到好处地露出了修长的脖颈和深陷的玉色颈窝。
阮夭生得弱质纤纤,偏偏又不是那种瘦可见骨的干瘦,一层软白晶莹的皮肉覆在纤细骨骼上,落在指间的时候好像一团绵软的团子,只想用力在上面揉捏留下更深的属于自己的印迹。
或许也是因为这样,所以一点深陷的颈窝更容易撩起裴西楠炽烈的谷欠火。
想看那一点小小的凹陷里盈满污浊液体的模样。
被刺激到蒙上一层薄红的身体在掌心里无力震颤,颈窝和锁骨窝窝里盛满的液体最后淌落下来沾满了全身,捏在手里像是握住一条脱离水面的湿滑小鱼。
阮夭只觉得自己的舌头被吸得好痛。
裴西楠食髓知味,握着阮夭肩头的手掌力气不自觉加重,藏在唇齿后的软红舌头被他衔住了只能任他用牙齿在上面轻轻地磨蹭着。
好像舌尖都被嗦肿了。
阮夭觉得他想错了,狗男人果然不分年龄大小。
他终于受不了了,眼睛小心地睁开一点,一点清亮的水光黏在了纤长的睫羽上。
“别亲了。”他连换气都学不会,细声细气地警告裴西楠,脸颊憋得红红,灿若一朵朝升的玫瑰。手指都脱力地搭在少年身上,轻轻地推拒着越来越投入的少年。
再不停止的话,他怀疑自己的嘴巴要肿起来了。到时候别人一看就知道他做了什么。
裴西楠最后很不舍地咬了咬那颗湿亮的柔艳唇珠,这才缓缓分开了。
阮夭立刻后退三步,泪眼汪汪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麻木到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舌头了。
虽然是自己主动的,但是想想还是好委屈哦。
裴西楠凑在他耳边用气声说了一句:“如果有人想强迫你,你就直接踹他下面。”
他捏捏阮夭的耳朵尖,笑嘻嘻地说:“你老公给你罩着呢。”
“大胆踹,最好踹到老流氓断子绝孙。”裴西楠笑容诡秘,眼神阴暗。
阮夭觉得他话里有话,一时间还有点怀疑他是不是知道盛以容在暗处看着他们。
但是人类的感知力应该是不能和妖怪比的吧。
阮夭目送着裴西楠的车缓缓地驶离视线,若无其事地想坐电梯回剧组去。
皮鞋鞋跟敲打着光滑的水泥地面,男人正在不紧不慢地逼近。
墙上的屏幕显示着电梯正从八楼缓缓降落。
敏感神经第一时间捕捉到危险的信号,尖啸着发出警告,后颈上的细细绒毛都因为恐惧惊慌地竖起。
数字在不断地减少,阮夭能听见自己牙齿格格打架的声音。
盛以容给这具身体留下的阴影实在太过强大,光是走近的时候就腿软得几乎要站不住。
手心沁出一点湿滑的冷汗,阮夭抓紧了手里的衣角,悄无声息地蹭去了一点。
“演的很好,连我都快要信了。”
脚步声最后停留在阮夭身后不到一公分的地方,男人高大的身影从头顶投落,几乎要将浑身竖满尖刺的少年霸道地收拢进怀里。
在男人的手搭上肩膀的那一瞬,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了。
里面站着一个脸色苍白的瘦高男人。
阮夭张了张口,声音都有点微弱:“杨斐……救我。”
盛以容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露出一个称得上凛冽的笑意:“你找他有什么用,嗯?他只是我的一条狗而已。”
杨斐的脸上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却老实地垂下了眼睛,没有对眼前的一幕做出任何反应。哪怕藏在身侧的拳头已经紧握到指甲都深陷进掌心的肉里。
阮夭也意识到向杨斐求助是完全没有用的。
小脸顿时苍白下来。
也是,要是有用的话当年就不会成为盛以容的金丝雀。
盛以容已经抓住了他冰凉的手掌。男人生着一层薄茧的手指暧昧地摩挲过娇嫩的掌心,磁性的声音震得耳膜都好似生着一层难熬的细痒。
“你用什么骗他的?你的眼睛,你的唇,还是……”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渐渐顺着衣领滑落到更加危险的禁地。
阮夭再也忍不住伸手抓住了男人作乱的手指。
“和你没关系。”他说话的时候还强撑着镇定,可惜声音里隐隐的颤抖还是很不留情面地出卖了他。
“夭夭,你明知道我最受不了什么。”他抓住阮夭就像抓住一只小鸟那样轻巧,语气里却潜藏着滔天的妒火,“我最恨有人觊觎我的东西。”
“那个姓裴的好像是个歌手?”他轻飘飘地在阮夭耳边提起裴西楠。
“最近是不是在准备演唱会?”
他每问一句,阮夭手心的温度就肉眼可见地凉下去一点。
他看起来是真的很怕他,眼里盈盈得随时要流下珍珠一样的眼泪。
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还要背叛他呢。
“你明明知道,没有你我会死的,夭夭。”他蛇信一般的舌尖舔舐过瓷白的光滑肌肤,一寸一寸地把属于自己的领地标记侵占。
到酒店房间的时候,杨斐就低着头推出去了,只是手里不着痕迹地递给了盛以容一个小小的亮着红灯的机器。
“宿主大人,杨斐给了盛以容录音笔,是打开状态的。”
阮夭一边可怜兮兮地被盛以容肆意侵犯一身白玉肌骨,心里一边“哦豁”了一声,不愧是大变态,真会玩啊。
身下的少年在面对男人的时候早就失去了一丝一毫反抗的能力,只能任由男人欺凌。
阮夭妍丽唇瓣翕张了一会儿,游丝似的吐出零碎的字句:“因为我恨你。”
盛以容的动作顿住了。
一切宛如视频暂停下的可笑画面。
阮夭的衬衫已经被扯开了大半,露出的雪白肩头上绽放着冶艳到极致的红萼,明明是最无力最惑人的姿态,眸光却颤颤着如水的凉意。
“如果不是你,我不会到如今这个地步。”
“是你把我的梦想完全毁了。”
“一个人能有几个三年,我在练习室里没日没夜训练的三年,被你雪藏之后凭空荒废的三年,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和你争了。”
阮夭躺在黑色的蚕丝被面上,越发衬得一张巴掌大的小脸透出硬玉一般的冷白质地。他的眼睛漂亮得像呈在丝绒底座上的昂贵宝石,夺目得让盛以容一次比一次沦陷到更深的地步。
他低声说道:“对不起,但是我忍不住。”
“只要一想到还有除我以外的人觊觎你,妄想玷污你的身体,我就控制不住想要杀人的冲动。”
“我甚至想杀了你。”没有生命只能被禁锢在冰棺中的睡美人,一次又一次地反复出现在他那被疾病折磨到精神崩坏的梦境里。
“我不想到最后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男人深黑的眼睛里是浓郁到要把人吞噬殆尽的阴暗,裸露出的手臂上狰狞伤痕比上次看见的又多了很多,重重叠叠,看得人心惊肉跳。
“我在努力治疗了,所以夭夭,不要离开我。”他像小狗似的用鼻尖蹭着阮夭柔嫩的脸颊,疯狂地汲取一点令他心安的味道。
“我在努力控制不要伤害你,只是求求你也不要逼我。”他从来没有对阮夭说过“求”这个字,盛以容以往对待他的时候永远都是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
阮夭觉得大反派的逻辑果然是他一介普通人无法理解的。
如果硬要去想通他们的逻辑,只会到最后把自己也同化成精神病,然后在精神病的领域因为缺乏经验被他们打败。
“我不想再看见你和那个姓裴的歌手再有牵扯。”盛以容的手指滑过温热绵延的脊背,然后停在牛仔裤裤腰的边沿,再往上一点,就是后腰那对玲珑精致的腰窝。
“否则他的演唱会也没有必要举办下去了。”
裴西楠最在乎的就是他的演唱会了。
阮夭听他提起的时候都能感受到里面含着的少年无尽的渴求与热望。
阮夭的声音从来没有听起来如此冰冷过,他几乎是冷笑着的说:“你尽管试试看。”
他看起来满脸的毫不在乎,顶住了盛以容灼烫的目光:“反正一个裴西楠没有了,我还可以找下一个。”
“你问我为什么是他。”少年秾丽眉目绽开一个美艳到极致的微笑,浅金色眼眸里藏着毫不掩饰的疯狂恶意,“当然是因为,他好骗啊。”
“稍微给点甜头就像哈巴狗一样缠上来的傻子谁会不喜欢啊,更何况他还有能力帮我逃出来。”
阮夭笑得一脸无所谓:“做了好事的狗狗,奖励一点也不是不行哦。”
“反正,没有谁比你更讨厌啦。”
围观了一切的系统君觉得自己那颗机械零件组装的心脏都要崩坏了。
这真是……太刺激了。
果然宿主大人平时进修那么多炮灰必备行为手册和炮灰必看影视节目都不是白看的,以盛以容的尿性,为了报复阮夭,一定会把这段录音经过剪辑送到裴西楠手上的,倒时候宿主大人肯定就能轻松上分把厌恶值刷满了吧。
盛以容并没有因为阮夭这段话生气,反而有点高兴地翘起了唇角,苍白脸颊上布满了病态的潮红:“好夭夭,我最喜欢的就是你这个样子。”
被西装包裹住的修长健美的雄性躯体在阮夭的手掌下散发着堪称炙烈的温度,烫到连手指都下意识地微微蜷起。
男人单膝跪在地上,阮夭一只赤果的足掌不偏不倚地踩在那最里面的大腿根上。
阮夭的脚踝真的很细,盛以容要完全握住它是很轻松的事,甚至圈起的手指之间还留有一点余裕。
阮夭全身都生的白如霜雪,就算是脚也像是用一块汉白玉精雕细刻出来的,深粉色的足心就这么被强迫着踩在男人紧绷着西装裤的大腿上。
盛以容所有的西装都是出自法国的高级手工定制,完全合身的尺寸,只要蹲下来,阮夭就能清晰地用脚掌感受到西装裤下紧绷着的火热肌肉。
“不高兴的话,可以试着惩罚我。”
盛以容很虔诚地在那只雪色的足尖落下一个轻吻。
阮夭觉得自己的三观在此时此刻受到了强烈的冲击,盛以容能说出这种话真是震撼阮夭八百年。
所以抖s的实质还是抖m吗!
阮夭气若游丝:“统子哥,论变态我居然输了qaq”
系统都怜爱了:“宿主大人,那毕竟是高阶反派,我们玩不过很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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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夭,你的嘴怎么了?”拍戏休息的间隙,谢桐凑过来火眼金睛地盯住了阮夭有点肿起来的唇瓣。
阮夭本来还在和前辈演员探究剧本台词,谢桐这么一问,大家都下意识地把目光落在了阮夭的唇上。
阮夭:“……”我真是谢谢你的关心。
谢桐自那天被阮夭抢白了之后,就觉得心里总是怪怪的,一是纠结自己凭什么要因为一个十八线的小新人这么伤春悲秋的,二是他居然还想找个理由和阮夭解释清楚,他其实一点都不讨厌他。
矛盾本盾的谢大影帝今天已经偷偷摸摸瞧了阮夭好几眼,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借口关心一下。
虽然阮夭可能并不是很需要这份关心。
阮夭干咳了两声,解释道:“可能是最近有点上火了。”
“最近这天气确实有点太干了,小阮需要多注意身体。”饰演宁一维的演员是一个在圈里出了名的好口碑老演员,向来是个很不苟言笑的人,倒是头一次看他对一个年轻演员这么关心。
事实上,阮夭一开始来这个剧组的时候,很多人都以为他只是走后门被硬塞进来的资本玩物。
但是朝夕相处地拍了几天戏之后,所有人都对他有了一个完全的改观。
不仅有非常高的演艺天赋,而且非常努力,更重要的是,大家发现阮夭其实是个很好相处,很容易激起别人保护欲的人呢。
最起码,饰演宁一维的老前辈,就总是用老父亲似的慈爱眼神看着懵懵懂懂的阮夭,好像是真的在看自己的儿子。
阮夭还没有自己已经变成了剧组团宠的认知,有点羞涩地笑了笑:“谢谢老师。”
谢桐暗自握拳懊恼:可恶,送温暖失败了。
忽悠过一波自己嘴巴的问题之后,阮夭刚想再研究一会儿剧本时,手机里却收到了来自警方的消息。
那个深夜敲门的跟踪狂,已经被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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