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北齐本来就不善的脸,此时阴沉的几乎要滴出水了。
站在他旁边的玄五立马打了圆场:“王妃,王府是建材都是特意备下的,绝对没有任何问题。只是习武之人,耳力总是不同的。”
南初月了然的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那岂不是这王府里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王爷的耳朵?不知道晚上睡觉的时候,王爷会不会有被打扰的感觉?”
话声落下,周围的空气似乎更冷了一下。
素来胆小的橘秋直接躲在了难处月的后面,小小声的说道:“小姐,王爷好像生气了。”
眼看着气氛也差不多了,南初月没有继续耍宝,而是走到了君北齐面前,将手里的迷信递了过去:“事情都这样了,简直是公开的秘密。我如果说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才会觉得我在撒谎吧?”
君北齐低头看了眼迷信,阴沉的面色更加的难看。
对于他时时刻刻端着一张死人脸,不好好说话的习惯,南初月已经很是习惯了。
她没有在意的将迷信烧了,然后出声询问:“王爷,现在她眼看让你成为摄政王与太子有嫌隙的事情无法成行,就想直接让君耀寒打入东宫内部,这是要给皇上和太子下马威啊。”
表面上,是让四殿下君耀寒去太子东宫行事,帮太子做一些不方便处理的事情。
可是天下谁不知道整个东城国几乎有一半掌控在云太妃的手里,而君耀寒又是太子君莫离的皇叔,君莫离哪里敢真的用君耀寒做什么?
与其说是让君耀寒去帮衬君莫离,倒不如说是让君莫离所有的行为都在君耀寒的控制之下。
到时候,他们再想做什么,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君北齐看了她一眼:“你觉得这件事很棘手吗?”
“不棘手吗?一旦君耀寒去了东宫,怕是整个东宫都在他的掌控之下,若是到时候他们再对太子和太子妃下手……”
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但是其中的意思,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听不懂。
所有人面上都是一凛,觉得好似面前已经闪现出风起云涌的画面。
君北齐的神色却很是淡然:“谁说一定是东宫在他的监视之下,而不是他在太子的监视之下?”
“啊?”
南初月怔了一下,然后眼睛里突然发了光:“你的意思是,到时候直接同意云太妃的提议。大不了就是将君耀寒敬起来?”
“纵然他们母子的权势再大,总是有着君臣的名分在那里,他们不敢做的太过明显。至于私底下的事情,若是太子在东宫多年,连几个心腹之人都没有,那也没有必要扶他了。”
这话说的冰冷,却不可否认。
南初月立即转身打开窗户,对着外面说道:“九稚,王爷的话都听到了?”
“听到了,小姐。”
“还不速速去办?”
“是。”
当她喜上眉梢的放下窗棂的时候,回头就看到了君北齐冰冷的眼睛,而玄五和橘秋早已发现苗头不对,齐齐的跑了出去,还不忘贴心的关上门。
面对这样的情况,南初月心里忍不住嘀咕:“没义气的,就这样就跑路了?”
不等她心里的腹诽完毕,君北齐的声音就响了起来:“看样子,王妃不是不知道练武之人耳力好,也不是不知道方才说的话会被人听到,而是故意说给本王听的吧?”
既然被拆穿了,南初月也没有否认,大大方方的点了头:“王爷本来就是想护着圣上的血脉,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自然是要向王爷求教的。”
“这就是你求教的方式?”
“如果我直接求教,王爷会这么简单的告诉我解决之道吗?”
一句话怼的君北齐半个字也说不出,他如何不知道自己的脾气?
如果南初月真的好声好气的拿着迷信去向自己求教,虽然也会将解决的办法告诉她,但是绝对不会这么简单,定然是要刁难她一番的。
君北齐冷哼了一声:“你倒是理直气壮。”
看到他面上的神色缓和了不少,南初月知道警报解除了,她微微一笑:“都是为了国家社稷嘛,王爷就不要在这些细枝末节上和我一般见识了。”
“那本王应该在什么事情上和你一般见识?”他眯起眼睛,冷冷的看着她,“数次不顾危险的于危难之中解救本王,向本王提出要求被拒绝也不恼,却又心里恋着旁人,你到底在想什么?”
这个问题看似是随口一问,但是却是发自君北齐真心的询问。
眼前的这个女人的身上有太多的谜题,让他根本无法放下戒心真心的接纳。
开始也无法做到敌视,毕竟她一次次的救自己于危难,完全是一副不要命的模样,偏偏她的心里又有着一个李策。
各种各样的矛盾组合成了一个无比复杂的南初月,让君北齐根本无从判断。
对于君北齐的提问,南初月也是微微一怔。
所有的矛盾都是因为她身患蛊毒,可是她怎么和他说?
像他那样至情至性的人,一旦知道她是因为蛊毒的事情而不肯和他圆房,定然会不顾一切的为她戒毒。可是解毒的方式只有龙血鳞,又被他给了云太妃……
纵然龙血鳞还在云太妃手里,又怎么可能是要的回来?
与其让他背负不必要的危险,不如放弃自己这条命,就当是她欠他的。
无数的问题在脑海里闪过,看似纷繁复杂,其实也不过是一瞬间的时间,她微微一笑:“王爷,像你这样的英雄,自然是人人敬仰的。我不过是个平凡的小女子,自然也是不能幸免的。可是……”
她微微一顿,面上的笑容消散了不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才继续说道:“南家的重任在我身上,李策的亡故与我有关,我怎么能放纵自己呢?所以,在大仇得报,南家安全之前,我无暇思索儿女情长,还望王爷尊重我。并且,我想王爷也不会喜欢一个薄情寡义之人,是吗?”
对上南初月的眼睛,君北齐语调清凉:“所以,本王就该受活寡?”