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仁安暗暗叹了口气,提醒道:“贤弟呀,为兄实话告诉你,在蕉州,你宁可得罪知府高天风,也不能得罪通判吴江雄!蕉州可是吴江雄经营了十几年的地盘,连知府大人都避其锋芒,你以后可要注意着点儿,你再想想,真的没有得罪过?”
什么叫宁可得罪知府高天风,也别得罪通判吴江雄?她谁也得罪不起好不好?她夹着尾巴做人还来不及呢。
梅宜轩皱着秀眉,仔细梳理了一番自己进入蕉州城后的一切脉络,猛地想了起来。
“鸿顺酒楼!”梅宜轩忍不住脱口说道。
刚进蕉州时,在那里吃了一顿饭,因为不忍,出手救治了中毒的柱子。是因为这个原因吗?梅宜轩询问的看向了黄仁安。
除了鸿顺酒楼她管了一回闲事,她没有和任何人有交集。既然黄仁安一再提示,说明他已经知道了原因,因此,梅宜轩等着他给自己解惑。
黄仁安苦笑着说:“这就对了,我还以为别人诳我呢。贤弟呀,这里面的道道可复杂着呢·······”
原来,鸿顺酒楼背后的东家是知府高天风的夫人桑氏。
天域朝有规定,朝中官员不论几品都不得经商,与百姓争利。可是官员的那点儿俸禄根本就养不活家人,何况还有官场的应酬,职务升迁的打点,儿孙的嫁娶,聘礼、嫁妆可不是小数目。
因此,大部分官员都将主意打到夫人的嫁妆上,以维持日渐膨大的开销。
高天风调来蕉州任职知府后,就让夫人在梧桐大街开了鸿顺酒楼。进出酒楼的人员混杂,也便与他掌握城里各阶层的消息来源,还能为府里谋取利润,可谓一举两得。
鸿顺酒楼因为地处繁华地段,南来北往的客商不少,酒楼的掌柜也善于经营,不仅菜色新颖、口感独特,小二们也训练有素,很得顾客的欢心,酒楼就打出了名气。
酒楼经营三年来,不仅外地客商会闻名而来,本地人宴请亲朋好友,大都也会去鸿顺酒楼。
这就将原本也在梧桐大街吴江雄的仙客来酒楼挤兑的开不下去了,只好关门兑了出去。毕竟百姓们吃吃喝喝,可不管你权势多大,好吃人家才去。
于是,这就发生了鸿顺酒楼毒死人事件。
“那柱子中毒的事是栽赃陷害!”梅宜轩用的是肯定的语气,“我当时就想到了,才会忍不住出手的。”
“贤弟的高义为兄最清楚不过,”黄仁安看了梅宜轩一眼,赞叹的点点头,神色间却疑虑不减,“我多方打听了一下,最后从知府高天风府上透露出一点儿消息,说是你因为酒楼的事得罪了通判吴江雄,所以在户籍上他们才会百般刁难。”
“通判吴江雄?你刚才说的那个仙客来的东家?”梅宜轩心思电转,“兄长的意思是我救了柱子,才得罪了吴江雄?”
黄仁安忧心忡忡的点头说:“应该是这样,吴江雄在蕉州一手遮天,为兄建议你避其锋芒,还是少招惹他,不然······”
后患无穷!他担心梅宜轩新来乍到,不知深浅,重蹈当年好友的覆辙!她们母女三人孤儿寡母的,哪里是吴江雄的对手?
“辛苦大哥了!”梅宜轩明白了前因后果,知道黄仁安这些日子一定想尽了办法,心里非常感激。“户籍的事以后再说吧,暂时我们也用不到。”
之所以梅宜轩执着于落户的事,是因为没有户籍就不能参加科举。她倒没事儿,南来北往的经商之人谁会在乎户籍?也不会影响她开铺子。只是弟弟长大以后势必会走仕途,没有户籍是绝对不行的。
不过,弟弟还小,还来得及,谁知道这个吴江雄什么时候倒台?哼,既然他跟自己过不去,那就走着瞧好啦!
知道此事已经没有了转圜的余地,梅宜轩岔开了话题,问:“大哥,我想在城里买个铺子开医馆,你看哪里合适?”
“你想开医馆?”黄仁安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梅宜轩,“你真的会医术?”
刚刚才得知得罪了蕉州的地头蛇吴江雄,现在又张罗着开医馆,这位贤弟,不,贤妹的脑子不会有毛病吧?再说,看她年纪不大,能有多高的医术,救治柱子会不会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不是他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而是这个吴江雄真得是不好惹啊!他的后台真的是很硬,不然也不至于好朋友一家惨遭灭门之祸,自己从京城赶来却毫无办法,这里的头的水深着呢!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惹得起的?
梅宜轩看着黄仁安一脸纠结、满脸无奈外带一脸震惊、担忧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忍不住安抚说:“大哥放心,小弟还没有那么不自量力,敢和实力强大的地头蛇抗衡,我只是拿医馆做个幌子卖药而已。”
“你太天真了,你的医馆只要开张,就会有地痞流氓不停地上门骚扰、勒索,你根本开不下去!如果你敢碰这些流氓一根汗毛,官府的衙差就会将你绑了去治你的罪!”
梅宜轩却依然坚持道:“没事的,你看我的,我会如何在蕉州立足,保证让那姓吴的有苦说不出。治我的我罪?哼,众目睽睽之下我看看他怎么治!”
黄仁安见梅宜轩似乎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不禁一动。
也许这位小姑娘真的有所依仗也说不定,就冲着她那么带着一大家子敢在蕉州城里定居,就不会是简单人,难道她背后的靠山比吴江雄的靠山还硬?何不让她试一试?如果能把吴江雄扳倒了,那倒是大快人心之事。
于是,两天后吴江雄真的在梧桐大街给梅宜轩找了家铺子,梅宜轩看了后,果断的花五千两银子以母亲的名义买了下来,并让黄仁安在府衙存了档。
这家铺子本是瓷器铺子,是一座两层小楼,后面带一座小院的格局,坐落在梧桐大街的南端路西,跟鸿顺酒楼在一条街上,在鸿顺酒楼的南边,只隔着五六家铺子。
梅宜轩画了图纸,请黄仁安在城里找了几个木匠,根据她的图纸进行改造装修,等铺子装修好了,再择日开张。
而在梅宜轩忙着铺子的时候,府衙后院知府高天风的主屋里,高天风的夫人桑氏,却在暗暗气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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