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应了告退出来。行至无人处,高放格格笑道:“教主的神志已经不行了,再等上个两天,他就真的可以升天入仙,长生不老了。哪里还用什麽药呀。”
君书影冷笑一声:“两天啊,真的是太久了。”
高放忽然悠悠叹了口气:“我有些悲伤呀。记得我们少年时,还是堂主的教主带著我们铲除异己,夺得教主之位。那时候的教主当真是英俊潇洒英明神武,如今却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君书影转身盯住高放。被那冷如蛇蝎的眼神定在身上实在不好受,高放打了个哈哈:“别这样看我。我对你的忠心日月可表。”
君书影冷哼一声,继续前行。高放亦步亦趋地跟在後面,偷偷地顺了顺胸口,抚慰那被吓得提到嗓子眼的心。
君书影没想到的是,青狼当真在当晚就带了大批部下离开了。
“难道他对那药的兴趣比教主的位子还要大?!没想到青右使比我还有热情。”高放自愧不如地感叹。
青狼这一走,教主之位根本就是君书影囊中之物,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天一教主的尸体他让人扔在了後山的悬崖下,他那些姬妾们早在天一教主死去的时候就服毒自杀了。旧时绮罗纱帐温柔乡,都被付之一炬。
君书影当了教主之後,便给青狼随便安了个罪名,逐出天一教。本来想要斩草除根,但被高放劝住。青狼走得很彻底,自己的人马全都带走了,摆明不想和他挣这教主之位,如今他刚刚坐上这个位子,根基未稳,何必再多树个劲敌。
另一个人,君书影却是非除不可的。当他的属下在一个山洞里找到了昔日风光无限的少主时,那个曾经生就一副风流身段俊秀面孔的男人早已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似乎是练了什麽奇怪的武功,居然从众多高手手下逃出生天。
君书影听说这件事後大怒,派出人去追杀,却也一直得不到消息,只能暂时作罢。
第四章
楚飞扬同袁康寿见过面之後,当天便立刻起身前往宋家查探。
知道了这件事情与天一教有关,查起来便简单了许多,楚飞扬很快弄清了来龙去脉。
天一教左使君书影早有夺位的野心。宋宗仁明里老老实实做生意,暗地里却和君书影勾结。君书影助宋家广开财路,赚了不少黑心钱,宋宗仁为君书影搜捕中原的铁匠,铸造兵器,也为君书影提供财力支持。
後来宋宗仁得知君书影的野心不只是教主之位那麽简单,他的最终目标竟然是中原武林。宋宗仁深知中原武林人材济济,被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合夥人的野心吓怕了。想要抽身,结果却被君书影以残酷的手段灭了门。
“当真是心狠手辣的歹毒之辈。”楚飞扬站在紧闭的宋宅大门前微微叹气。这宋家他以前曾经来过,那时何等热闹繁华,如今却只剩残垣断瓦,阴风阵阵。
“你是……”一个怯怯的声音传来。楚飞扬循声望去,一个衣著破烂满面脏污的乞丐从墙角站起,直直地看著他,“你是楚飞扬吧?清风剑派的楚飞扬?我以前,以前见过你。”
楚飞扬不明所以,只能微笑著点头回道:“在下正是楚飞扬。你有什麽事吗?”
那乞丐竟然哇地哭了出来,扑上来紧紧抱住楚飞扬:“楚大侠,我求求你,为我宋家报仇啊!我没有本事!我杀不了我的仇人,我连他的面也见不到!还要每天提心吊胆会被杀死。他们都说你嫉恶如仇有仁有义──我已经找了你很多天了,从梅家到袁盟主家到清风剑派,到处都找不到!老天开眼让我在这里遇到你!你来这里就是要为我们宋家报仇的吧?”乞丐激动地大哭著,边哭边说,楚飞扬只能先柔声安慰著。
等那乞丐哭累了安静了,楚飞扬慢慢问来,才知道原来那乞丐竟然是侥幸逃脱的宋蓝玉。
楚飞扬以前来宋家时和宋蓝玉有过一面之交,知道他是个向来只懂吟诗弄月的迂腐书生,没有武功,更不懂经商之道。楚飞扬估计他不会知道他的父亲暗地里做过的伤天害理的事,也不忍说破。
“楚大侠,我,我如今已经没有什麽家当了。如果您能帮我杀了我的仇人,我宋蓝玉今生今世来生来世永生永世给您做牛做马报答您!”宋蓝玉满脸哀恳地看著他。
楚飞扬安抚地温和笑著:“宋公子言重了。就算你不求我,君书影意图染指中原武林,我也是不能坐视不管的。你放宽心地等著,我会为宋家讨个公道。”
宋蓝玉感激涕零地千恩万谢,曲膝就要跪下,楚飞扬赶忙扶起他:“宋公子不必如此。在下以前也曾受过宋家恩惠,就当是我的回报吧。如今君书影应该已经知道你逃脱了,你一人在外太过危险,可愿随我回清风剑派躲避一段时间?”
宋蓝玉以前一直是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如今一人飘泊在外,时时刻刻战战兢兢,早已快要承受不住。楚飞扬的提议自然正合他意,又五次三番地谢过楚飞扬。
楚飞扬亲自将宋蓝玉护送回清风剑派,才又动身赶往关外。
此时楚飞扬的心里已经有了一番计较。如今君书影刚刚夺得教主之位不久,教内形势动乱,只要他能杀了君书影,不怕天一教不乱。就算这一次天一教不倒,也会元气大伤,他日再要对付,就容易得多了。
楚飞扬马不停蹄地日夜赶路,没几天便到了苍狼山。如今天一教局势动荡,楚飞扬几乎没有费什麽功夫就潜了进去。
在教内观察了几天,楚飞扬把诺大一个天一教的地形摸索得一清二楚,教内守卫轮班也都计算明白。
楚飞扬第一次见到天一教新任的教主时,他正在惩罚办事不利的手下。
练武场上架起了十几个木头支架,几个没有完成任务的男人被绑上架子,生生敲碎全身骨头而死。酷刑持续了一个多时辰,练武场上回荡的凄厉惨叫声和支架上的人体在极度痛楚下癫狂一般的抽搐,让那教主狞笑著扭曲了一张英挺的脸庞。
虽然那些天一教众都不是善良之辈,平日作恶多端,如此也算是罪有应得,楚飞扬还是看得大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