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阳看着正在赶路的部队,眼眸里出现了莫名的神采。
身为男儿哪有不喜欢军旅的呢?
能够参与其中,并且即将开拔前往与敌军交战,有些人会心生畏惧,有的人则是会觉得热血沸腾。
作为“二代”的吕阳没少接触军队,以他的感官来讲,看到正在赶路的部队,内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俺的,俺的,都是俺家的!
小孩子的思维相对单纯和直接,不管部队来自哪个家族,只要归于阴氏指挥体系,就是属于阴氏的。
吕武看到吕阳有神并且浮想联翩的小眼睛,心里自然是感到无比满意。
作为家族继承人,不能看到浩浩荡荡赶路的军队,露出畏惧的表情是最差的结果,同样不能没有任何情绪波动,表现出“欲望”再合适不过了。
同车的吕欢看上去则是有些懒洋洋。
不是作为继承人来培养,自小就会被灌输一些不能有额外野心的思想,甚至会被洗脑效忠家主。
这样一来,能适应各种环境即可,有多余的心思就显得没有必要了。
各个家族对子嗣其实都是采取类似的教育方式,不会用同一套教育模板来教导所有家族的男丁。
说白了就是一种分工模式,培养唯一继承人,再择优选个“备胎”来以防不测,其余则是会教育成为“工具人”之类的角色。
那样看着好像挺不公平和残忍的?
然而,对于一个家族来说,其实才是最为明智的教育模式。
到了现代,西方的精英教育就是那么一回事,有明确的定位,什么阶层接受什么教育,以至于大多数西方的普通人会显得无知到令人懵逼,又极易受到煽动。
并不是他们没脑子才容易受到煽动,是平时接受教育时,教育模板进行无数次的暗示,搞成了一种能被动唤醒的潜意识。
听着好像很魔幻是吧?
但是!
了解一下阿三,再去研究一下他们从西方照搬的教育,源于阿三制度带来的放大性质,会知道并不是在口胡。
用土味的话来概括: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打地洞。
这么一套玩意,诸夏玩了几千年之久,后来被抛弃或者说被明面禁绝了。(暗地里嘛……,懂的都懂)
莫大恩德啊!
普通人可算也能有出头之日。
虽说普通人还是要付出十倍、百倍的努力才能出头,好过再怎么努力都无法打破阶级壁垒吧!
阴氏的男丁经过吕武的努力造人达到七位。
只是,对于发展越来越好和地盘越来越大的阴氏,怎么看数量都依然不足够。
吕武选择拉有数的家臣一把,将家臣的子嗣纳入到家族教育体系中去。
这样做收获了无数!
首先是家臣更加忠诚,再来就是阴氏不灭,能得到了世世代代的“工具人”。
而他们还要对阴氏感恩戴德的。
感恩就对了!
其余人想获得教育,还没那个机会。
“主,发现秦人哨骑,并已歼灭。”葛存的战车缓速在吕武所在战车的侧方,又说道:“秦人哨骑已现,或知我军前来。”
秦人会玩骑马,一点毛病都没有。
他们的祖先本来就是养马的出身,历经数代人的变革才渐渐玩起了农耕,越来越像是诸夏的一员。
目前的时代中,骑马作战这一方面,秦人比起狄人和戎人玩得更溜。
比较令人看不懂的是,秦人跟诸夏的列国交战却抛弃使用骑兵投入交战。
难道是大兵团的正面硬刚,骑兵没什么作用?
如果是跟诸夏的诸侯国开战,秦人甚至连派哨骑外出警戒和侦查都不做,倒是跟狄人或戎人交战会派出哨骑。
其实也不难理解的。
诸夏打的是有规则的战争,哪怕是遭遇到敌军的传令兵都不会阻拦,别提去进行猎杀。
狄人和戎人没有“武德”作为约束,秦人跟他们玩耍才会这么讲究。
战争这种事情,历来就是“你发现我,我也瞅见了你”,区别是发现者能不能将消息传递回去。
吕武伸手扶了一把差点颠倒的吕欢,下令道:“阴氏骑士尽出,无需宣战直袭义渠营地。”
葛存没二话,行礼应道:“唯!”
这一次有三千阴氏骑士参战,不被归入“徒”或“羡”的编制,某种程度上来讲等同于不存在,不会被诸以文字记录再公开。
大编队中,一支部队脱离大队,踩着马蹄声卷起尘烟远去。
解朔收回目光,心里想道:“阴氏为何有大股单骑走马,有何用处?”
有相同想法的人很多。
他们真的无法理解阴氏为什么要大搞骑兵这种没什么用的兵种。
这个不是他们没长远目光,跟有没有见识更加没关系,纯粹是骑兵从未展露峥嵘,甚至异族的骑兵每每被诸夏的战车加步兵揍得满头包。
游牧民族:怪我咯?
战车:怪我!
诸夏现在对战车有着强烈的迷恋。
战车也没有辜负看重,每一次都能发挥出举足轻重的作用。
解朔示意驭手靠近吕武所在的战车,形成平行线之后,先大声招呼再行礼,说道:“阴子,新军将一‘军’何时剿灭义渠(后方),我等尚有两日方能参战。”
吕武略略困惑,自己是在被提醒吗?
另一路大军前往袭击义渠人的老巢,花多少时间才能完成作战目标,能够抵达吕武所要求的位置,相当不好说。
他们这一路有来自晋国的两万士兵,另有来自齐国的两万三千左右士兵,兵力方面并不需啊。
根据有限的信息,显示秦国应该有个四万左右的兵力,义渠出动了三万,白翟则剩下不到一万。
从兵力对比来看,也就难怪秦国觉得自己一家能够单独击败义渠和白翟。
解朔看到吕武脸上满是困惑,暗自嘀咕道:“秦人凶蛮,仅是两万晋人需应对三方,岂有万全把握?”
看样子,他是将两个没满编的齐国“军”给无视掉了。
不过,他这种思维很晋国人。
晋国每每邀请小弟出兵,一次次只是将小弟当成啦啦队,搞成思维固化了吖。
吕武还没告知众人与白翟有约定。
不是他要保密,纯粹是想干什么可以干,说出来则不能说。
有些事情干了没事,亲口说出来再被记录,一系列的影响会非常大。
光是到时候秦人满世界喊叫吕武也跑去跟异族结盟,不独秦人那么搞,晋国的逼格想不下降都难。
另外一点是,吕武发现晋人由衷地瞧不起白翟,怀疑一旦公布要跟白翟联盟会打击到参战将士的士气。
这么一件事情看着挺搞笑。
只是,为什么会令人打从心里产生骄傲感呢???
他们继续行军。
阴氏的三千骑士在没有通知任何一方的前提下,一出现就冲向义渠人的营地。
这样的局面吓了秦国人一大跳,同时搞得义渠人愤慨又感到莫名其妙,独有白翟一方知道晋国的阴氏参战了。
三千阴氏骑士突入义渠人的营地一阵破坏与厮杀,摧毁了大概十分之一的营区,不做留念扬长而去。
秦军这边搞不清楚状况,不耽误他们抓住机会给义渠人来了一下狠的。
然后,他们发现白翟为了拉义渠人一把,少有的主动对秦军发起攻势。
“此为晋人戎骑?”吴刚是从三千骑士的穿戴进行猜测。
这位并不是月亮上砍桂树的那名吴刚,是秦国西部一个大贵族的家主。
那个“戎骑”特指能骑马作战的骑兵。
后子针满脸铁青,肃声说道:“为何晋人现身在此?”
他是秦君赢石的同袍弟弟,也是这一次秦国北征的最高指挥官。
为什么不以嬴作为前缀这种事情,算是秦国公族的一种特有文化。
吴刚想到了什么似得,说道:“派往西面哨骑少有归回者,料义渠、白翟断无截击之能,恐为晋人所为。”
他们只是猜测有晋军掺和建立,无法判断到底是哪一家为主力。
这一次北征对秦国来说无比重要,事关秦国的国策侧重。
他们想要的是扫清北面的威胁,将白翟算计进来,又对义渠下手,怎么也能补一补血,好能够找到机会从晋国手里将失去的城池夺回来。
现在这么个年头,独有阴氏会有疆土的概念,其余包括晋国在内算的是城、邑、邦,没有聚居点的土地并不算疆域的一部分。
那么也就能够理解一种现象。
比如,卫国要去支援宋国,需要经过有人定居的地方才算沿途进入他国的疆域范围,其余都是属于自由通道。
而自由通道特指的就是无人区。
要是还没明白,提一提曾经秦穆公要打郑国,郑国却不与秦国接壤,秦军一路东进经过晋国,不但晋国一无所知,连郑国也需要等某个商贾偶然发现秦军进行汇报才知道,怎么都该明白是个怎么回事了。
这里也能得出一个结论,地广人稀是当代的常态。
后子针脸色改为迷惑,问道:“晋人为何而来?”
没人能答得上来。
这里既不是秦国的土地,也不属于晋国。
今年晋国宣战秦国不成,难道要私下偷袭?
不讲规矩这种事情难道不是秦人的“特权”吗???
那样会很不晋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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