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初月的神色很是淡然,她明白真正的麻烦要来了。
“太妃,张公公真的是遵了你的懿旨去的云禅寺?”她的眉头皱起,面上写满了不敢置信。
云太妃冷哼了一声:“怎么,你违背了哀家的旨意,还想将事情推到旁人身上?张公公是慈宁宫的人,整个京都,谁人不知?”
确实是,整个皇城里是无人不知。
毕竟张公公代替云太妃传旨是家常便饭,而想巴结的人要通过张公公,自然是要打探清楚的。
南初月微微低头:“初月自然知道,张公公是慈宁宫的人。只是……”
她顿了一下,抬眼一脸疑惑的看向云太妃:“从京都到云禅寺需要三天的时间,初月经过一路颠簸到了云禅寺。结果刚刚第二天,就接到了张公公派来的懿旨。”
“当下初月就觉得疑惑,难道说初月刚刚离京,太妃就下旨了?当即,我就带着几分疑惑进行询问,不想张公公不理会我的询问,反而斥责我安排宁王府的亲兵代替了禁卫军!”
一番话说下来,云太妃的面容已经无法维持最初的平静,而是变得很是难看。
南初月却好似根本没有看到一般,继续缓缓地说了下去:“这样的情况下,初月对他更加的怀疑,却认为他是太妃的人,自然是要尊敬几分的。”
“不想他见到了宁王府的亲兵,却指鹿为马的说他们身上穿的就是禁卫军的衣服。初月担心这件事被旁人知晓,误了太妃的名声,就对张公公进行了杖责。”
此时,云太妃的面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这么久,张公公都没有回来复命,她就知道一定是中间处了什么猫腻。
只是没有想到,里面竟然有这么多事情。
至于亲兵代替禁卫军的事情,她相信张公公一定不会看错,不知道是南初月使了什么诡计。
她的手不自觉的握成了拳头,看向南初月的眼神更是无比的冰冷:“对哀家的人进行杖责,你真的是好大的胆子!”
“太妃,是初月莽撞了。只是当时张公公表示禁卫军都被宁王府亲兵换掉了,这是如何大的罪名,初月不听任。”
“所以你对他进行责罚,让事情死无对证?”
云太妃冷眼看着南初月,平缓着自己的呼吸。
不论是怎样的事情,可以让南初月俯首认罪就可以。
南初月面露惶恐之色,说出的话却是条分缕析:“太妃误会了,张公公是太妃的人,初月怎么敢如此莽撞?当日杖责之后,就安排人照顾了。”
“毕竟事情的真相如何,还是等见到太妃之后才有定论。不曾想,初月在寺庙当晚就遇到了行刺,并且是张公公主谋,这是从他身上搜查出的书信。”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将书信向云太妃的方向递过去。
云太妃神色难看,却还是示意傅燕莹拿过来。
拿到手里之后,她就看到了张公公的字迹,确实是写明了要对南初月写不利之事。
云太妃眯了眯眼睛,看着站在那里的南初月,冷冷的说道:“你还真的是聪明,将所有的事情都做的滴水不漏,让哀家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太妃谬赞了,初月也是借着太妃的照顾。”
“照顾?那你就让哀家好好照顾照顾你。”
说话的时候,她拿着手里的热茶就浇到了自己的手上。
瞬间,她的手背就被烫红了,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烫起了几个水泡。
南初月看到这样的情况的时候,眼睛瞪大,她有点找不到北,完全不知道云太妃想做什么。
云太妃大声喝道:“南初月,你不服管教就罢了,怎么竟然能将滚烫的茶水泼到哀家的身上?”
傅燕莹立即对外喊道:“快传太医!”
外面乱做一团的时候,南初月明白了过来。
这里只有她们三个人,云太妃自认为傅燕莹是自己的人,所以事情的真相自然是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只要她咬死了南初月对她泼了热茶,那么自然是要落到她手里发落的。
看上去是再简单不过的设计,还真的是一点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毕竟云太妃身份特殊,是当今皇上见了之后都要毕恭毕敬的人,南初月做出这样的事情,根本就是大不敬!
她的大脑一片混乱,而外面早已乱作一团。
时间不长,太医就跑了过来,给云太妃诊治。
不仅如此,皇上、皇后和太子听闻这边的动静,也都赶了过来。
方才还略显冷情的慈宁宫,瞬间站满了人。
皇上看着云太妃手上烫起来的水泡,眼神里满满的都是担忧:“母妃,怎么这么不小心?”
云太妃疼得面上的神色都有点扭曲,听到这句话,她立即说道:“皇帝,这可不是哀家自己不小心烫的,而是宁王妃,泼了一杯热茶到我的手上!”
一句话让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南初月身上,显然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她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在众人很是震惊的时候,她却一脸冷淡的站在那里,好似所有的一切与她都没有任何的关系。
皇帝的眉头微微皱起,扭头看向了南初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皇上,”南初月共恭恭敬敬的行礼,“这件事的真相如何,可以容后再议。但是现在太妃被烫伤了,还是照顾好太妃的伤势为好。”
一句话说的是四两拨千斤,让皇帝无法继续追问下去。
更重要的是,皇帝现在是仰仗着宁王,自然是不想对宁王妃下手。
所以南初月既然这么说了,他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让太医给云太妃好好诊治。
王太医的额头上已经满是汗珠了,烫伤算不得多么的严重,但是太妃平日里过的是养尊处优的日子,现在被这么一烫,如何忍得了疼?
他咬了咬牙,颤颤巍巍的说道:“太妃,你这手上的水泡,微臣得刺破之后才能上药。只是这刺破的时候会有点疼,你忍着点。”
不等云太妃说话,旁边的皇帝就说了:“轻点,太妃体弱,受不得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