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溪眯着眼睛看着南初月,好似是想通过她的眼神看到内心深处。
但是她的眼神太过淡然,唇角的笑容更是让人无从捉摸,更不要说想要探知她内心的心思。
半晌之后,齐溪微微抿唇,偏头不再去看南初月的脸:“我不懂,你到底想做什么。”
“公主不需要明白我想做什么,只要知道你该做什么就够了。”南初月淡淡的回应。
齐溪“呵”笑了一声:“我该做什么?我该做的不是让你处于万劫不复的地位,然后抓准机会,将所有隐藏的困难消弭于无形吗?”
对于她的心思,她是一点隐藏的意思都没有。
尤其是将她对南初月的愤恨之情,更是琳琳极致的表达了出来。
面对齐溪的怒气冲冲,南初月也只是轻轻地啧了一声,就继续说了下去:“公主,你表现的对我这么不满,但是真正给你造成威胁的人是我吗?”
对上齐溪不解的眼神,她继续慢条斯理的说了下去:“现在的情况,是所有人都觉得你面前摆了一条最适合你的路,只是你不肯走。”
“是。”齐溪突然出声了,看向南初月的眼神更加的冰冷,“对你而言,这条路也不该是最适合我的吗?”
齐溪存在,本身对南初月就是个麻烦。
只要齐溪内心的心魔不除,那么得到君北齐就是她内心必然存在的心结。
无论出于她怎样的状态,都会为这件事努力。
所以,让她断了这样的心思是南初月的当务之急。
比如说让她成为东城的皇后,就是一种方式。
偏偏南初月一点往这方面引导的意思都没有,看上去是想让齐溪放弃这个想法。
对于这一点,齐溪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完全看不透南初月的心思。
南初月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往四周看了看。
其中的意思很是明显,隔墙有耳。
谁知道她们说的哪句话,会被有心之人听去?
到时候,还真的是惹上了不少的麻烦。
眼看这样的情况,齐溪倒是也没有让人出去,而是站起身说道:“既然来了这里,不如到处去走走?王妃觉得意下如何?”
“好,公主请。”南初月微微一笑,起身离开了。
虽说这里所谓狩猎的行宫,平日里少有人来。
但是在这里的宫女太监的数量并不少,整个行宫被打点的很是漂亮。一草一木都有着皇家特有的威仪,与普通的园林有着极大的不同。
如果心思平静,徜徉期间,倒是有一种很是舒服的感觉。
只可惜,现在无论是南初月还是齐溪,心里都有着各自的心思,自然是无心观看周围的景色的。
齐溪眯眼看了看四周,率先出声说道:“王妃,都已经来了这里了,你也可以敞开说了吧?”
花园这种地方,站对了位置,所有地方都看的清清楚楚,自然是不会有人有机会能偷听到她们的对话。
南初月笑了笑,看着齐溪说道:“公主是觉得,我该想方设法的让公主入主东城为后吗?”
“难道不是吗?”齐溪冷哼了一声,面上透出了几分厌恶之色,“那样的情况下,你不就安全了吗?”
“只怕是更加的不安全吧?”
齐溪没有说话,冷眼看着南初月。
南初月没有转移视线,自然的与她目光相对:“那样的情况下,公主确实是不能明目张胆的袒露心事,但是想对我做什么,也更加的容易和方便吧?”
作为一国的皇后,想对付一个臣子的妻子,算不上什么极为简单的事情,却也绝对不是难事。
一旦齐溪真的成了东城的皇后,对南初月而言绝对是个威胁。
时不时的被召入宫,稍微行差踏错一步,就可能招致杀身之祸。
只是想想,都有一种让人头大的感觉。
齐溪眯了眯眼睛,似乎也明白了南初月的意思。
她斟酌了些许时间,才开口说道:“所以,你要帮我,让两国……”
后面的话,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其中的意思却格外的明显。
南初月微微一笑:“公主,其实算不得帮你,我也是想自保。如果你真的有了那样的机会和权力,会做什么,想做什么,你也可以想到吧?”
关于成为东城后宫之主之后要做什么,齐溪确实不曾想过。
因为自从见过君北齐之后,她满心满眼都只有这个人。
这段时间的所思所想都是成为君北齐的妻子,至于旁人的事情,她根本不加考虑。
现在在南初月的启迪下,她只是稍微思索了一下,就明白到时候,定然是不会放过南初月的。
失去了自己最想得到的人,被禁锢在了终身牢笼里,除了复仇,她还能做什么?
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自然是用所有的心力对付南初月。
眯了眯眼睛,齐溪陡然笑了:“我之前还真的是小瞧你了,你的心思之深,确实是远远地胜过一般人。”
“公主言重了,不过是经历了太多,所有想的自然是多了点。”南初月依然是笑盈盈的模样,“那在这件事上,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如何?”
齐溪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再度陷入了沉思。
表面上,他们在这件事上似乎都有着共同的目的。
她不愿成为东城的后宫之主,失去她的梦想。而南初月不愿意齐溪成为后宫之主,让南初月的未来度日为艰。
但是一旦这个麻烦被解除,她们之间就会有着各种各样的麻烦。
眼看齐溪的眉头越皱越紧,显然是一时间无法做出判断。
南初月再度开口了:“公主不必急于一时给我回答,等到公主想通了再说就好。只是时不我待,公主也别让我等得太久,毕竟这里面不是只有我们在谋划。”
作为东城之主,君莫离高高在上的筹划着整个棋局。
如果发展的态势一旦不是他所期待的发向发展,那么他就可以利用手里绝对的权势,将所有的一切拨动到他希望的方向上。
那时候,无论是谁,想抗衡都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